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一旦求而不得就會成爲心病,那桃源處就成了九夜的心病。
“能進去對嗎?”九夜求知慾很強,仰着頭問她。
白小憐皺眉:“什麼進去?”
九夜臉蛋紅紅的,挺了挺腰,然後小爪子又奔向白小憐下半身,沒到地就被她一手擋住,語氣嚴厲:“不準瞎想,你不是要修仙嗎,我教你!”
九夜嘟了嘟脣,有些不高興,但想起能夠修仙,瞬間又快樂起來。
白小憐穿着一身漂亮的法衣,而小九夜的衣服已經被她給撕碎了。
白小憐的儲物鐲就像個巨大的移動儲藏間,裡面啥都有,用神識撥楞撥楞,就找出一件長袍來,扔給九夜示意他穿上,然後給書靈大人傳音:“有沒有什麼心法適合他學?”
“沒有!”書靈大人扭頭,傲嬌道,“本大人的東西能是隨便給別人學的嗎,你白衣師傅不是給你好多東西,還找不出一本功法?”
白小憐想想也是啊,就又開始一頓扒拉,別說,還真給她找出一本功法。沒什麼特別之處,也不算差,勉強算得上上等了。
有了功法,白小憐就開始教他。這個九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別看他平日跟個大爺似的,無限囂張,實則連字都不認識,苦逼的白小憐還得叫他認字。
“引氣入體——”白小憐念。
九夜很乖,學得也很認真,跟着她念:“引氣入體。”
“引氣入體。”爲了加強記憶,白小憐重複了一遍,可惜某人不領情,“我都認識了,你還怎麼還念,你以爲我像你那麼笨嗎?”
真是熊孩子!白小憐磨牙,瞪了他一眼,快速道:“乾坤相索而生六氣,六氣交合而分五行,五行交合而生萬物……”她快速將整本功法念過一遍,然後將書甩在他臉上,挑釁道,“學會了吧!聰明人。”
九夜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嘀咕了句“幼稚”。他也沒拿書,面對着白小憐,將她說過的話一字不差地背了一遍。然後不管白小憐驚訝的神色,拿起書,一一對照看了約莫一刻鐘,“我學會了!”
天才嗎?
白小憐拿過書,隨便指了一個字問他:“念什麼?”
“道。”
“這個呢?”她不死心,指了個後半部的看着複雜的字。
九夜毫不猶豫:“凝。”
想不到這小傢伙居然還是個天才,白小憐有點呆,半晌誇了句:“九夜真厲害!”
“那當然。”九夜昂着小腦袋十分得意。
雖然聰明,但是修仙並不是誰都能修的,得看靈根,白小憐伸手覆在他頭頂:“你別動,我查驗一下,看你是否有靈根。”
說着,一道白光包住了九夜,白光純淨,很快有青色漸染。白小憐皺起眉,表情變得凝重,就這一會的功夫,那青色突然爆發,鋪滿整個白光,連書靈大人都震驚了,“居然……居然是至純風靈根!”除了白小憐之外,這是它見過的第一個至純靈根,而且詭異的是,它之前居然沒發覺到。
白小憐也很震驚,這樣出色的靈根,居然沒被人發現,真是難以置信。
九夜似乎有些不耐煩,突然道:“你查完沒有。”他一開口,青光突然消失。白小憐一驚,緊接着加大手中的靈光,奇怪的是卻怎麼也查不出來了。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九夜,柔聲道:“再讓我查查,九夜的靈根很好呢,我想確定一下。”
“麻煩。”九夜嘟囔了一句,雖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結果他剛一點頭,青光再次出現。
這下白小憐終於明白,爲什麼沒人發現他的靈根了,這個邪門的小子,簡直比她的龍晶石還要牛逼,居然可以自動調節!
白小憐深深地嫉妒了,收回靈光後,恨恨地在他臉上啃了一口。
“好疼!”九夜大叫。
白小憐趕緊舔舔,九夜立時眯了眯眼,跟小貓似的。
——
東海大比如火如荼的舉行,整個東海十二海區,共有一千二百名築基修士爭奪百人榜的排名。各地修士齊聚中央海區,元嬰真君到處都是,決對是百年盛事。
擂臺附近的賭場都已經開始出示賠率了,白小憐出來晃盪一圈,發現自己居然也是百人榜的熱門選手,好多人壓她進百人榜。白小憐有點得意,捅了捅九夜,道:“看,你師傅多厲害!”
“你不是我師傅。”九夜反駁。
哼,真是不可愛!
白小憐不理他,轉頭研究百人榜的熱門選手,然後她就發現,所謂的熱門選手不過就是各個海區的前十名而已,直觀得很,沒什麼技術含量。
在賭場晃盪了一圈,白小憐繼續在周邊逛,因爲之前躲九夜沒怎麼逛,現在有空了,當然要逛個夠本。而三劍客因爲要準備大比,所以沒跟出來,而且九夜和那三人不對付,白小憐就儘量避免兩方碰面。
熱鬧的市場當然也有不和諧的音符,白小憐正逛得開心,前面突然打了起來,幾個修士圍攻一個小攤販。
禁止使用靈力的修士們也走下了神壇,拳打腳踢用牙咬,無所不用其極,難看得要命。被圍毆之人在極致的疼痛下居然還保護着他那堆寶貝丹藥,可惜雙拳難敵衆手,根本護不過來,丹藥都滴溜溜滾到地上。
對於白小憐來說,本來不過就是看個熱鬧,結果目光落在丹藥上的那一刻瞬間停滯了。她忍不住上前,拈起一顆丹藥,烏黑的丹藥散發着靈氣,很淡,卻純淨綿長。乍一看不過就是普通的補靈丹而已,然後細查之下,卻能發現其中靈氣的純淨。
“等等!”她開口阻止衆人,這聲音暗含威懾,在衆人驚訝地擡頭看她時,她又瞬間露出笑容,無比親和的笑容。
打人者雖然心頭窩火,但對着這樣一張溫柔的笑臉也發作不起來,只惡聲惡氣道:“幹什麼?多管閒事!”
白小憐眸中波光流轉,就那樣淡淡一掃,開口的打人者瞬間就骨酥筋軟了,無意間的魅惑殺傷力往往是最強的。
她拱了拱手,歉意道:“敢問諸位道友,何事動怒?”她指了指趴在地上的男修,“這位是我朋友,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各位見諒。”
打人的幾人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而且白小憐又和氣溫柔,遂緩下語氣:“這小子騙我們,說他的補靈丹天下第一,比其他補靈丹強百倍。開始我們嚐了一顆,果真靈氣充裕,於是,我們哥幾個就買了一些,誰知這小子居然是個騙子!”他氣得臉頰直抽抽,“賣給我們的補靈丹全是假貨,更可氣的是居然還是泥巴揉成的。”
話音一落,周圍響起一陣鬨笑,真是蠢人,居然買了泥巴。
白小憐也是眼角抽搐,心道這小子有病,賣假貨也得包裝一下吧,泥巴誰吃不出來啊。
“這樣好了,幾位的損失我來陪好不好。”白小憐道。
結果她一出聲,圍觀衆人突然響起幾道高喊:“還有我,還有我們。”
“他賣給我的丹藥也是假的。”
“嗯嗯,都是假的。”
衆人七嘴八舌,白小憐環顧一圈,居然有三四十人控訴買了假貨。
白小憐無語,居然有這麼多人上當受騙。她拿出一隻儲物袋,在手裡顛了顛,大方道:“我全賠了!”說完將儲物袋扔給中間那人,然後拉起還趴在地上撿丹藥的人往出走。
跟在一旁的九夜不樂意了,狠狠瞪了一眼還顧着丹藥的男修,然後眸色一斂,伸手去拉白小憐的手,不讓她扯着男修,嘴裡還不饒人:“你怎麼那麼愛多管閒事啊?理他幹嘛!”
白小憐一掌拍開九夜,怒道:“你給我讓一邊去!”
揉着通紅的手,九夜眸色愈發深沉,看着男修的眼神彷彿淬着刀子。
隨便找了個小酒館,白小憐帶兩隻奇怪的傢伙進去,找個位置坐下,白小憐就開始盤問:“這丹藥都是你自己煉的?”
男修跟沒聽到般,低頭不說話。
白小憐沉吟了一下,道:“那靈石我不會管你要的,就是想讓你幫我煉幾顆丹藥。”
聞言,男修擡頭了,看了白小憐一眼,跟耗子般,又瞬間低下了頭,聲音跟蚊子似的:“你想要煉什麼?”
這男修明明是築基後期修爲,怎麼害羞得跟大姑娘似的,白小憐無語,這世間真是什麼人都有。
想了一下,白小憐又問:“你爲何賣假藥,我看你煉的丹藥都不錯啊。”
得到了稱讚,男修開心的紅了臉,聲音稍稍大了些:“他們不配用我的丹藥,用了也是暴殄天物。”他語氣裡流露出一股不屑。
白小憐追問:“既然不配,你爲何還要賣給他們?”
“要賺靈石啊。”理所當然的口氣,“別人都知道我賣假藥!”
“那他們還買!”白小憐不解。
男修難得擡了頭,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白小憐,“因爲買之前可以試吃一顆啊,他們是來試吃的。”說完他還咧嘴笑了一下,彷彿在嘲笑白小憐之前的舉動。
好想揍人有木有!
白小憐拳頭攥得咯吱咯吱響,咬牙切齒:“那你爲何不告訴我?”
男修不解地瞟了她一眼,“你又沒問!”
白小憐:“……真是個混蛋!”
——
後來的接觸,白小憐發現,這個叫丹丹的男修,雖然有些怪異,行事讓人恨得咬牙切齒,卻真有兩把刷子。才築基期就已經是中級煉丹師,而且煉製的丹藥靈氣極爲純淨濃厚,一點雜質都沒有。
白小憐用從幻境帶出來的各種奇珍異草誘惑他,簽了不平等條約,也就是他要在她身邊一百年,爲她煉丹。當然了,報酬是豐厚的。
好多奇珍異草啊,丹丹眼中放光,連猶豫都沒有就答應了。
東海大比很快就開始了,白小憐一如既往的運氣不好,面對的第一個對手就是中央海區的熱門選手。
一個是西二區的黑馬,一個是中央海區的種子選手,看客們都沸騰了,紛紛押注賭哪個能贏。
白小憐的對手叫趙興,和她同樣的築基後期大圓滿,白衣青竹,是個風流意態的貴公子。
上場還沒動手,先抱拳道了一聲“久仰。”
白小憐根本不理他,直接就動手,指尖一揚,一道靈火飛向對方。
看這小小的微弱的火苗,衆人都驚呆了,尼瑪,炎咒啊,大街上留着鼻涕的小孩都會使的炎咒!
她是自信呢,還是腦殘啊?
坐在高臺上觀看的幾個大能們都面色奇異,中央海區的敬德真君摸了把鬍子,笑呵呵:“西二區真是人才輩出啊,連小小炎咒都煉的如此熟練。”他這就是嘲諷林家主,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
擂臺上情轉急變,那微弱的靈火看似不起眼,卻是千變萬化,不過一刻的功夫,趙興就被燒焦了,跌下擂臺。
白小憐拍了拍手,也不理會衆人驚異的目光,施施然走下擂臺。帶着三劍客,連同九夜、丹丹返回房間。
高臺上,林家主笑了,轉頭對敬德真君道:“哈哈哈,我們西二區的孩子們基礎法術都紮實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