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1998年,張家村通了電後,大大地改善了人們的生活,電燈取代了煤油燈。富裕的家庭也買了電視,電話等其他電器。看到其他村的路都開始慢慢地開通了,張家村的人們就渴望能修一條通往自家門前的公路,到了2000年,終於等來了機會。這件事對張家村來說,又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這已經是二月份,張家村的冬天快過去了,開始暖和起來。2月初五,村長張趙志和平常一樣來到鎮街上趕集,在做完事,買完該買的必需用品後,正要回家的時候,突然看見了一個人,這個人是黃家村的支書,叫黃有成:“有成,趕集啊?”
“恩,趙志,你也來趕集嗎?”
張趙志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包煙,遞給了黃有成一支,黃有成把煙叼在嘴上,正準備拿出火柴點燃的時候,張趙志已經點燃一支火柴,“來,有成,我給你點上!”
“哎......,我自己來,你給我點菸,這怎麼好意思呢!”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都老朋友了。”
“正因爲是老朋友了,纔不要這麼客氣啊。”
儘管黃有成一再推辭,張趙志還是給他的煙點上了,隨後自己也點燃一支,抽了起來,猛吸了兩口。
“有成啊,你們村現在怎麼樣啊,人們生活水平有沒有改善,人們的收入有沒有提高啊?”
“哎......不盡人意啊,這幾年稍有改善,大部分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只剩下老弱和兒童在家裡。我們村今年申請了公路的項目,難搞啊。”
張趙澤聽了,很驚訝!
“哦,你們村正在修路啊?鎮**怎麼開會和發通知啊?”
“這個修路項目是沒有公開的,上面有項目,但是沒有公開,只是你村領導去找他們,經過提交申請,鎮**纔會給項目物資,如果不去找他們,也不知道他們把這些錢怎麼花。”
“王振中這小子,無法無天了,這樣大的事情,他都隱瞞着,我要去告他。”
“你可不要去啊,上面下面的很多人都收了他的好處,你告他,如果沒有確切的人證物證的話,到時候他反告你誣告罪,你吃不完兜着走。”
“哎......”
張趙志悶悶不樂地回到家裡,坐在院子裡抽菸,煙霧繚繞,妻子魯維芳看出了丈夫心事重重的樣子:“你今天趕集,遇到什麼事讓你這麼不高興啊?”
“哎,不提有多鬱悶了啊,鎮長王振中居然把各村修路的項目隱藏着不公開,去要項目的村就得了物資,沒有去申請和求他們的村就根本沒有這回事啊。”
“又不是第一次了,習慣就好了啊,那個當官的不貪啊,特別是這些小官。”
“我要去告他,到縣裡去。”
“你去告他,人家上面通着天呢,告他,我們就沒有活路了啊。”
“唉,這生活,這人都活成啥樣了啊。”
第二天,張趙志找到會計張天寶和支書張光虎商量,三人在張天寶家院子裡坐了下來。張天寶安排妻子:“秀,快泡一壺茶!”
“恩,知道了!”
“先把我屋裡的煙拿出來,茶慢慢泡。”
秀把一包煙遞到張天寶的手裡,然後會屋裡泡茶去了。張天寶給每人遞了一支菸。
張趙志拉開話夾子:“你說**把這個項目隱藏着,這事如果我不去趕集,如果不遇到黃有成,就根本不知道這回事啊!”
張天寶說:“是啊,這個鎮長王振中是沒有良心啊,這是我們老百姓的血汗錢啊。”
張光虎沉思了一會兒:“我那天到是聽說了這事,只是沒有來得及和你門兩個說,關於這個事,不知道你們兩是怎麼想的?”
張天寶說:“既然黃家村申請了,那我們村爲什麼不可以申請呢,我想不如我們也向**要項目物資,我們也把我們村的路修好。”
張趙志說:“我想到縣裡去,去縣**問問,如果事情屬實的話,就到法院告他們。”
張天寶想了想:“要告,談何容易啊,鎮**的幾個傢伙和縣**還有法院都有密切的關係呢,我們無權無勢,沒有錢和背景的老百姓,拿什麼和人家去打官司啊。”
“那怎麼辦啊,怎麼辦啊?”張趙志氣憤憤地說。
秀已經把茶切好了,用茶几端來了三碗茶,一人旁邊放一杯。
張天寶喝了兩口茶,然後慢慢地說:“我覺得光虎說的對,與其逆流而上,不順水推舟,我們乾脆就也去申請修路項目物資,把我們村的路修好就可以了,何別去找那麼多的麻煩呢。”
張趙志無可奈何,嘆:“唉,只好這樣了。”
張天寶又接着說:“這事情既然已經決定這樣處理了,就要探討哈怎樣去申請,那個人去的問題。”
張趙志想了想說:“天寶和光虎都去,你去王鎮長哪兒吧,你和王振中比較熟一點,光虎去張大用哪兒談一下,光虎和張大用是小學同學,他應該會顧及同窗之情吧。”
張光虎說:“我覺得這樣行,就這樣做吧。”
張趙志喝了一口茶:“好吧,那我們就分頭行動,記得給他們每人買一瓶上好茅臺酒,回來到我這裡報賬。”
“恩,好的!”二人都表示贊同。
寫到這裡,我覺得很痛心,在這個紛繁複雜的社會裡,大部分人都被貪慾埋沒了良心,他們在金錢面前已經失去了該有的善良,變成了利益的奴隸。而有的人想堅守自己的人格,做一個兩袖清風的人,但是卻很難做到“舉世即濁唯我獨清”。有很多事情他們不願意同流合污,但是無能爲力改變什麼,爲了生存,他們也只有適應這個社會,於是他們也變成了幫兇。
這是他們的悲哀,是一個時代的悲哀,也是一個民族的悲哀。
到了二月初十,又逢趕集的日子,張天寶和張光虎都來趕集了,他們除了給自己家裡買必須用品外,還有一項艱鉅的任務,那就是和鎮領導搞好關係,然後申請張家村的公路項目工程物資。
他們都知道趕集天,趕集的日子,鎮**的領導都很忙,各自就在街上吃了一點簡餐,等太陽下山了,鎮**都下班了,才分頭行動。張天寶到了王鎮長家裡,敲了張鎮長家院子的門,王鎮長家就住在鎮**的不遠處,兩層樓的小洋樓,還歐美式的,精美的鐵門,院子周圍是很多花草樹木,就是一個花園式的小別墅。
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從屋裡走了出來,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精緻的臉蛋,一頭金黃色的頭髮,一件貂皮風衣,窈窕的身材,迷人的黑絲,性格的超短裙,腳上踩着一雙大概十公分的高跟鞋。張天寶眼前一亮,心跳加速,心裡覺得這女人應該是王鎮長家女兒吧。他門道:“你好,我找王鎮長,請問你是王鎮長女兒吧?”
女人臉色一變,兇巴巴地說“你說什麼,我不是他女兒,我是他愛人。”
“哦,多有得罪,我是張家村的會計張天寶,我去年剛上任,還沒有到過王鎮長家,多有冒犯,請見諒。”
“好吧,王鎮長今天不在家,他下班了,還沒有回來呢,可能是在外面應酬了,應該晚一點回來。”
“哦,那我就在這兒等他吧。”
女人有點不耐煩,勉強地說“進來坐吧,我打電話給他。”
“好,真是謝謝,謝謝你了啊。”
張天寶進屋裡,在院子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這個女人隨後給王鎮長打了電話:“喂,親愛的,在嗎?”
“喂,麗麗,什麼事啊?”
“有個叫張天寶的人找你。他是張家村的什麼會計。”
“哦,好的,我在洗車場洗車,你叫他等一會兒,我隨後就到。”
“恩,好的,掛了啊,人家想你了!”
女人隨後對張天寶說:“你等一會兒,王鎮長在洗車呢,一會就到。”
“恩,好的,真是謝謝你了啊。”張天寶又是一陣感激。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王鎮長的開着他的愛車終於回來了!停好了車,然後慢慢地走進院子裡,張天寶看見鎮長駕到,馬上起身,迎了上去,馬上遞給他一支連自己都捨不得抽的高檔煙,然後給他點着,笑着說:“鎮長,又見面了,今我特意找你聊聊天,你說這好久沒有見你吧,怪想念你的,每天爲全鎮人民謀福利,日理萬機的,很辛苦的,可要保重身體啊。”
“唉,天寶啊,我們都老熟人了,以前你還沒有當會計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我作爲一鎮之長,爲人民謀幸福,是應該的嘛。對了,天寶啊,你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嗨.....鎮長果然是高瞻遠矚啊,無事不登三寶殿,就知道我是有事找你。不滿你說,我這次來還真有事求你,我們瞭解到其他有的村開始修公路了,我們村的村民一致認爲,我們村也應該修一條道鎮上的路,特意來找你幫忙來着,希望能夠申請一下物資。”
鎮長用手摸了摸腦袋,想了想:“這件事嘛,挺難辦的,我們鎮本來就沒有這個修路的項目,我們都是好不容易從縣裡爭取到了一點物資,我會考慮你們村的。”
“恩,那就先謝謝鎮長了啊,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給鎮長你帶點酒喝。”
“哎,客氣了,這個我萬萬不能收,我一向不喜歡別人送禮。”
“就一點小酒,沒什麼的,禮尚往來嘛,再說我們都老朋友了。就不要見外了,是我自己的一點小心意。”
王振中在推辭中,還是把禮物給收下了!
“麗麗,你把這酒拿進去!”麗麗把酒拿進屋裡去了。
然後,王振中又對張天寶說:“我這邊嘛,你就放心吧,我會幫你搞定,目前就是不知道財政局的那邊是不是有問題。要不去問問大用,他現在是財政局局長。”
“恩,好的,謝謝了啊,天快黑了,我得回去了。”
“要不就在我家吃個晚飯了再回去。”
“不了,謝謝鎮長的好意,天黑了,等下看不見路。”
“哦,既然這樣,我就不勉強了。”
張天寶離開了王鎮長家,王鎮長這邊總算搞定了,在回家的路上,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成就感和使命感!心裡想:“不知道張光虎和財政局局長張大用這邊談的怎麼樣!要是光虎這邊也這樣順利的話,那這事就順理成章了啊”心裡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