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小王用手擦着滿臉的汗水喘着粗氣,半天才在高經理的追問下說:“好幾個工人都拉了肚子,經理快去看看吧!”
“拉肚子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尤其是這大熱天吃了什麼變質的東西了唄?”吳迪心理暗想。
“快去叫救護車!”高經理說了一聲便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吳迪和張蓮蓉對視了一眼也跟着跑了出去,在工廠的大院裡,有十來個人正就地翻滾,就見他們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痛苦的表情無以言表,還有一些人也是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他們也是臉上沒有半點的血色,難道是食物中毒?
隨着“嗚啊~嗚啊!”的救護車的聲音傳來,三輛救護車已經飛快的停在大院之內,高經理和一些沒什麼反應的人七手八腳的將重病號擡上車,那些輕一點的也自己爬上救護車,就連吳迪這時也上去不住的幫着病人們上車,好半天三輛救護車裝着滿滿的病人飛快的駛去。
“謝謝你!”高經理上前主動的和吳迪握握手。
“哎呦!”高經理突然也是滿臉的扭曲,頃刻間他額頭上冒出一層白汗,緊接着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噼裡啪啦’的往下掉,他痛苦的用雙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那痛苦的表情不亞於剛纔被送走的重病號。
一旁的小王此時也是臉帶痛苦,看起來他也有些反應了,再看現場的一些人也有好幾個出現了痛苦的反應,高經理掏出手機再次給醫院掛去了電話。
剛纔還是熱鬧的搬家場面,此刻已經是滿院的苦處了,吳迪轉頭看看四周,他發現遠處有兩輛貨車停在那裡,便緊跑了幾步將車要過來,然後準備將高經理扶上貨車,“先送他們去醫院!”高經理掙扎着說。
貨車的駕駛樓裡才能裝幾個人呀!高經理半蹲在地上指揮着小王說:“駕駛樓裡做不開,就讓大家上後備箱,快!”
兩輛貨車此時也裝滿了病號,高經理看見大家都上了車,這才掙扎着起來準備往一輛貨車的後備箱上爬。
“經理,你上駕駛樓!”
“經理上駕駛樓!”
大家齊聲的讓高經理上駕駛樓,可是高經理擺擺手堅持着爬上後面的後備箱,貨車一溜煙的飛馳而去,偌大的院子裡現在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了,還要算上吳迪他們四個人。
“我們怎麼辦?張姐!”吳迪問。
“找個旅店住下了,有什麼辦法呢?”張蓮蓉無可奈何的說。
因爲聽說要有暴風雨,所以這次要找旅店可不能將就,他們開着車在縣城了轉悠了一會纔在一個地勢較高的地方找了一家酒店,這是一家比較上檔次的酒店,從外面看這個酒店又六層樓那麼高,紅白相間的建築風格有點中西合璧的味道,看着就那麼的豪華。
四個人走進酒店之中要了兩個頂層的房間住下,這次和在南縣不一樣,吳迪和任洪峰、曾塞住在一個大的房間裡,張蓮蓉自己住在隔壁的一個小單間,房間的條件不錯,大功率的空調將整個房間吹的如秋天一般的涼爽。
吃過晚飯之後,吳迪在房間裡和二人說:“哎,咱們沒事上醫院看看咋樣?”
“幹什麼去?”任洪峰問。
曾塞拍了他一下說道:“真笨,當然是看看那些病號了。”他說着瞟了一眼那邊的吳迪。
......。
縣醫院是唯一的一座國立醫院,這裡的條件也算是全縣最好的了,在醫院一樓的大廳裡橫七豎八的擺放着很多的病牀,在每個病牀上都躺着一個重病號,那些不太嚴重的病號則是三、兩個人擠在一張牀上掛着吊瓶,醫生護士正在忙忙碌碌的爲每一個患者查看着病情。
在大廳的一個旮旯,高經理躺在病牀上,他的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痛苦的表情,一名護士剛剛給他掛上吊瓶,另一個帶着白口罩的醫生來到他的身邊俯下身問道:“高經理,你們中午都吃了什麼東西,怎麼會有這麼多人食物中毒?”
“我們...我們吃的東西很乾淨的,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的中毒拉肚子!”高經理斷斷續續的回答。
“可是診斷說明你們的體內有大量的黃曲桿菌,這種病菌只能來自於食物或者飲料呀!”那醫生接着問。
“這個...這個!”
小王秘書的病牀緊挨着高經理,他插話說道:“經理,能不能是那奶出了問題?”
“哦?”高經理一愣、那醫生也是一愣。
原來這兩天因爲將到汛期,春城公司所有的員工都參與到了搬遷的工作中去,這天高經理讓小王秘書買一些補品給大家,小王秘書猶豫半晌才提起給大家買一些液態奶,因爲液態奶不僅能補充體力更能在這個大熱天裡避暑,是個難得的滋補上品,對於小王的提議,高經理自然點頭應允,也許這液態奶就是根源?
那醫生聽到此事也是不斷的點頭,她問道:“哎,那你們現在還有沒喝的奶嗎?”
“還有嗎?小王!”高經理扭頭問。
小王捂着肚子想了想說:“有幾個老工人沒喝,他們說帶回去給家裡的孩子、老婆喝,他們也許能有吧?”
“快、快給他們打電話,別讓他們喝奶!”高經理急迫的說,“然後讓他們把沒喝的奶送到醫院來!”
緊張的空氣在整個醫院大廳中蔓延,手機現在非常的普遍,醫院裡的每一個人都在不停的按動手機、不停的給同事親朋掛去電話,整個醫院大廳裡嘈雜一片,無論是病號還是醫護人員都在緊張的向外傳達着這一令人震驚的消息,這條消息就是:千萬不要喝本縣生產的液態奶!
半個多小時以後,在醫院的門口風風火火的跑來一個老工人,就見他手中拿着一袋液態奶,滿頭大汗的闖進醫院的大廳巡視了一圈之後就徑直的跑到高經理的牀邊,氣喘吁吁的說:“這袋奶我正好沒喝,看看用不用化驗什麼的?”
“醫生!”高經理轉頭和站在一旁的醫生說。
那醫生見有人送來樣品,便伸手接過然後和高經理點點頭轉身快速的離去。
剛跑進來的老工人平息了一會心情,問道:“經理,咱們的人怎麼都在大廳不在病房中?”
“病房也是咱們的人,那些人病的重!”高經理說。
好幾百人就這樣倒下了嗎?老工人眼中閃着晶瑩的淚花默默的站在牀邊。
此時已經到了晚上的9點多鐘,透過醫院大廳的巨大的玻璃窗能夠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天已經完全的大黑了,烏雲好像正在從遠處向着這邊集聚過來,風也漸漸的涼了起來。
“老呂,你坐”高經理將身子往一旁挪了挪然後問:“咱們的設備搬的怎麼樣了?千萬可別讓洪水給衝沒了,那可是國家的呀!”
“今天把你們送走以後就剩下幾十個人了,我們將大部分的機器都運到了新廠房,還有一些彈力絲機沒有運走,明天中午之前一定運走,你就放心養病吧!”工人老呂打着保票說。
“嘀嘀!”醫院的外面車燈閃閃、車笛聲聲。
大廳裡的人往外面觀看,就見外面來了一輛麪包車,從車上魚貫的走下幾個人來,這些人有的手拿話筒有的肩扛攝像工具,他們來到醫院的大廳之內便不斷的拍攝,這是一則爆炸性新聞!
“請問,哪位是春城公司的高經理?”一名手拿話筒的美貌記者問一個病牀上的工人。
“那裡!”工人用手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