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宋遠橋等人馳援少林之後,整個武當山,外鬆內緊,殷梨亭與張松溪兩人日夜值班,不敢同時入眠。
好在一連數日都平安無事,殷梨亭見弟子們都已經疲憊了許多,心中暗道:“如今按照路程推斷,明教與少林早就打上了,明教絕對不會轉攻武當了。這是我反應過度了。”這才命令弟子們休息,不過已經派人嚴密把手武當上下。
這一日,忽然山下有弟子來報,張翠山回山了。
殷梨亭大喜過望,心中暗道:“如此非常時刻,多一個好手,就多一個分力量。”殷梨亭立即下山來迎,沒有走幾步,就遠遠的看見了張翠山。
張翠山就在武當山的臺階之上。
張翠山這兩年風餐露宿,明顯有些見老,但精氣神很好,如果以前張翠山是一柄鋒芒畢露的寶劍,而此時已經深藏劍鞘之中了。
殷梨亭大聲喊道:“五哥。”
張翠山說道:“六弟。”
兩人相互打量好一陣子,都覺得對方變化挺大的,殷梨亭他自己沒有感覺,但是他主持武當山事物,已經隱隱約約的養出了一種讓人不怒而威的氣質。
殷梨亭先說道:“五哥,這兩年你都到哪裡去了?”
張翠山說道:“我那裡都去過,。去過南海,去過江南,去過塞北,還去過西域。”
師兄弟兩人拾階而上,一邊走一邊說話,殷素素知道他們師兄弟相逢,有很多話要說,就在後面慢慢的跟着。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來到了紫霄宮之中。
殷梨亭問道:“五哥,你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嗎?”
張翠山臉色一愣,說道:“不,我在西域已經找到一塊地方,準備在哪裡立下根基。”
殷梨亭臉上分明失望之極,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話好了。
這時候一陣腳步身傳來,張翠山一聽這腳步聲,立即就知道是有人奔跑過來,這腳步的節奏熟悉之極,張翠山往門外一看,正好一個聲影也停了下來,不是張無忌是誰。
張無忌一見張翠山,幾乎要喜極而泣,喊道:“爹,娘。”幾步跑過進來,撲了上去。張翠山與殷素素緊緊的抱住了張無忌,說道:“無忌。”
張翠山是男子漢大丈夫,雖然很想張無忌,但是還能自控,但是殷素素見了張無忌,眼淚就流下來了。不由的喃喃的說道:“無忌,無忌。”一邊用手去摩挲張無忌的臉。
張無忌用手去擦殷素素的眼淚,說道:“娘,不要哭,無忌已經是大人了。”
張翠山看張無忌僅僅矮自己一個頭而已,放在外面說是成丁了也有人相信,說道:“是啊,無忌已經長大了,江湖上已經有你張無忌張少俠的名聲了。”
張無忌不由的傻笑,殷素素此時也收起了眼淚,說道:“好,無忌長大了。現在已經是江湖人稱張少俠了。”
張翠山說道:“來,和爹爹搭把手。”
張無忌說道:“恩。”張無忌在莫聲谷門下學了好幾年武功了,這半年來在武當山守山,打發那些不自量力來挑戰莫聲谷的人。也有幾分實戰經驗,此刻見張翠山要考較自己,不由的躍躍欲試。
父子兩人拉開陣勢,張無忌說道:“爹爹,我來了。”
張無忌說完,也不客氣,直接當胸一拳,向張翠山打來,。張翠山認識張無忌此拳,分明是武當長拳裡面的一招,自然用武當長拳裡面的破招來破解,只是張翠山還沒有出招,立即發現這一拳大大不同,這一拳雖然從骨架上好像是武當長拳,但是根底勁力截然不同,彷彿是綿掌的勁道。
要不是張翠山對武當武功熟悉之極,手上一變,就接過此招。
張無忌接着打下去了,張翠山有意看張無忌的武功,只接不攻。卻見張無忌每一招每一式,都好像是武當長拳,但是裡面的根底卻截然不同,卻還是武當派武功的底子。
一連幾十招過後,張翠山覺得摸清楚了張無忌的武功底細,說道:“好了。”張翠山手猛地一伸,就按在張無忌的肩膀之上。張無忌只覺得好像是無窮的壓力壓在肩頭,一時間動手不得。
張無忌不由的說道:“爹爹真厲害。”
張翠山哈哈一笑道:“如果我連你都打不過,白費武當張翠山的名號。”
殷梨亭一笑道:“五哥,你差點吃一個虧吧。”
張翠山說道:“這是七弟的新鮮玩意吧,這哪裡是武當長拳,分明是武當武功總綱。”
莫聲谷本就是此意,他讓張無忌只練這一套加了料的武當長拳,一連就是數年,即便是現在張無忌除了這套武當長拳之外,只要小時候張翠山與謝遜教給張無忌的武功。
這套武當長拳,莫聲谷將所有的武當武功的真意都化入拳法之中,每一拳的內在的底子都不一樣,難學之極。要不是張無忌的天資甚好,根底也好,悟性也好,這一套武當長拳就夠張無忌學上個十年八年之久。
不過張無忌只要學會了這套武當長拳,一般武當武功,只要一上手,都能學會。所以張翠山稱這套武功是武當武功總綱。
張翠山試過張無忌的武功,讓張無忌與殷素素的出去,張翠山對殷梨亭說道:“武當山上,只要你嗎?”
殷梨亭說道:“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去少林了。而四師兄就在山下,到晚些時候,就能回來。七師弟還在閉關。”
張翠山眉頭一皺,暗道:“少林有什麼事情嗎?”不過張翠山心中覺得明教的事情,纔是重要的,張翠山無心去想,直接將明教的所有他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殷梨亭一聽張翠山居然如此緊密的參與明教的事務裡面,殷梨亭心中不由的一陣失望,暗道:“五哥啊五哥,你這樣做,讓我們怎麼辦啊?”
本來殷梨亭還想勸張翠山留下來,應付明教威脅,而此時卻不知道怎麼說出來了。
張翠山說完之後,說道:“我知道的明教的事情,都這麼多了,我想明教重出江湖,對咱們武當有很大的影響,希望大師兄能造作準備。”
此時門一響,張松溪進來了,張松溪一進來就說道:“翠山,你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現在正是多事之秋。”
殷梨亭猛然開口說道:“四師兄,五哥帶來了明教的消息。”
殷梨亭如此一說,張松溪立即想念頭轉過來了,張松溪做爲師兄弟裡面的智囊,這幾天爲明教的事情傷透了腦筋,他一般都到山下去尋找消息來源,想知道明教就近是怎麼一會事情,本來是四分五裂的明教居然一下子,就重新的聚合在一起。實在是怪哉。聽張翠山這麼一說,心中陡然放下來了。
張松溪是聰明人,一聽明教內部矛盾重重,立即知道明教少林之行定然是無功而返。從來沒有自己人心不齊,而能取勝的。
而此刻張松溪又面對另一個難題,如何對張翠山說啊。張翠山在明教之中糾纏太深了。謝遜是張翠山的結拜兄弟,而殷天正是張翠山的老丈人,殷素素此刻就在殿外,孩子還在武當山上。
如果沒有利益衝突,武當山師兄弟幾個其實並不在意殷素素的身份。但是此刻明教對武當威脅迫在眉睫。卻不能視而不見,特別是殷梨亭,殷梨亭是現任華山掌門,突然明白了宋遠橋當時的心情。
殷梨亭心中暗道:“大師兄在五哥下山之時,大概就猜到事情會如此發展吧。我又能如何嗎?難得讓五哥休妻嗎?無忌都這麼大了,這如何肯行啊?妻子之事,還是小事,嫁雞從雞,嫁狗從狗,向來是天經地義的,而謝遜與五哥義結金蘭。難得讓五哥與結拜兄弟爲敵,五哥定然是心中難受之極。”
就在殷梨亭斟酌言辭,準備將武當派與明教已經互相對立,幾乎要彼此廝殺,或者已經在彼此廝殺的時候,忽然一個武當弟子上來,說道:“門外有人送信給五師叔。”
張翠山眉頭一動,心中奇怪之極,心中暗道:“我纔剛回來,怎麼就有人給我送信?”張翠山說道:“快請。”
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張翠山一看黑衣人的袖口上繡着一隻雄鷹,就知道是天鷹教的人,此人上前,一見張翠山,就呈上一封信。
張翠山拆開一看,眉頭立即就皺起來了,說道:“天方教實在欺人太甚了。”
張松溪說道:“五弟,怎麼回事?”
張翠山說道:“我在西域的道觀,被天方教的人給燒了。天方教的人我張翠山一直留有面子,讓他們覺得我張翠山不會殺人嗎?”
張翠山一直與人爲善,即便是與人動手也是有分寸的。特別是天方教的教衆不過是會些武功的普通人而已,張翠山更不會下殺手了。豈止張翠山的忍讓,讓天方教當做軟弱好欺了。
練武之人誰人沒有脾氣,張翠山此刻已經怒不可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