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司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代替子女的身份去捧許柔的骨灰匣?
還有,他剛剛的動作以爲他眼瞎,沒看見嗎?
當他鳳炎鳴是死的?!
鳳炎鳴語氣和眼神極其挑釁,“還有,不要隨意碰我的女人!”
“鳳炎鳴……”殷小沫扯了扯他的衣袖,這男人一醒來就大發醋勁,北堂司剛剛只是怕她衝過去被那些記者傷到,人家是好意。
殷小沫歉疚地看向北堂司,“不好意思。”
“道什麼歉?!”鳳炎鳴冷冷地說道,從北堂司懷裡捧過骨灰匣。
北堂司的臉色有些僵。
“是阿司幫我把小姨接出來的,這些天他幫了我很多忙。”殷小沫小聲說道,對北堂司歉疚極了,他這麼幫她,結果完全討不到好……
“是嗎?”鳳炎鳴冷哼一聲,目光不屑地看向北堂司,“那好,現在不用了,滾!”
一個“滾”字鳳炎鳴只用了口型,無聲地發出。
北堂司的拳握緊,目光變得冷漠,“……”
“走。”
鳳炎鳴冷冷地瞪了北堂司一眼,雙手捧着骨灰匣朝殷小沫說道。
殷小沫內疚地看向北堂司,北堂司衝她微笑地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
殷小沫感激地衝他一笑,鳳炎鳴立刻不滿地冷哼,“你笑什麼?”
“……”殷小沫無語地瞥了鳳炎鳴一眼,人家小別勝新婚,他們也算別了一通,結果他一醒來就是大吃醋……
哪有人像他這樣的……
保鏢們簇擁着他們走向車子,殷小沫這才發覺鳳炎鳴的右腿走路有些僵硬,忙擔憂地問道,“你的腿都還沒康復好,你就下來走動了?”
他走路的時候明顯有些不便,她剛剛看到他太過激動,以至於都沒發現。
他這樣的情況起碼也要在牀~上躺三個月……
現在居然一醒過來就下牀。
“我不過來你就被他拐跑了。”鳳炎鳴鬱悶的說道。
到現在他還有些介意殷小沫衝着北堂司的那抹笑容……
……
這個亞洲醋王……
“你這是不相信我嗎?”殷小沫有些生氣。
經歷了這麼多事,好不容易盼着他醒過來,結果居然懷疑她?!
這讓殷小沫有些傷心……
“小沫!”方瑤抱着小姨的遺像朝着殷小沫的方向跑過來!
跑近之後才發出一聲驚呼“鳳炎鳴!”
她真的沒有看錯,真的是鳳炎鳴!
“小峻峻,你快來,真的是鳳炎鳴耶。”方瑤連忙向身後擺手。
南宮峻緩慢的走過來。
兩個同樣氣勢的男人對視着。
半響,鳳炎鳴才道一聲,“謝了。”
而南宮峻也只是回一句,“你又欠我一次。”
“好。”
鳳炎鳴終於揚起一絲笑容,拉着沉默不語的殷小沫直接走向他們的車子。
“小沫,我在後面跟着你。”方瑤見他們走,連忙喊道。
殷小沫連頭都來不及回就被鳳炎鳴拉走了!
這個臭男人!除了多疑,
還是這麼霸道!
司機打開車門,鳳炎鳴和殷小沫坐了進去,車子緩緩開動,數十部加長林肯跟在她們的車子後面開出去,浩浩蕩蕩地往墓地進發……
“就算你懷疑我也不重要,你醒過來就好”
安靜的車子裡,殷小沫忽然說道。
鳳炎鳴目光深邃地注視着她,將骨灰匣放在自己的雙膝上,兩手攔在上面,低下頭去吻她的脣。
殷小沫配合地迎上他的吻,一手搭上他的脖頸,自然爲他打開雙脣。
鳳炎鳴抿住了脣退開來,殷小沫不解地看着他,鳳炎鳴僵硬地咳了一聲,有些彆扭地道,“我嘴裡很苦。”
“……”
殷小沫愕然,他這些天都呆在醫院裡,各種輸液袋輸進去,他的嘴巴能不苦麼,只不過……他在乎這個?
“什麼時候醒來的?”殷小沫問道。
“兩個小時不到。”鳳炎鳴說道,注視着她彷彿很久沒見過的臉,聲音低沉喑啞地說道,“我沒有懷疑你。”看着面前的消瘦的小臉,鳳炎鳴問道,“怪我嗎?”醒來晚了?
他的嗓音性感而磁性……
聞言,殷小沫的眼眶又酸了,他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鄭重其事地搖了搖頭,“沒有。”
醒來得早或晚已經沒什麼了,只要他記得醒過來就好……只要他還記得她一直在等他就好……
“我沒醒時你哭,醒過來你也哭。”鳳炎鳴說道,“我看在新聞發佈會上,你比我的公關部表現得都鎮定。”
禍水東引,轉移大家關注的重點……
她的表現出乎他的意料,他沒想過她竟然能幫助到他,她就這樣站到所有的鏡頭面前……
唯一讓他不舒服的是,北堂司一直在她身邊……當他看見北堂司捧着骨灰匣再次站在她身邊時,他就怒從中來,尤其是當他看見北堂司竟然當着他的面拽殷小沫,他就更想殺了他!
可是,他現在的身體不允許。
不過,他早晚會還回去的!
“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高秘書和中央交涉了很多次,都沒能讓中央放人。”殷小沫有些錯愕地看着他,“你現在……算是被放了嗎?”
鳳炎鳴冷冷地瞥了一眼前面副駕駛座上的軍人,“有蒼蠅跟着的。”
……
但這樣已經算是比被關在軍方醫院好多了,至少他能出來活動。
不過……只有幾個軍人而已,鳳炎鳴要想走是隨時隨地的事,他任由軍人們跟着他……他應該是不想放棄鳳氏回國之後好不容易打下的基礎吧。
有些話,當着軍人的面是不能談的,殷小沫明白,於是絕口不提有關這次事件的事。
殷小沫擡起手雙手捧住他的臉,仔細端祥着,他的額角仍有擦傷,但紗布已經被拆乾淨了,“你怎麼把紗布給拆了?”
“小傷。”鳳炎鳴垂眸凝視着她,不在意地道,讓他鳳炎鳴拄着拐仗、頭套着紗布走來走去,他做不到……
……
他永遠都是這個樣子,不肯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多躺幾天病牀就跟要他命似的。
殷小沫的手撫上他的眉角,那裡有一條短短的傷痕,是他臉上
的擦傷中最嚴重的,雖然傷口正在癒合着,但疤肯定會留下。
“你臉上要留疤了。”殷小沫看着那道傷痕低聲說道,這傷再偏一點,就到他眼睛了,幸好他的眼睛沒有事。
“男人有道疤有什麼奇怪。”鳳炎鳴不以爲意地道。
“那就不好看了。”殷小沫誠實地說道,鳳炎鳴的臉一黑,伸手撫向自己眉角的傷痕,“有這麼醜?!”
靠……
不就一道疤麼?她這麼嫌棄他臉上留道疤?要不要做個整容去?
“嗯。”殷小沫認真地應道,他以前的五官可謂是完美,現在多了道疤,雖然遠看看不太出來,但近看是十分明顯的。
……
她嗯得真順口。
“我會找人弄掉。”鳳炎鳴冷冷地說道,雖然他從來不覺得一道疤有什麼,但是如果殷小沫不喜歡,他可以直接找人弄掉。
“你想做手術?”殷小沫注視着他說道,一本正經地道,聲音有些沙啞,“醜是醜了點,我不嫌棄你就行了。”
“……”鳳炎鳴的臉更黑了,她這語氣明顯就已經在嫌棄了。
死活得把疤弄掉!
他又不要她同情!
……
鳳炎鳴一把將她摟到懷裡,身上炙熱的溫度傳遞到她身上,殷小沫靠在他的肩上,安靜了下來,享受難得的溫暖。
感覺這個依靠,她盼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盼到她幾乎熬不下去的時候,他出現了……
這個肩膀,讓她依靠,讓她踏實。
以後,她不用撐了,她知道他會給她撐起一片天……
車內安靜,連音樂聲都沒有,靜謐非常。
“殷小沫,以後別再哭了。”鳳炎鳴忽然說道,嗓音低沉,他還沒見過一個人能把自己的眼睛哭成這樣,紅得和兔子一樣。
殷小沫的眼睛酸得不可思議,竭力忍住,靠在他肩上用力地道,“嗯。”
經歷了這麼多,只要他在她身邊,她就能忍住哭泣……只要他在她身邊,她就什麼都不用撐,躲在他的保護,傘下就行了。
去往墓地的路並不長。
但是由於車速並不是很快漸漸地,殷小沫的腦袋從他肩上滑到他胸膛上,鳳炎鳴低頭一瞥,她已經倒在他身上睡着了。
扶正殷小沫的頭,讓她舒服地靠在他身上,鳳炎鳴低眸凝視着她。
昏迷的這段日子,他陸陸續續一直聽到她在講話,羅羅嗦嗦地一直在念着什麼,還給他念英文小說,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她的嗓音沙啞,卻有着她的柔和,彷彿一隻小手撓過他的心口,催着他快點醒來。
鳳炎鳴瞥了一眼膝蓋上的骨灰匣,許柔就這麼死了……
他到現在還覺得許柔的出現太過蹊蹺,當時爲了轉移人質,現場很亂,許柔什麼時候進的別墅……
送葬的車隊龐大地令人歎爲觀止,到達墓地時,隊伍極長的一行人上了山。
鳳炎鳴蹲下身來將骨灰匣放下,替殷小沫執行着身爲一個子女該做的事……
墓碑是昨天聯繫好已經搬運過來,就在爸爸、媽媽墓碑的旁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