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名合歡門弟子坐滿兩張八仙桌,要了滿滿一桌的美味佳餚,醇香佳釀。
酒過三旬,合歡門衆弟子打開話匣,開始熱鬧的議論起來。
“你們說,這次門主把我們召集到這正元城,到底是因爲什麼?”有名弟子壓低嗓音道。
“你難道沒聽說嗎?在城外樹林的破廟裡,門主的親弟弟被人殺死了,門主他自然是爲了這件事而來!”另一名弟子向左右看一眼,回答道。
“什麼,誰這麼大膽,敢殺了門主的親弟弟?”第一名弟子嚇了一跳,睜大雙眼問道。
他兩旁的同門趕緊伸出手捂住他的嘴:“你想死嗎?要是泄露門主的計劃,你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第一名弟子畏懼的縮了縮脖子,謹慎的四下裡觀察一番,把音量壓的極低,問:“究竟是誰?”
“對方下手太狠,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不過嘛……”有名弟子眯着雙眼,道,“目前在正元城,具備一舉殺死他們實力的,只有一家而已。”
第一名弟子想了片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試探性的詢問道:“師兄,你的意思是說……神風堂?”
師兄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已經默認。
第一名弟子目露憂慮,道:“可是神風堂堂主秦先,一身實力不俗,據聞已經凝出風繫命罡。咱們合歡門的弟子別說一時之間無法聚齊,就算全部聚齊,都不見得能一口吃下神風堂。哪怕可以,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慘烈之戰!”
“傻瓜,你怎麼懂得門主的英明神武?”師兄神秘莫測的一笑,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
“嗯?”第一名弟子面露詫異,“師兄,莫非你得到什麼情報?”
“嘿嘿,這次神風堂精英盡出參加南疆宗門大比,他的老窩……”話到一半,師兄忽然覺察到什麼,猛的擡頭看向窗外。
窗外,在正元城城外的天空上方,炸天一顆粉色的煙霧團,把雲都染了色。
其他合歡門弟子都看到這一幕,彼此對視一眼,臉色變的凝重。
“門主在召集我們,走,都別吃了!”師兄招呼道,隨即一行人魚貫而出。
他們並未付帳,店小二也是見多識廣,自然知道合歡門的名頭,非但不敢要錢,還彎腰賠着笑恭敬的相送。
等他們走後,林禹掏出一枚晶石放到桌上,跟着走出去。
合歡門弟子中不乏境界比林禹高的武者,但根本無法覺察林禹的存在。
林禹一路跟着他們,一直來到正元城外偏僻的角落裡。
那裡已經聚集粉衣的合歡門弟子,人數不下四五百人。
平日不羈**的他們,此時秩序嚴明的匯聚到一處,沒有一個人敢大聲喧譁,像在等待着什麼。
林禹停在很遠的位置,躲在樹幹後偷偷的監視。
“合歡門沒有固定所在,門徒遍佈南疆,這裡應該已經是附近所有的弟子了。看樣子,這個門主對他的親弟弟極爲看重,這次神風堂可危險了。”
林禹心頭默默的道,忽然,空氣裡飄來一股異香,沁人心脾,教人神志恍惚,欲罷不能。
“欲迷香薰?”
林禹雙目一緊,穩定心神。幸好
異香釋放到空氣裡,稀釋的十分淡薄,對人體造不成太大的影響。
呼……
風勢捲起,一道粉色的身影,身後拖着長長的衣襬,猶如張開雙翅飛舞的鳳凰從天邊掠來。
在看到對方的剎那,合歡門弟子一起下跪行禮:“弟子拜見門主!”
門主落到隊伍的最前方,雙手一擺,束起自己繁複的長袖。
林禹定睛看去,但見對方臉似瓜子,眉目如畫,一席黑色的長髮披灑肩頭,紅豔的濃妝更顯妖魅。
“合歡門門主,居然是名女子?”
林禹心底暗暗吃了一驚,按照常理而言,像這種以佔有女色爲榮的宗門,門主應當是名猥瑣的老色狼纔對。
“諸弟子平身。”門主輕輕的一揚手,動作說不出的嬌媚。
“謝門主。”
在合歡門弟子站起之後,外圍四個人擡着一個棺木,穿過人羣一直來到門主的面前。
“這次我召集大家來,理由很簡單,就是爲我弟弟報仇。想我弟弟一表人才,卻落得個客死他鄉的下場,我這個做姐姐的,實在是對不住他。”
門主伸出如蔥的雪白玉指輕輕劃過棺木,雙眸間閃現淚珠,染花了妝容。
這一幕映在合歡門衆弟子的眼裡,適才還平靜的人羣頓時義憤填膺的沸騰起來。
“爲門主的弟弟報仇!”
“竟害的門主傷心,神風堂留不得!”
“剷除神風堂,正我合歡門威名!”
根本不用動員,門主眉宇間稍稍染上一抹哀怨,便足以教底下的人羣瘋狂。
“那……就仰仗諸位了。”門主輕挑食指,拭去眼角的淚痕,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又讓衆弟子心疼不已。
“魅術?”
遠處的林禹把這一幕看在眼裡,想不到在這南疆還能見到這種詭異的武技。
這種武技十分奇特,不管對方境界多高,只要心志不堅,仍然會淪爲施術者的傀儡,任人擺佈。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它甚至都無視境界間的差距,隨意的越界殺人。
“糟糕,看來這次神風堂凶多吉少,三十六計走爲上策,必須提前通知他們!”
主意打定,林禹小心翼翼的就要離開。
輕輕的爬下樹,剛轉過身,林禹的身體一下子頓住。
只見在自己的對面,站着兩名身材修長的男子,鼻樑高挺,臉龐精緻,眉眼間綴着那麼幾絲瀟灑,顏值足以教大多數的女人汗顏。
“呵呵,這位公子,不告而別是不是太無禮了呢?”其中一位手裡搖着摺扇,笑眯眯的看着林禹。
林禹盯着對方摺扇上的魚兒潛水圖,冷冷的一笑,道:“合歡門四大護法沉魚,我早該想到,門主到了你們又怎麼會不來?”
“想不到你年紀輕輕,但是知道我的名號,真是我的榮幸。”沉魚拱手笑道。
林禹頭轉向另一個人:“那麼你呢?”
“不才落雁。”對方笑答,“來者是客,不如回去坐坐如何?”
“不必了。”林禹冷冷的道。
沉魚一笑,摺扇合上,輕輕的敲打着掌心:“這個,可不由得你了!”
“我可不這麼認爲!”
話音落下,林禹立即施展無影訣,向對方身前虛晃一式,迅速的後撤。
即使是單打獨鬥,林禹在兩個人的身上也討不到絲毫的便宜。
如果耽擱一會兒,門主及合歡門衆人趕過來,那林禹插翅難飛。
“想走?沒那麼容易!”
見到林禹的身法,沉魚落雁兩人眼前一亮,迅速的侵進。
“破之劍!”
林禹以指代劍,刺出一劍,稍微延緩了下對方的來勢,抓緊時間撤離。
沉魚落雁沒想到林禹會擁有如此恐怖的實力,吃了一驚,雖然手忙腳亂的擋下攻擊,卻也失去了林禹的方向。
看着後面敵人的身影越來越遠,林禹加快逃離,又向前奔出數裡遠,才停下腳步鬆了口氣。
“這位公子,你讓奴家追的好辛苦啊……”
一道天籟之音從四面八方傳出,鑽進林禹的雙耳。
林禹只感覺鼻間涌進異香,鬆懈着他的心防,侵蝕着他的神智。
這時,天空飄下漫天的花瓣,紛紛灑灑,如夢如幻。
美輪美奐的畫面裡,一道絕美的身影從天而降,彷彿和優美的景色融爲一體。
門主伸出兩條玉臂盤住林禹的脖頸,親密的貼住他的後背,輕輕的摩挲:“你也不等等奴家,可喘死奴家了……”
朵朵幽蘭從她的櫻脣裡吐出,她像條蛇扭動着纖細的腰身盤繞,纖纖玉指插進林禹的衣領,撫摸着他壯實的胸膛,另一隻手沿着身側一路向下。
林禹丟了魂兒似的,像是個木頭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讓奴家好好的伺候你吧……”
門主發出教人酥麻的嬌嗔,玩弄着林禹的軀體。
她的櫻脣蜻蜓點水般圍繞着林禹脖頸遊走,忽然她的眼裡冒出一道精光,張大嘴巴咬向林禹的主脈。
噗!
千鈞一髮之際,林禹雙指刺出破之劍,擋在門主嘴巴和自己脖頸中間。
門主的脣角被劃破,林禹趁機拉開距離,和她面對面的站立。
“沒……沒可能的……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在我的魅術下逃脫。”門主詫異的看着林禹。
在她看來,像林禹這種少不經事的幼雛,本該手到擒來纔對。
“你身爲人類,卻修煉狐妖的狐媚之術,本就不倫不類,又境界未到,會迷倒我纔有鬼。”
林禹冷冷的吐出一句,隨即上下打量着門主。
不知怎的,明明身經百戰的門主被林禹這麼一瞧,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你看什麼?”門主搖了搖頭,恢復理智問。
“沒有什麼,只是看到你,我想起了一個老朋友罷了。”林禹說道,“你這魅術,是不是打降生之時就會,與生俱來?而且,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在被男人拋棄後,才意識到自己魅術的天賦吧。”
“你怎麼知道?”門主愣住。
先是破解自己的魅術,又一語道破自己魅術的來歷,她越看林禹越覺得奇怪。
“情相守,身如玉。一朝離,醉亂情。”林禹搖頭輕嘆,“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到你,孽緣,真是孽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