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裡經過一段時間的空白後,終於傳出南宮翎的聲音,“鳳,已經讓北堂景雲插上氧氣,一時半會死不了,還有許柔已經弄出來了,現在還繼續關押着。”
“鳳炎鳴,你最好現在就把我們放了,一旦我父親和許姨發生什麼事情,小沫不會原諒你的。”北堂司淡默的聲音從電腦裡傳出來。
殷小沫緊緊握住牛奶杯,鳳炎鳴抓了北堂司的父親,還抓了她的小姨?小姨不是已經判刑坐牢了嗎?他們怎麼把她弄出來的?
他到底想做什麼?
電腦裡,鳳炎鳴發出一聲冷笑,“我會讓她知道?”
“鳳炎鳴,你想好了?”北堂司的語氣仍就平淡,“你做好準備迎接川島家的報復了了嗎?”
他現在不僅代表北堂家更代表了川島家,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情,他相信川島家和鳳家都不會放過鳳炎鳴……
“殺了你一個川島家的走狗對我鳳炎鳴……也不是什麼難事。”鳳炎鳴的語氣充滿了嘲諷與輕蔑。
“是嗎?”北堂司面對鳳炎鳴的縫隙沒有絲毫的生氣。
“其實,我也想知道沫沫身上的毒是誰下的!”北堂司突然冷漠地道。
毒?
她身上的毒?
殷小沫握着牛奶杯的手狠狠地顫了一下,她身上什麼時候有毒了?她才做過身體檢查報告,很健康啊……
他們這是在說什麼。
“你身邊的那個女人不是一直想讓我女人死嗎?!”鳳炎鳴的笑聲有種森冷的陰沉,“還有,你嫉妒殷小沫選擇了我,難保不會對她下手!”他現在不相信任何一個。
“我沒有!”鳳心暖激動的聲音從電腦裡傳出來,“殷小沫都已經和你在一起了,我怎麼敢殺她。”
“沫沫現在雖然選擇了你,但是誰又說得准以後?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斬斷的。”北堂司冷漠的聲音跟在鳳心暖後邊響起。
“砰——”
玻璃被砸碎在地上的聲響。
殷小沫緊緊地咬着脣,背上有着說不出來的寒意。
“表哥,我真的沒有下毒,你就放了我們吧!”鳳心暖的聲音明顯的帶了哭腔。
“鳳炎鳴,我沒有想到小沫在你身邊還會這麼危險!如果我知道你根本就保護不了她,我根本就不會讓小沫和你在一起!”北堂司的聲音仍就毫無起伏,聽不出一絲緊張。
“不會?讓?北堂司,你現在是在演戲嗎?要不然這樣好了,我給你們通通注射上H1BV12,這樣我就知道是誰在下毒了!”鳳炎鳴的聲音帶着一絲瘋狂。
“你瘋了?“鳳心暖尖叫出聲。
“好啊,我也想知道,小沫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北堂司的聲音竟然含了絲絲笑意。
“砰—”
“啊—”
一個悶響接着是鳳心暖的尖叫聲。
“你還不配。”鳳炎鳴的聲音有些怒意。
……
“啪——”
一隻修長的手狠狠地砸在殷小沫面前的鍵盤上,錄音中斷了。
“你偷偷錄音?!”鳳炎鳴站在她面前怒不可遏地問道,他千方百計不讓她知道真相,她偏偏撞破了頭都要知道……
她知道了對她的身體完全沒有幫助……這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格到底哪來的。
鳳炎鳴剛剛到家就聽福嫂說她一個人呆在書房,他就感覺很不對勁,身上的衣服還來不及換下就匆匆跑上來,結果果然不出所料,這個小女人什麼時候錄的音?
殷小沫緊緊地握着手中的牛
奶杯,直直地盯着電腦屏幕,聲音沙啞,“鳳炎鳴,什麼是H1BV12?”
……
聽到這話,鳳炎鳴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胸口的怒氣慢慢聚攏,猛地將桌上的東西掃開。
“砰砰砰——”
東西被掃了一地。
該死!他還是晚了一步!
“這就是你這幾天瞞着我的事?”殷小沫僵硬地擡起頭,看向他英俊的臉,呆呆地說道,“我以爲……你在外面有了女人。”
原來不是……
原來是她身上有什麼毒……這就是鳳炎鳴瞞着她的事。
鳳炎鳴彎着腰,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她的身子僵硬得像石頭一般,“殷小沫,你聽着,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不會讓你有事。”
“砰——”
手裡的牛奶杯掉落到地上。
她身上真得有毒……怎麼會這樣……
“對不起……”她誤會了他,一點風吹草動她就開始不信任他。
她這幾天都在想什麼……
“胡說什麼。”
這女人……她跟他道什麼歉!誰稀罕她的道歉!
鳳炎鳴把她從椅子橫抱起來放到牀~上,自己跟着坐到旁邊,雙手捧起她的臉,威嚇似地瞪着她,“殷小沫,不許給我掉眼淚,知道麼?!”
鳳炎鳴的眼睛很深很深,殷小沫呆呆地點了點頭,“我不哭。”
“臭丫頭。”
她呆滯的樣子讓他更加不忍,鳳炎鳴將她摟進懷裡抱住,一手安撫地撫着她的後腦勺,“我保證你沒事。”
“嗯。”殷小沫靠在他肩上茫然地點着頭,眼裡一片迷惘,“我在醫院的檢查報告也是你讓人換的吧?”
“是。”鳳炎鳴坦然承認。
他的肩膀讓人有安全感。
他說她沒事,她一定會沒事的……
可H1BV12究竟是什麼?爲什麼她會中這種毒?究竟什麼人跟她過不去……這麼不能讓她好好地過日子……
“你沒對北堂司做什麼吧?”剛剛的錄音中她好像聽到鳳炎鳴要對北堂司也注射這個毒。
“……”
“鳳炎鳴?!”難道……
“他沒有資格陪你!”有資格和她一起受苦的人,只有他而已。
這一晚,鳳炎鳴抱着她入睡,一晚上都緊緊地摟着她,生怕她突然會離開一樣。
殷小沫以爲自己今晚一定難以爲入睡,但可枕在鳳炎鳴的臂上才一會兒的功夫,她便昏昏入睡了……
………
翌日,鳳炎鳴帶她去了帝都的生物研究院,這個研究院是褚喬井然自己的私人場所,不對外開放。
一路上,鳳炎鳴都在觀察着她。
她比他想像中平靜很多,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掉,甚至還會跟他談家裡哪個廚師做的菜好吃……遇到重大的事情,她的反應好像通常都是奇怪的冷靜,慣性地壓抑着自己,把自己裝得跟沒事人一樣……
褚喬的辦公室裡,殷小沫和鳳炎鳴在沙發上坐着,十指相扣,緊緊握着彼此。
“小沫最近有感覺到身體有什麼異樣嗎?”褚喬搬了張椅子坐到他們面前,和顏悅色地問道。“我想知道H1BV12是什麼?有什麼症狀?請先告訴我。”殷小沫手上一片冰涼,叩緊了鳳炎鳴的手。
她不想聽褚喬反過來問她有什麼不適……她只想弄清楚H1BV12是什麼。
“是一種病菌,可以通過血液感染和口服傳染。”
血液感染?口服傳染?
殷小沫驚愕地轉頭
看向鳳炎鳴,這就是他不讓她碰他的原因?她居然會以爲他對她膩了?!
……
褚喬認真地說道,“H1BV12會在人體有一段短暫的潛伏期,其後的主要症狀是……嗜睡、脫髮、痠痛無力,無法正常生活。”
殷小沫呆呆地睜大了眼。
嗜睡無力……她一直以爲是懷孕和工作壓力大的緣故,是H1BV12?
這聽起來不像什麼毒,倒像是一種絕症。
“殷小沫。”鳳炎鳴摟緊了她,英俊的眉宇皺起,她的手冰冷極了,彷彿怎麼捂都捂不暖。“會……死嗎?”殷小沫沉默了下,還是問出口。
“H1BV12不會立即致死,在沒有解毒劑的情況下,一般人都會拖個十年左右,最後……器官衰竭而死。”褚喬看着殷小沫逐漸蒼白的臉色說道。
十年……
“是不是十年裡,我都不能正常生活?”殷小沫問道,問得清清楚楚。
“……是,如果沒有解毒劑的話。”褚喬嘆了口氣,同情地看着她。
……
十年不能正常生活,就癱在牀~上等待死亡麼?
“請問洗手間在哪?”
殷小沫猛地站了起來,鬆開了鳳炎鳴的手。
“出門左拐。”褚喬站起來說道。
“謝謝。”殷小沫低下頭來看向鳳炎鳴深色的眸,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我去下洗手間。”
“好。”
鳳炎鳴嗓音低沉,點了點頭,目送着她離去的背影,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他不讓她掉眼淚,她還真得不掉了……
但這樣的安靜更讓他覺得心驚。
上次和北堂司的緋聞之後,她也是這個樣子,一副很冷靜的樣子……結果被診出不適當壓抑自己的情緒,差點變成嚴重的抑鬱症。
那一次……她是怎麼變好的?
是因爲見了那個叫做於曼的女人……還是因爲跟他在了一起?又或者是因爲……
“一會兒她要是問起孩子會不會有事,你就說不會遺傳。”鳳炎鳴冷冷地說道,霸道不容有疑地囑咐道。
“啊?”褚喬愣了下,“可萬一沒有解毒劑,孩子會很快夭折,她一樣會知道,到時她會更加痛苦。”
那個時候……她已經不能生活自理了。
“這個你不用管,照我說的去做。”
鳳炎鳴低下眸,雙手交叉着疊在下巴上,瞳仁如墨一般黑,陰晦不明。
等她生產之時,他抱另一個嬰兒調換就可以了。
這個時候讓她自己孩子不能要,是給她雙重打擊,毒好解,真成了嚴重抑鬱症,就不是那麼容易好的了。
不能讓她知道,至少……現在還不行。
“鳳,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褚喬不知道該怎麼勸他,但是,從他的角度看,鳳做的每一個決定都首先考慮殷小沫。
殷小沫步子彷徨地走進洗手間裡,按下水龍頭,手捧着水盡數朝自己臉上潑去。
刺骨的冷意襲捲全身。
殷小沫擡起頭看着鏡中的自己,她連什麼時候中的毒都不知道,解毒劑……要是沒有解毒劑……
十年之內她就會像個廢人一樣,頭髮掉乾淨,生活更是不能自理,那和死有什麼區別?
擡起自己的雙手,殷小沫呆呆地看着……
這雙手會慢慢失去力氣,到最後連拿筷子都拿不了……
那她以後還怎麼拿劇本、攝影機,怎麼抱他們的孩子,她根本連最基本的照顧都給不了寶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