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古身化萬物,眼前這澄澈湖水,一草一木,都可以說是盤古,女子突然出此言,楚長歌並不覺得她是腦袋出了什麼問題,不過卻覺得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人爲好,神靈也罷,終究都是有感情的,這位女子顯然更是重情重義,時至今日,歷經不知多少茫茫歲月,卻對故人依然執着的思念着,實在是令人唏噓感嘆。
“其實你不必如此傷感,他只不過是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着,日月星辰,衆生萬物,都是他的化身,不論你走到哪裡,都能夠看得到他,而他也在冥冥中陪伴着你。”
楚長歌對於妖邪之輩素來不曾心慈手軟,甚至爲了使得最終結果算是相對完美的結果,哪怕是殃及無辜也在所不惜,可到底是有心軟的毛病,見女子如此,不由長長一嘆,出言安慰。
豈料女子卻不領情,冷冷道:“你懂什麼,我不想他以這種形式存在,只想他活生生的站在我的眼前!”
楚長歌自討了個沒趣,攤了攤手,不再理她,自顧運行真氣周天,頭頂自然而然的浮現出玄牝之門中的鯤魚形態,恣意徜徉,歡快之極。
女子有所覺,轉手目視許久,說道:“看來你並非是虛張聲勢,這股蒼古氣息即便是我也覺心驚。”
楚長歌閉着眼睛,淡淡道:“你以爲楚某是在虛張聲勢,委實大錯特錯,你未曾見過楚某全盛之時,自然不知楚某全盛之時有何等恐怖。其實不止是你,就連楚某自己,當初成就巔峰之時,也一時未察覺到自己的無上強大,直到後來會過無數高深存在,方纔醒悟,原來楚某幾乎已至絕巔,能夠與我並肩同行者,放眼世間,一個也無,就是能在後追隨楚某腳步的,也是少之又少。”
這段話聽上去像是自吹自擂之言,可是出自楚長歌之口,卻是天經地義一般,其實他說的已經足夠謙虛了。
全盛時期的他有多麼強大,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我不信。”女子搖了搖頭。
楚長歌淡笑道:“我會讓你見到楚某的全盛時期的,到時你再下定論也不遲。”
女子哼道:“到時我一定殺你!”
沒想到女子對殺自己簡直已經到了念念不忘的地步,楚長歌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隨着真氣在經脈間流轉三百六十週天,顯露在外的鯤魚形態以肉眼可及的速度緩慢變大了幾分,楚長歌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虛幻的鯤魚可謂是鯤鵬大法之根基,也是他如今一身道行之所在,倘若將所領悟的陰陽力量、混沌規則,還有本身就深諳浸淫頗深的五行力量、時空間規則注入其中,會不會產生一些不可思議的效果。
這個想法實在是有些膽大妄爲,不過他素來是敢想敢做,否則也不會想出乃至成就空前絕後的我道了,當即凝神屏氣,小心翼翼的將這四種規則力量往玄牝之中的鯤魚中度入。
最先注入的是陰陽力量,鯤魚果然是發生了一些變化,顏色漸漸變作黑白,像是一條太極魚。
玄牝之門中的鯤魚發生改變,顯露於外的那個鯤魚投影自然也隨之而改變。
女子見狀葉眉微顰,不是很理解楚長歌眼下究竟想要做什麼,但她還是瞧出了些許端倪,奇道:“這是盤古雙眼所化的陰陽力量麼?”
這個世界本無陰陽,全因盤古大神以雙眼化日月,這兩種前所未有的力量方纔誕生。
楚長歌如今已完全沉浸在自我意識當中,聽不到女子的問話,就算聽到,此刻也沒功夫搭理,緊跟着將時空間的規則注入到鯤魚的軀體之中。
鯤魚這一次倒是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變化,但是卻多了些能力,遊動之間,接連閃爍,似乎能無視時間空間的阻隔。
女子怔怔道:“時空間法則。”
楚長歌馬不停蹄,旋即度入五行之炁,鯤魚再次發生變化,從原本的黑白顏色,身子上又多了赤、青、黃三種顏色。
女子驚聲道:“五行兼備!”
楚長歌聽不見她的大呼小叫,最後將混沌規則度入鯤魚體內。
這一次實在是稱不上是什麼變化了,混沌規則乍入鯤魚體內,鯤魚直接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呃……”
楚長歌有些錯愕,弄巧成拙了?
可明明鯤鵬真氣沒有潰散,意味着根基仍在,但鯤魚卻是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它跑哪去了?
自己的玄牝之門,縱使大如浩瀚世界,但楚長歌只需心念一動,便可一覽無餘,可掃視半晌,也未找到鯤魚的蹤跡。
這等怪異之事令楚長歌百思不得其解,饒是他近乎無所不知,何況鯤鵬大法是他自創的無上神功,對他自然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但眼下卻是有些令他搞不懂了,鯤魚,去哪了?
正值疑惑之際,他突然發現玄牝之門中的真氣顏色有些混亂,並不像先前那般五色涇渭分明,待深入探查之後,方纔震驚發現,真氣中竟然蘊含着混沌、時空間、陰陽三種規則力量。
他終於明白鯤魚去哪了,原來是已同化於玄牝之門,使得體內這個浩瀚世界兼備了這四種規則力量!
這當然算是一件好事,意味着他的真氣已經達到了一個質變,將不僅僅只是磅礴雄渾而已。
試問古往今來有誰能以一人之身,容納五行之炁?少之又少。
而五行真氣中蘊含時空間、陰陽、混沌這三種規則力量的,恐怕一個也無。
他旋即不禁生出一種想法,若是將世間所有力量規則收集齊全,同化於自己玄牝之門中,那時又會產生何等奇妙的變化呢?
神識從玄牝之門中抽離出來,他緩緩睜開雙眼,心裡有了一些打算。
始終眼睜睜看着他顯露在外的鯤魚接連發生變化的女子,此刻轉而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你也是混沌生靈。”女子像是在質問,又像是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
楚長歌搖頭道:“你爲何會突然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