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幻大幻
莫憂站在溫龍身邊,“我們來的早,已經四處探過了,這似乎是個封閉禁制,只進不出,唯有懸崖對面一方出路,但是……”她眉頭緊皺,眼中閃現憂色,想起白小憐那條破爛的靈綵帶,心中憂慮更甚,“師兄你也看見了,連中品道器都盡毀,要想穿越這深淵太難了。”
溫龍也是眉頭緊鎖一副憂慮模樣,他轉頭看向白小憐,目光詢問,“你有什麼辦法?”
莫憂心中微微驚訝,她瞭解溫龍,他是一個再自傲不過的人了,獨斷專行,心高氣傲,對方若是沒有過人之處,他絕對連個眼風都沒有。
遊餘不就是例子!
所以見到他同行之人時,雖然各個怪異,但莫憂卻不敢小覷,因爲她知道,能和溫龍同行之人必是不可小覷之輩。
可看如今的情形,他竟是隱隱以白小憐爲首!
溫龍何曾屈居於人下過,還是一個修爲不如他的!
思緒翻轉間,莫憂對白小憐就多了幾分驚疑,目光隱隱探究。
白小憐收回目光,壓下心間焦躁,反問:“你呢?”
溫龍眼中有得色一閃而過,定了定神,他開口道:“我有一極品道器,可過此深淵。”
話音一落,衆人盡皆色變,極品道器!元嬰真君纔可駕馭的極品道器啊!
剛剛他們還爲白小憐的中品道器驚歎,轉眼間就小巫見大巫,極品道器啊,那可是極品道器!便是元嬰真君也奉爲至寶的極品道器啊!
瞬間溫龍就收穫一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怎麼催動!”張三問道關鍵點上,不同於衆人的單純豔羨,他想得更多一下,以他們築基期的修爲根本催動不了極品道器。
而且,他看得出來,這幾人都是天之驕子,尤其是白小憐,高階法衣,中品道器,隨手拈來,就是額間那看似簡單的水晶抹額,也暗藏機鋒,所以,她手上肯定也有壓箱底的東西。
極品道器啊!對於他這個窮散修來說,絕對是可望不可及的,就是差一個大等級的極品法器,他都沒有。張三眼中滑過一抹貪婪,財帛動人心,對他而言,白小憐溫龍絕對是相當於寶藏似的存在。
貪婪之心不可避免地被觸動,但張三並不敢輕舉妄動,就憑白小憐可以催動中品道器,就遠遠凌駕於他之上,更何況之前不久她又催發靈力斬斷幻境。
他連之前支撐防禦罩的靈力都沒恢復過來,她卻連接兩次催發大量靈力,彷彿無窮無盡般!
張三曾試過,試過催動中品道器,然消耗掉丹田內所有靈力都沒有催動起來,可見差距之大。
這一路行來,越是接觸的深,他越看不清白小憐,到此時此刻,他更是迷惑,她到底還要帶給他多少震撼!
張三對溫龍的極品道器並不看好,即便幾人合力再加上靈石勉強催動,也控制不了。他們的神識還沒強大到能控制極品道器,甚至是下品道器,築基修士都不敢貿然控制,一不小心發生變故,對識海是極大的傷害。
他也轉頭看白小憐,這落在莫憂眼中,更是震驚,看來這幾人已經默認以白小憐爲首了。
聽到張三的疑問,溫龍神色一黯,而後更目光灼灼地看向白小憐:“白道友,既然可以輕鬆控制中品道器,想必神識強悍,控制極品道器應該也不成問題。”
白小憐皺了皺眉,她說溫龍這樣謹慎陰鷙之人怎麼會如此輕易地說出極品道器一事,原來是在打她的主意,想了想,回道:“我師尊是御獸大能,祖上流傳煉神心法,神識相比其他人自然強上一些,但也只是強上一些而已。”頓了頓見溫龍仍然目露精光,知道沒打消他的念頭,繼續道,“靈綵帶有師尊打下的印記,所以我才能操控,以我現在的神識,只勉強控制下品道器。”
下品道器啊!溫龍目光閃了閃,微有失落。
見狀,白小憐心下厭惡,人心不足蛇吞象。
極品道器行不通,就得另找辦法,這時張三開口了:“這懸崖之間的鋒利氣息似乎有規律,每隔半刻鐘會有瞬息的消散。”
遊餘插話:“你的意思是一息之間穿越過去嗎?哼!這麼短的時間,元嬰真君也過不去。”他揚着鼻孔,“果真是好辦法!”
莫憂聽不下去了,杵了他一下,沉聲道:“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陰陽怪氣!”
遊餘看她一眼,沒吱聲。
這時翎羽突然開口了:“張道友說得對,不僅如此,這氣息似乎是成氣旋狀,從這邊旋轉到那邊,半刻鐘一程,間隙中氣息衰弱。”
溫龍雙目放光,接道:“而且氣旋從外到內,威力逐漸減弱,中心相對平穩……”他話沒說完,衆人卻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要在氣息最弱的那刻,找準氣旋的中心,瞬間到達,然後與氣旋保持同樣的速度,就可到達對面。
可……衆人又沉默了。這方法看似簡單,實行過程中卻難上加難,關鍵就是速度,如何瞬間抵達氣旋中心?如何跟上氣旋的速度運動?
要知道稍有偏差,就會被氣旋絞得粉身碎骨!
衆人面面相覷,無人作聲,誰都不願做第一個。
“我先來!”白小憐靠近懸崖。
溫龍張三等人全皆眯了眼睛,人就是這樣,擔心危險,不願意第一個嘗試,但又怕別人佔了先機,無比自私。
白小憐的心都快飛到對面去了,她沒心情探究他們那些小心思,危險又如何?難道因爲懼怕就原地踏步嗎?
況且……她目光一沉,若非第一個過去,她擔心溫龍張三等人會守在對面做什麼小動作!
如此幻境重重,危險之地,她也許只一個分神就將被氣旋絞得粉身碎骨,又哪防得住他們的算計,他們已然生了貪婪之心,她既已知曉,就必要防備。
白小憐目光沉靜,緊緊盯着氣旋,同時神識放開,探察周圍細微的變化。
她平時一向嬉皮笑臉,但一旦決定做某件事時,必是專注不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清銳而專注,神情一絲不苟,精緻的容顏煥發出一種奪目的光彩。
段青山一時間竟看得癡了,連呼吸都忘卻了,待回過神時,不得已大口大口的呼吸,小胸膛起起伏伏。心上突然生出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思緒,酸酸澀澀,密密麻麻纏繞心尖。
氣旋消散的時間不到一息,她必須估計好中心位置,瞬間達到中心。白小憐來回看了兩個刻鐘,仔仔細細地觀察,而後慢慢閉上雙眼,在氣旋消散的瞬間,身體化爲一道炫影,猛地衝過去。
她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之間,但仍然慢了一步,身體被氣旋絞上,一隻胳膊差點絞成肉醬。
無暇顧及傷勢,她連連在腿上拍了好幾張飛行符,丹田靈力提至極致,十分勉強地跟上氣旋的速度,最後抵達對面,幾乎遍體鱗傷,甚至被氣旋傷到丹田。
身後衆人全皆屏住呼吸,看得眼也不眨,彷彿感同身受般,那利刃般的氣旋似乎割在他們身上,當看到白小憐幾乎是九死一生地抵達對面時,人人都靜默無聲。
太冒險了,只行差踏錯一步,就萬劫不復。
溫龍閉了閉眼,慢慢調息丹田內的靈力,腦海裡迴盪着她的每一步動作,心下一定,瞬間飛至峭壁邊緣,“我來。”
白小憐吃了一顆丹藥,簡單用靈力清理了一下傷勢,就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喂,美女,你哪來啊?”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白小憐一僵,迅速調動神識查探。
“美女不用費勁了,你找不到的,我是這裡的掌控者,是這裡的神。”這語調怎麼聽都透着一股臭屁自得的味道。
白小憐蹙了蹙眉頭,突然想起那些萌物的對話,突然道:“大幻!你是大幻!”
一個撲棱撲棱的聲音,有些慌亂,好一會才傳來對方驚訝的聲音:“你怎麼知道我是大幻!”
白小憐微愣,這似乎是大鳥撲棱翅膀的聲音,難道大幻是禽類妖獸?
可是,不對啊,只有化形妖獸纔可口吐人言,其他不到化形可吐人言的除非是鸚鵡、八哥之類的妖禽類,難道大幻是個八哥?
白小憐正腦補得歡快,那廂大幻已經不耐煩了,“問你話呢,你怎麼知道爺叫大幻!”
短短几句話,再加上之前萌物的談論,白小憐已經初步斷定大幻的性格。她轉了轉眼珠,開始胡扯一通:“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你一出聲,我腦海就突然閃現大幻二字,難道是上天示意?”她神情驚訝萬分。
撲棱撲棱又是一陣慌亂之聲,大幻似乎陷入了沉思,難道是上天聽到了它的祈求,特意給他送來的雌性?
它眯了眯小眼睛,細細打量白小憐,發現她還真是長得好看,頓時心花怒放,恨不得拍着翅膀轉個圈。
不過還得矜持一下,順便試探試探:“嗯哼,那是爺打入你識海之中的,爺有事交待你,而且爺是神,你可記住了!”
白小憐聽着他的拿腔作調,心裡忍不住偷笑。
這大幻顯然是個天真可愛的大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