無盡黑風肆虐在陰森古道上,古道兩側是搖曳的血色芬芳。
古道盡頭是茫茫的黃泉之水,在這樣的地方,透着難言的詭異感。
十九洲能有這樣地方,只有一個地方——極域。
自第二次陰陽兩界大戰以後,見愁大尊成極域新主,崖山掌門。極域還是沒有太大變化,只是,此地多了無數哀靈,空留黃泉流淌,彼岸花開…
多少是與非?那次大戰後,雖能重新接納各界靈魂,卻,唯獨找不到大戰的那些魂魄。
成王又如何?崖山掌門又如何?她,還不是自己孤獨一人?
好多年前,她留戀與謝不臣的舊情,留戀那個孩子,留戀崖山的一切,留戀以前的一切。可她選擇未來,就已經沒有退路。她,是崖山新掌門,是極域的新王,可她分不清自己到底該去哪裡…
她,選了一條自己的道,選了一條未來的道,選了一條孤獨的道。
曾經,有人問她:道,是什麼?那次的回答,引發一場劫難,引來一場本不該出現的血雨腥風,引來,一個人的情有獨鍾…
她,只是她。只是見愁,當年那個崖山大師姐,當年那個傲世天下的絕世天才,當年那個受人呵護的小師妹。早已成了過去…
十九洲,極域,黃泉畔。
一持劍男子望着無盡黑風與黃泉之水,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眼神透着一股難言的滄桑。他最驚異的,是他剛經歷過的一切。
——原本還是渾濁的黃泉之水突然暴漲,最爲中心的地方,出現一個偌大的漩渦。當年的扶道山人飛昇時,就曾出現這樣的漩渦,唯一不同的是,這是一個帶着冰冷卻同樣強大的神源漩渦。而飛昇時的上虛仙界是產生一種浩蕩的神源漩渦。
這也意味着,這是一個不來自仙界的空間漩渦,但它來自一個同仙界一般強大的界位面。
逐漸,漩渦不斷擴大,緩緩出現一個黑衣人,隨之而來的,是一些靈力各異的法器出現。最後,是一個白衣少女從漩渦出來,隨即漩渦消失。黃泉之水又重新恢復原樣。
“你又何必,再來見她?”一句輕語呢喃,很快被黑風颳去聽不清楚。
“你又爲何帶我回到這裡?”
“你以後會知道的,走吧,離開這個地方。我帶你回——”白衣女子的話刻意停了一下。
隨即說出,令持劍男子的萬千思緒。
“十九洲,崖山!”
極域,到底是什麼地方呢?是亡者歸途,是陰寒冥地,是輪迴之境。可又爲何隔絕十九洲?
雖至今已恢復原來的秩序輪迴,但舊人歸處早已不見蹤影。
他,本是已逝之人,能靠着這個白衣女子來到這裡已是逆天道之理,回到,十九洲?!已是尋人難以相信的事,回至崖山?
“爲何幫我?”半晌他問道,一邊握緊手中的劍。隱有劍吟之聲響於周身。連同黑風堙滅。
“你幫我完成一件事,我助你回十九洲。”白衣女子的話帶着無限誘惑,卻沒有令男子放鬆警惕。
“我若想殺你,何必帶你來此?你,又何有拔劍機會?”
“何事?”隱有的劍吟之聲徹底消失。女子趁機繞至那男子身旁,在耳旁輕道:“不妨猜猜,我們回到崖山何處?”
話落,男子的眼睛被迫閉上。再次睜眼,周遭已是一片懸崖絕處,浩渺無人。
他,怎會不知此處?當年,那次的大戰,無限血腥留於此處,無限舊事留於此處。也是御山行叛出崖山的時候,亦是,他心境入魔之地。
三日後的崖山——
崖山道,是每屆弟子證以決心、毅力、劍魂必經之路,若有心魔速速退去。亦是當年扶道山人對她說的話:“崖山是這十九洲修士最大最光輝的一條坦途,亦是最險最難熬的一條絕道!”
她僅言道:“這只是一條——我選的路。”
師傅當時還贊她有那份氣魄,可如今,十年一屆的崖山弟子入選,早已沒了師父在。就算她是如今的崖山掌門又如何?
原本在黑暗空曠中的那道修長身影,擡手抹去臉上的什麼東西,隨即動用空間法則消失於此。
崖山道那邊接應的人是近年來的優秀弟子,名爲方澤。
"心生恐懼者,速速退去。心生怯懦者,速速離去。我崖山,乃名門大派,有拔劍氣魄,有絕地毅力,方可爲崖山門下!"
沒有任何人退一步,反而向前走了一步。
"此崖山道,證彼崖山道!各位請!"
本就險絕的山道,又多出變化來:茫茫冰雪覆蓋在山道上,遮擋住石塊的所在地。
逐漸有人走在上面,搖搖晃晃,險之又險。猶如羊場小道的一個關鍵點上,一個錯腳就有人掉於下方的無盡雲海翻騰。
崖山道,證彼崖山之道!又豈是那麼容易?
崖山道是崖山弟子的必經之路,考驗心性,原先的山道是被施法成了一片冰雪,後面中間那段路是成了烈火沖天。
那段烈火路是有一定難度走過去的,山道下有的是虛石,若是踩錯,就會跌入下方雲海。原先通過冰雪之中的人就只有十個,這些的烈火、虛石之後就只剩下五個堅持。
方澤看了看剩下的人暗道:耐力還不錯。
“噠。”極其微小的兩個聲音近乎重疊在一起。一個身着黑色長袍的少年飛快地通過那片烈火,而他後面緊跟着一個用斗篷遮擋住臉龐的人。這等速度.......
還沒等方澤徹底反應過來,一聲慘叫突然響起。一個藏青色勁裝打扮的少年因爲踩空,手抓住邊緣,搖晃在山道上。
他身旁就是那兩個行動迅速的人,“救我,救我上去。”
離他最近的那個穿白斗篷的人停住腳步,略微猶豫還是伸出手拉他上來。只是在那個藏青色勁裝少年碰到那隻手的時候,卻自己鬆開掉到下面去。
在他掉下去之前,他碰到的是絕對的寒意,比冰川還要冷上數倍的可怕。他還看見那個人有着極寒的一雙眼瞳,彷彿帶着無限殺意。
猶如在鬼門前走了一圈的恐怖。
斗篷人似乎也爲此有所預料,清冷地離開,彷彿什麼都沒有做。
方澤也注意到這個細節,用靈識打算窺探此人的面容、修爲之事,卻奇怪地被限制住靈識窺探。真是奇怪,怎麼說,他也是個元嬰期修爲,不應該啊。
來崖山的人,當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那個黑袍少年帶着斗篷人以一種奇異的腳步迅速躲開一切隱在的危險,彷彿,他曾在此走過無數次。過了冰雪跨過火焰的最後一段路可就不能帶了。
在黑袍少年先迅速走過那段平坦的山路、斗篷人正打算跟去時,山路突然掉入雲海中。兩人之間隔了大約三丈距離。
方澤略有興趣看着此人如何過關,至於在斗篷人身後的兩人還在火海里掙扎着,實在不忍直視。令他感到懷疑與好奇的只有這個人。
一路憑藉黑袍人的步伐跟上來,又沒辦法用靈識窺探實力,實在是奇怪。
畢竟,崖山道是每個崖山修士必經磨練的地方。
方澤正打算看看斗篷人是用什麼方法過去時,斗篷人直接一腳踏出山道外。
沒有理由、沒有道理的一步!
在步伐踏出的那刻,一陣寒意蔓延在虛空中,隨即出現一道寒冰凝於空中。三丈寒冰,出現的任性霸道,直接佔滿了整片虛空。鋪成寒冰道
斗篷人站到另一端盡頭的那刻,寒冰道轟然破碎,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方澤看着這些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這個身穿斗篷的人實在值得懷疑。
“唴——”劍出鞘之聲,指於斗篷人。方澤厲言問道,“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