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薇擡頭一看,見那雞尾羽毛長長曳地,十分光鮮亮麗,不禁眼角一抽。這一逮還逮回來一隻錦雞?
不知是運氣太好還是這錦雞太笨呢?
不過這種錦雞是會飛翔的,古時候的鳳凰圖騰也是依照錦雞爲原型,如此一來這目標正正是符合林青薇的條件的。
只聽黎澈捉着雞蹲在她面前又問:“怎麼着,你想好了沒,這隻雞該怎麼吃?是熬湯吃還是蒸着吃還是燜着吃呢?”
林青薇好笑道:“誰告訴你我是要來吃的?”
黎澈也不過是隨口一說。他可不認爲林青薇大張旗鼓地讓人去抓野雞來只是爲了吃的。林青薇又道:“你幫我綁着它,不許它亂動,也不要讓它飛走了。”
黎澈照着做了,找了一塊結實的布來,把錦雞裹得嚴嚴實實,只留下一隻雞頭和兩隻雞爪在外面。
林青薇撥開藥箱,取出器皿,手指異常靈活地拿着一片薄如蟬翼的刀刃。白雪異常乖順地躺在她的手心裡,並不知道即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其實想要斷了白雪和陽春之間的聯繫,還有更簡單粗暴的辦法。那便是取出白雪體內的蠱蟲,直接碾死。她能保住白雪的命,但就無法保住陽春的命了。
她一邊用薄刃精準無誤地劃開白雪腳上老舊的疤痕,找到它皮膚裡吸附着的蠱蟲,並小心翼翼地挑出來放在器皿裡,一邊心裡還嘲笑着自己,真是越來越矯情,不就兩隻鴿子而已,竟還捨不得它們死麼。
大概這就是別人養的和自己養的的差別。陽春白雪怎麼說,也是林青薇親手馴養的。
林青薇手法非常快,這種長年累月訓練起來的熟稔度,及時數月數年不碰手術刀,她也依然能夠遊刃有餘。
林青薇放下白雪,當即擒了錦雞的一隻爪子,又用另一片乾淨的薄刃劃開了錦雞的皮膚,錦雞吃痛縮了縮,林青薇將用藥液清洗過的那隻活着的蠱蟲放進了錦雞的皮膚裡,並及時給它包紮傷口,敷上了最好的金瘡藥。
白雪和錦雞都在院子裡養了一下午。到晚上的時候,白雪已經行走無礙了,並且能夠自由飛翔。而錦雞同樣也是躁動不堪。
林青薇便把錦雞交給白家的下人,讓他們晚上到城郊山裡把這隻錦雞給放了。並交代了他們,這隻雞已經不能食用了,不然會引起中毒。白家的下人也不敢冒險,連夜跑去郊外把雞給放生。
錦雞一下子展翅而飛,在夜色中搖擺着羽毛,若是在白天,那形態一定非常漂亮。
這樣一來,就算陽春找了來,也不會找到白雪,而是去找到那隻錦雞。進了那大山裡,兜兜繞繞,也能把人繞暈吧。
林青薇對黎澈道:“等這裡的事一了,我們就離開吧。”
私底下,黎澈又對心如道:“你姐姐好像有心事。”
心如囁喏了一下,道:“女兒家誰沒有個心事。”
黎澈古怪地看了心如一眼,道:“怎麼你好像也有心事?”
“你不懂。”心如不再想跟黎澈繼續說下去。
黎澈摸了摸鼻子,道:“你都不說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懂?你們姐妹倆,也太小看我了吧。”
心如頓了頓,回過身把黎澈看着,道:“要是有人來找姐姐,你會不會讓姐姐受欺負?”
“那必須不能。”
“你保證。”心如道,“不然我不相信你。”
黎澈便道:“去去去,小孩家家的保什麼證。你以爲我這一路跟着就是爲了白吃白喝啊,當然是爲了保護你們倆的,你姐姐受欺負了難道我不應該挺身而出嗎?更何況,你姐姐那麼強,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心如想想,覺得也是,但嘴上還是道:“我覺得你就是爲了白吃白喝。”
黎澈:“……”
至於黎澈和白以念這什麼培養感情,纔沒幾天時間就培養不下去了,只得無疾而終。這樣的結果也正合黎澈的意。他便把話挑明瞭跟白老爺說,道:“我和白小姐一見面就吵,看樣子是八字不合,這感情是培養不來的了,白老爺還是放棄吧。”
白老爺哪肯放棄,沉吟道:“說不定吵着吵着就吵出感情來了呢?”
黎澈翻了翻白眼:“她現在是見着我就想吐。”
白老爺道:“我看她現在挺好的呀,整天都把你掛在嘴邊,沒再去想別的有的沒的。如此下去,她定能發現你的好的。”
黎澈實在憋不住了,道:“可是我現在見了她就想吐。”
白老爺:“……”
他把林青薇拉過來,好吧林青薇一早就承認了他們之間情同兄妹,拿她當擋箭牌已經不具有什麼說服力了,他唯有指着林青薇的臉道:“白老爺也看到了,她雖然毀了容貌,但一天天正在恢復。相信白老爺也看得出來,她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你說我和她一路相伴這麼久都沒能對她起個什麼歹念,是爲的什麼?”
白老爺也明白,林青薇的臉若是全好了,和自家孫女比起來,孫女就顯得平平無奇了,偏偏黎澈還是個極品美男子。
白老爺不說話,黎澈道:“現在我也瞞不下去了,那是因爲我不喜歡女人,我喜歡……”他深吸一口氣,吐出兩個字,“男人。”
哪想,白老爺聞言非但不感到惋惜,反而眼神一亮,“此話可當真?”
黎澈立刻警惕地往後退一步,驚惶道:“但我對老的不感興趣。”
白老爺也對黎澈的反應感到有點哭笑不得,道:“我對年輕的也不感興趣。”
黎澈鬆了一口氣,道:“原來白老爺也好這口啊,早說嘛。”
白老爺:“……”
林青薇扶額道:“白老爺不要介意,他就是這個樣子的。”
白老爺清了清嗓,道:“其實念兒的婚事是我最頭疼的,但我也知道,緣分和感情的事勉強不來。這些日我看出來了,若是強行讓她嫁給你,她往後也不會幸福,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既然你說你的愛好……”有些難以啓齒,卻帶着別樣的笑意,“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