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房間中的每個人都不進屏氣凝神的盯着魏成的一舉一動,甚至是他臉上的表情神色。
團長史軍和史青心跳更是加快了跳動的頻率,此時他們心中是萬分糾結的,一方面坐等真相,急切的想揪出幕後謀害濟民傭兵團的兇手,一方面又害怕知道兇手的身份,害怕面對兄弟相殘的結局。
史青自小就和鐵栓的關係特別好,鐵栓對史青就像對自己親生女兒一樣。史青頗爲喜歡鐵栓這個對別人橫眉豎眼對自己卻異常親切的粗狂男人。
鐵栓是謀害傭兵團的人,這是史青最不想看到的結果,如果真要在濟民傭兵團中找出一個兇手,她個人的私心更希望是魏成。
隨着一個時辰過去。
接下來魏成的一句話,卻讓史青和史軍兩父女瞬間猶如陷入了冰窟,“我...我的本命元力有變化,消散的極慢,幾乎感覺不出來變化。”
這驅元草的藥效倒也不是即時生效,竟然過了一個時辰纔開始發揮效用,而且效用非常微弱,難怪史軍一直沒察覺,等察覺的時候,已經消弱了不少。
“這不可能,我鐵栓要是做了對不起團長的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鐵栓又怒又驚的狂吼,旋即怒視着風揚,說:“是你,一定是你陷害我,老子宰了你。”
說罷,鐵栓猛的朝風揚衝殺了過去,一步跨出,卻是跨過了一丈距離。同時一拳已然猛的擊出,帶着狂猛的威勢,空氣似乎都發生慘烈的嘯叫聲。
風揚卻也並未畏懼,他雖然達到一品武師的時間不長,但是無屬性能量的攻擊力卻是狂猛無匹。
他不會以柔克剛,以剛克剛,纔是他的王道。
揚起右臂,曲池穴內的能量頓時暴涌,瞬間充斥了整條手臂。隨着無屬性能量的流動,風揚整條手臂不但充斥着不亞於黃階高級武技的攻擊力,且猶如銅皮鐵骨一般堅硬。
兩人的攻擊都帶出狂猛的罡風,兩拳還未到,各自拳頭帶出的罡風卻已然先一步對撞在一起,在兩拳之間的位置掀起一陣颶風,兩人的髮絲和衣衫都被吹得飛舞起來。
“砰。”
陡然,兩拳在數道驚詫的目光中發生劇烈的撞擊,隨着一聲震耳爆響,罡氣頓時四射。同時,兩人‘蹭蹭蹭’的向後暴退。
風揚急退五步,右腿猛然向後重重一踏,右腳所踩得地面頓時被這一腿卸出去的罡勁震碎。而身高體重異常魁梧的鐵栓卻足足退了七步才穩住了身形,身體撞在被震退的桌子上,頓時又是一聲爆響,竟是將桌子都給震成了碎木塊,足以見得他身體蘊含着多麼巨大沖擊力。
這一次硬碰硬,竟是看上去清秀柔弱的風揚佔了些許上風,讓衆人不禁看的瞠目結舌。即便是鐵栓自己,也是心中驚詫不已,比拼力量,他想不到自己竟會輸給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
“鐵栓,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會做這種事,念在兄弟一場,還是快罷手吧。”魏成道。
“老子說過沒有做就是沒有做,一定是這個混蛋陷害我的。”鐵栓現在一心認爲是風揚陷害他的,脾氣衝動的他現在恨不得將風揚碎屍萬段,哪裡還會停手。二話不說,當即使出‘裂山拳’。
裂山拳,黃階高級武技。顧名思義,是一種爆發力極強的武技,修煉至極致或者由強者使用,可輕易劈山裂石。
風揚神色一冷,不再藏私,右腿猛然一震,委中穴的無屬性能量瞬間暴涌出來,那股能量甚至已經流溢在雙腿之外,彷彿冒出的絲絲寒霧。
“天崩地裂。”
面對勢大力沉的裂山拳,風揚心中一喝,右腿已然化作一道殘影迎了上去。其右腿劃過的軌跡,空氣似乎都被衝擊的潰散,導致右腿劃過的軌跡幾乎形成一個真空。
又是一次硬碰硬。彪悍的人打架就是不需要解釋。
隨着一拳一腳轟然相撞,兩股不同的能量瞬間融爲一體,化作一道道罡氣自交接點如湖面上的漣漪一般在房間中盪漾開來。
霎時間,房間中頓時狂風大作,吹襲的唐寧等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
奚雨,雲柔,秦浩等人急忙運起元力將這股罡氣驅逐,這纔不至於被震傷心脈。
唐寧和羅林則是彪悍的使出戰甲和鎧甲防禦,羅林還非常具有獻殷勤的潛質,將雲柔擋在身後,並且深情款款的說道:“雲柔,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我會用強壯的身軀爲你遮風擋雨的。”
“切。“雲柔卻是翻着白眼,不屑的唏噓。不過心裡卻不可避免的有些小甜蜜的。
畢竟女孩子對於甜言蜜語就像男人對於阿諛奉承一樣,都是來者不拒的。
不過接下來羅林的一句話,卻是讓這一點點好感煙消雲散,羅林說:“柔兒妹子,你現在是不是因爲我的男人氣魄,而愛我愛的無法自拔了呢?”
“滾。”雲柔沒好氣的白了羅林一眼。
因爲房間中的巨大響動,頓時引來了大批的濟民傭兵團的成員,一個個快速涌入房間中。鐵栓被震飛的一幕,將這些傭兵團成員震驚的無語言表。
“沒你們的事,都給我出去。”魏成怒喝道。雖然他本意是怕這些人妨礙了風揚將鐵栓擊殺,但史軍等人卻統統以爲他是不想讓鐵栓背叛的事情鬧的人盡皆知。
那些人完全不明所以,但聽三團長魏成已經發話,趕忙退了出去,留在門口採取了觀望措施。
雖然風揚的實力等級比鐵栓低了兩級,但玄階中級武技卻彌補了等級上的差距,風揚再一次佔據了些許上風。但被震退了兩丈的他也是一陣氣血翻涌,嘴角流溢出絲絲血跡,右腿不可避免的產生一些麻痹感。
鐵栓卻更是不堪,在風揚的天崩地裂之下,身體向後砸飛出去,直接重重的撞在牆壁上。堅硬的牆壁竟是被震擊的產生幾道裂縫,隨着鐵栓的身體從牆上剝落,被震碎的碎石塊也紛紛掉落在地上,可以清晰的看見牆壁上那觸目驚心的慘狀。
身體從牆壁上剝落下來時,鐵栓沒能忍住,一口鮮血像是噴水一樣從嘴裡噴灑出來,在空中形成一抹妖異的血霧。他無法想象這一腿到底蘊含着多大的爆發力,但從手臂麻痹的幾乎使不出絲毫力量的情況中,鐵栓卻窺探到一二。
看着風揚,鐵栓心頭的驚訝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前幾天在秦浩手中身受重傷,現在在風揚手裡又是慘白。遇到這羣少年,他發現自己在流離鎮賴以生存的實力,突然間變得如此如此不堪一擊。直到現在,他隱約意識到什麼叫坐井觀天。
“別做無謂的掙扎了,你不是我的對手。”風揚道。
“可笑,就算死,老子也不會束手就擒。”鐵栓咆哮道。
他便是這麼剛烈的性格,即便是犧牲性命,也不可能會低頭認輸。這麼剛直的人,確實不會有篡位的野心。也許他這一輩最大的志氣,就是跟隨史軍打下一片屬於自己的天下。
被衆人誤解,被人陷害的滋味沒有人受得了,何況是性格如此剛烈的鐵栓。鐵栓怒不可遏,大步流星衝到風揚身旁,雙拳發出猶如雨點一般緊密的攻擊,威勢卻又猶如狂潮拍岸一般兇猛:“風揚,老子一定要宰了你。”
“呃。”風揚閃躲趨避時,一個不慎,被鐵栓一拳轟擊中左肩,身體頓時朝一側傾斜翻飛。然而在身體傾斜翻倒之際,風揚右腿卻順勢由上至下鞭了過去。
“噗。。”
鐵栓沒想到這種時候風揚竟然還能做出這等反擊,猝不及防之下,腦袋一側頓時被風揚一腿鞭中,巨大的衝擊力頓時讓鐵栓身體在空中翻飛了幾周,落在地上,腦袋已是一陣暈乎,本能的噴出一口鮮血。
“這傢伙的戰鬥潛意識真是驚人。”羅林喃喃自語。被擊中的同時還能做出如此精妙的反擊,這可不光是戰鬥經驗的問題,還有一種戰鬥意識的作用。就比如鐵栓身爲傭兵,戰鬥經驗肯定異常豐富,但是鐵栓卻很難做到這種反擊,因爲他的意識太差。
“對上他,你有幾分把握贏?”聽到羅林的自言自語,雲柔也難得沒有對羅林破口大罵。雖然羅林這個人無恥淫蕩下流了一點,但云柔卻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的實力和天賦確實不可小覷。
“我有。。。”羅林欲言又止,沉吟了半晌,神色嚴肅的問:“你愛我嗎?”
“滾。”每當遇到羅林如此白癡的時候,雲柔只能無奈的以這個言簡意賅的字句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暴躁。
“他的實力進境真的是神速,兩個月前對上一品武師都要豁上性命,現在對上三品武師,卻只是受了些小傷。”奚雨滿心驚訝的看着再次將鐵栓踢飛出去的風揚,她實在想不通風揚到底是怎麼修煉的。
看着已經昏迷過去的鐵栓,風揚道:“鐵栓我們必須帶回去纔算完成任務,還請衆位批准。”
奚雨等人又一次迷茫了,迷茫了任務的提示中,啥時候說過必須帶人回去纔算完成任務?
“這。。”魏成心裡已經在說,快帶走吧,別猶豫了,帶的越遠越好啊,神色中卻表現的滿是爲難,但卻又怕自己表現的太過頭,會讓風揚改變主意不帶走了,旋即只能看向史軍團長。
“既然如此,你們便帶走吧。”自己最信任的兄弟背叛甚至想害死自己,遭此變故,史軍彷彿一下子滄桑了許多,嘆了口氣,神色滿是落寞。
雖然他覺得不管怎麼樣,鐵栓都是自家兄弟,即便犯了錯也要留在濟民傭兵團接受懲罰。但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即便想留,也留不住,這幾個少年,不是濟民傭兵團能夠得罪的。。
“那咱們走吧。”風揚轉頭環視着羅林,奚雨等人,淡然說道。說罷,便扛着魁梧的鐵栓徑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