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運的六十壽辰熱熱鬧鬧的開始了。
雲麓第一大宗門的宗主慶祝壽辰,在雲麓國是頭等大事,有資格被邀請的都是地位不俗之人。
整個雲麓大大小小的宗門和武道家族的首腦人物全都雲集在天運峰,甚至連周邊十幾個國家也派人前來祝賀,可見天運宗的地位。
慶典當天一大早,天運宗的僕人們來到貴客住所,伺候着梳洗完畢吃過早飯,便引人前往慶典大廳而去。
路上許多武者都碰到了面,有些武者早就熟識,關係不錯,便結伴而行。
耿直跟着雁踏月和大長老走出沒多遠就碰到了兩個正在路上張望的女人,一見到他們就微笑着打起招呼來。
其中一個三十如許的女人耿直不認識,年輕的他卻很熟。
白衣如雪,長髮如水,明眸善睞,清美如蓮,不愧是雲麓四大美女之一的明玉心啊!
“明姑娘,你也來了?”耿直和明玉心也算是同生共死的交情,一見面自然很高興。
明玉心沒答話,而是衝耿直擠了擠眼睛。
耿直立刻會意,忙向一旁風韻極美的中年女子躬身道:“耿直拜見海宗主!”
這女子自然就是明玉心的老師,雲麓六大宗門之一的真水宗宗主海雲清了。她和雁踏月是六大宗門裡唯二的兩個女宗主,關係一向不錯。
海雲清淡淡一笑道:“耿長老客氣了。早就聽過你的名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耿直道:“海宗主過獎了!”
海雲清打量耿直兩眼,就對雁踏月道:“雁宗主,咱們一起走吧。”
兩個女宗主在前,大長老在中,年輕人拖在後面。
“最近如何?”耿直問明玉心。
明玉心輕輕一笑百媚生,莞爾道:“小女子我能有什麼變化,無非是修煉而已。倒是你,現在我得叫你一聲耿長老吧?”
耿直尷尬的道:“別取笑我了,我這個長老名不副實。”
“怎麼會名不副實?你在紫葵山脈陣斬血衣門三個統領,斬殺兩百多血衣兵的事蹟早就傳開了。單憑這樁功勞,你在真水宗也能做個長老了。”明玉心道,“只是我卻不知道,你居然還懂得戰陣之術。”
耿直搔了搔頭:“運氣好而已。”
明玉心白了他一眼,美女的美好就在於翻白眼都翻的十分美麗可愛,又帶着七分的嬌俏三分的撒嬌,看的耿直眼睛發直。
“哎,有時候想到你,真是不想修煉下去了。你這樣優秀,讓別人怎麼活啊。我老師整天在我耳邊說,你瞧瞧人家耿直如何如何……你知道嗎,每次老師這麼說的時候,我都想掐你一把!”明玉心忽然又憤憤的說道。
耿直愕然,自己什麼時候變成“別人家的孩子”了,這可太招人恨了!
兩人這麼閒聊着,前面的兩位宗主當然也在聊。
雁踏月道:“海宗主,特意在路上等着我們,有什麼話要說?”
海雲清淡淡一笑道:“沒事就不能跟你們星月宗親近一下嗎,難道最近星月宗崛起了,就瞧不起真水宗了?”
雁踏月苦笑道:“什麼崛起……海宗主不要取笑我了。”
“好吧,說正經的。”海雲清道,“我那個弟子你也見到了,覺得如何?”
“什麼如何?”雁踏月饒是心思玲瓏,一時也沒聽明白海雲清的話是什麼意思。
“配不配的上耿直?”海雲清這回說的很清楚了。
雁踏月瞠目結舌,呆了半晌才道:“什麼意思?”
“哼……”海雲清似乎有些不爽,“還不都是耿直做的好事!”
“他做了什麼?”雁踏月更吃驚了。
明玉心跟耿直是好友的事情,雁踏月倒是知曉的,可聽海雲清話裡的意思,似乎耿直對明玉心做了什麼事,難道……
“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只知道玉心從精英武會回來之後就神不守舍的,每天至少提三遍耿直的名字!你我都是過來人,應該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吧?”海雲清道。
雁踏月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只是女孩子單方面的暗戀,不是耿直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壞事。
“玉心這孩子不錯,我很喜歡。”雁踏月思索片刻道,“而且星月宗和真水宗一向關係和睦,若是能夠成就一段姻緣,我自然也很高興。”
“不過……”雁踏月話鋒又是一轉,“姻緣兩個字,最難評判,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他們兩個才說了算。倘若耿直喜歡,他無論和誰在一起,宗門都不會干涉。倘若耿直不喜歡,宗門也不會強迫他。”
海雲清沉默着不說話。
雁踏月就輕嘆一口氣道:“海宗主,你我都是女人,都經歷過很多事情。武者的人生看起來很長,可有些時光短暫的可怕,一去不復返,無論今時今日我們有多高的地位,多大的權力,多高的武力,回憶到那些日子,你會不會有一些後悔,一些失落,會不會願意用今天的一切去換當初的另外一條路?如果你也跟我有同樣的感覺,你一定會理解我的話。”
輕輕點了點頭,海雲清道:“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年輕人自己去處理吧。”
頓了頓,她忽然又感慨萬千的道:“年輕……真好!”
耿直和明玉心不知道,他們的命運在兩個女人的對話中翻滾了一圈,又回到了圓點。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看起來波瀾不驚,其實暗流涌動,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會有海嘯。
通往天運宗慶典大殿的路上,人越來越多,每一個都是在雲麓有頭有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耿直忽然發現有很多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望回去的時候就看到幾張掛滿了憤怒的臉。
“奇怪,這些人怎麼對我怒目而視,好像我欠了他們的錢?”耿直奇怪不已。
明玉心苦笑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啊,你倒是沒欠他們的錢,可你殺了他們的子弟,斷了他們的崛起之路。你現在可是很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恨不得抽你的筋剝你的皮呢!”
耿直詫異的道:“有這種事?”
“可不是嘛。你瞧瞧那個馬臉老者,他是何家家主,還有那個胖子,他是高家的家主。那個火紅衣服的我不說你也知道吧……”
“嗯,那肯定是烈焰門的門主烈火老人了。”耿直愁眉苦臉的道,“不過我沒殺火白虎啊?”
“你以爲沒殺火白虎他會感激你啊,火青龍和火白虎是烈焰門最近幾十年最優秀的天才,本來是打算跟天運宗血衣門競爭一下的,卻被你給打敗了。你說烈火老人恨不恨你?”
耿直無語了,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之間已經結下了這麼多仇家,看來以後出門要小心一點了!
忽然,明玉心有些緊張的道:“耿直,小心一點,最大的仇家來了!”
“最大的仇家?”耿直一愣,不等去看先感應到一股澎湃的血氣撲面而來,血氣當中瀰漫着一股子銳利無比的殺機,筆直的朝他射過來。
殺機未至,耿直耳邊又響起一聲輕哼,剎那間四周的空氣微微一震,似乎什麼東西在空中碰撞粉碎,碎裂的衝擊波震顫着所有人的身軀都是輕輕一晃,下一秒一切才重歸平靜。
路上很多人都停下腳步來,默默的看着發生衝突的兩個人。
一個是高貴典雅的雁踏月,另一個渾身罩着血色長袍,面色陰霾的中年男子不是血衣門的門主血中行還能是誰!
星月宗!血衣門!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很多武者都說天底下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可惜這句話在星月宗和血衣門之間是完全不成立的。
兩個宗門從幾百年前開始就結下了仇恨,這麼多年來你爭我奪打的不可開交,彼此手上都有對方成百上千武者的血債。
這種延續了數百年的仇恨剪不斷理還亂,就算是天運宗也管不了。
最近仇恨的目錄上又添了濃重的兩筆,和以往都是星月宗吃虧不同,這一次吃虧的是血衣門,而且吃的是大虧!
先是在精英武會之上,三大百年不遇天才被耿直斬殺,元氣大傷。
後是在紫葵山脈的爭奪中,十大統領之一的血如沙被耿直陣斬,血衣兵折損超過兩百人,傷筋動骨!
一連吃了兩次虧,而且是這麼大的虧,居然還沒有任何找回場子的跡象,這可是血衣門開宗立派數百年來的第一次!
許多武者因此認爲,星月宗即將崛起,而血衣門必定衰敗!
新仇舊恨累積在一起,當這兩個宗門的宗主遇到一起的時候,就如同乾柴碰到了烈火,天雷勾動了地火,寒冰遇到了陽光一樣,註定是水火不容!
“你就是耿直?”血中行的雙目如同浸着血一樣,冷冷直視着耿直,陰森問道。
耿直能夠感覺到一股逼人的氣勢撲面而來,這是武宗強者強烈的殺機,更帶着一種靈魂壓迫的味道。如果換一個心志不夠強硬,靈魂力不夠強大的武者,或許在這壓迫之下就要屈服。
可惜血中行遇到的是耿直,耿直可以輸,可以敗,甚至可以死,就是不會屈服!
88讀書網一直在爲提高閱讀體驗而努力,喜歡請與好友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