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不要命的不止華天一個人,聚賢閣的每一個人此時都已經撇開了生死,用最後的意志力揮灑不多的熱血,勢要堅持到最後。
在聚賢閣還能夠站起來戰鬥的不足百人的心裡,這一場戰鬥不再單單只是爲了聚賢閣而戰,不是隻爲了抵抗城主府和仲裁教會的霸權而戰,他們漸漸的也開始爲自己而戰,而能夠讓自己若干年後回憶起來不會有遺憾可以自豪的跟自己子孫講述這一次經歷或是死而無憾而戰。
每一個人體內的熱血都被點燃,心裡沒有了任何雜念,只剩下戰。
這是一個想法,一個執念,一個支撐他們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來扛着被人砍兩刀也要踢對方小雞雞一腳的信念。
“哈哈哈,來啊,城主府,仲裁教會,你們不是會請外援嗎,來啊,就是這樣的外援嗎?呵呵哈哈哈。”華天血跡斑斑的嘴張大着狂笑起來,笑的身體搖搖欲墜,好幾次都差點摔倒,笑的時候暴露出一口血牙,顯得異常猙獰,但也卻是無比的霸氣,那是一種狼王身上的霸氣和狠厲。
華天的對手呂斌被眼前這個瘋子給震懾的心臟猛顫,他發誓自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個對手,這簡直就是野獸,是瘋子,或許爲了那個女人的幾次銷魂來做這樣的事,實在是最大的錯誤。
華天的那種嗜血和狂傲感染了剩下的數十人,每個人都感到一股豪氣沖天在體內激盪,每一個人都狂傲的笑了起來,都發出猶如野獸一般的笑聲。
“狗屁城主府,狗孃養的仲裁教會,來啊,都來啊,哈哈哈。”
“老子乾死你們。”
“哈哈哈。。。。”
聚賢閣剩下還能站着的數十人都猖狂的大笑起來,這種笑聲讓城主府和仲裁教會僅剩的數十人都不由感到一股膽寒,士氣漸漸褪去,剩下的只是大勢已去的失敗感,以及發自內心的恐懼,對聚賢閣這樣的戰鬥力和狼一般狠厲以及團結的恐懼。
這個勢力,真的已經不是鄭安城能夠決定的,而且每個人都知道,聚賢閣最強的一個人還沒有現身,一旦那個人現身,在場沒有一個人能夠站着。
這樣的戰鬥對城主府和仲裁教會剩下的那些人心裡已經失去了意義,他們已經沒有了絲毫鬥志,只剩下求生的本能,而一個人倘若怕死,那他最先死的機率是最大的。
“噗!”
突然,一名獵頭人扔下手中的武器,“投降,我投降了。”
那名獵頭人身前的一個聚賢閣的人剛要砍下去的刀便停在那個獵頭人的身前,並沒有砍下去,他收回刀杵着地,然後便帶着笑意環視着躺在沙灘上覆蓋了幾乎整個沙灘的密密麻麻的人,這裡面有他很多弟兄,也有很多敵人。
“我們投降。”
“投降了。”
剩下的幾十人紛紛效仿,都丟下了手中的武器,一個個跪在地上,不是他們懦弱,只是他們太累了,根本無力再支撐這樣的身體去戰鬥。
聚賢閣的所有人也停了下來,剩餘的數十人都是用兵器杵着地才讓身體沒有倒下,他們都在環視沙灘上的人,然後視線聚集在一起。
“哈哈哈哈哈。。。”
每個人都笑了,笑的狂傲,那種笑聲帶着勝利的喜悅,帶着戰鬥過後的蒼涼,笑着笑着,便都流下了淚水,爲了這麼一場戰鬥的勝利,失去了太多太多,死了太多太多的人,瞧,那海的顏色,都是血紅的,那是兄弟們的血。
“華,你還在剛什麼,快殺了他們,難道你要看着我死在他們手裡嗎?”面對常梓騰的攻擊,楊雪已經越來越狼狽,她忙中抽空回頭看了吳華一眼,嬌聲說道。
此時無論是楊雪還是常梓騰,都已經達到了極限,只不過兩人的實力都在武神級別,元力比之常人雄渾多了,而常梓騰的極火陽靈珠的能量也足夠充沛,和楊雪旗鼓相當,此時仍舊是誰也拿不下誰,都在強撐。
誰先弱了戰意氣勢,誰就輸了。
但楊雪畢竟是個女人,即便她再怎麼心如蛇蠍,再怎麼心狠手辣,都改變不了她是體能、戰意、氣勢都不佔優勢的女人的事實。
這樣下去,她的失敗無法避免。
只是現在勝負還真的難以斷定,現在所有人都已經達到了肉體的極限,而城主府卻還有一個城主並沒有參與戰鬥,一旦吳華參與進來,聚賢閣必將慘敗,而失敗所要付出的代價必然是慘痛的。
風揚在走之前,吩咐了龍人兄在關鍵時刻出手保住華天等人,只是直到此時依舊遲遲不見動身,或許它還在等,又或許有其他的事情,這個誰也無法得知。
吳華見到楊雪已經節節敗退,狼狽不堪,然而當他的殺意轉向常梓騰的時候,心臟那種無與倫比讓他痛不欲生的疼痛卻在瞬間減輕了許多,雖然仍舊痛,但這種痛卻已不足以影響什麼。
他直起身來,猛然飛竄起來,瞬間趕到了楊雪身邊,伸手迅疾攔住楊雪的腰際,用力一拽,便將楊雪拽到了自己身旁,旋即一掌朝常梓騰拍了過去。
以常梓騰此時的戰鬥力又如何是吳華的對手,面對吳華的攻擊根本就沒有絲毫抵擋的能力,被吳華一掌結結實實的拍中了胸口,身體猛然倒飛出去,落在地上便朝天噴灑出一口鮮血,灑落在自己臉上。
“去死。”吳華陡然揚起從儲物戒指拿出來的飛廉大砍刀,一個箭步竄出了數丈,手中的大刀高高揚起,帶着兇猛無匹的威壓,劃破空氣,刀芒伴隨着劇烈的風嘯聲,狠狠的朝落在沙灘上的常梓騰劈了下去。
“住手。”尤雪兒見狀,臉色大變,飛快跑衝到常梓騰的身前,面對那已經避無可避的刀,看着眼前這個讓自己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會淚流滿面泣不成聲永生難忘的男人,她嘴角帶着笑意,她內心害怕和恐懼瞬間消失無蹤,就那樣怔怔的看着吳華,帶着燦爛灑脫的笑意,等待着他的刀落下。
“雪兒,快躲開。”常梓騰大聲咆哮,這是這個憂鬱的男子第一次以如此有失風度的語氣咆哮出聲。
然而常梓騰卻無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更別談要推開尤雪兒了。
所有人在一瞬間都嚇傻了,呆若木雞的看着尤雪兒站在吳華的倒下。
楊雪同樣看着,只是她內心的想法自然不會和其他人一樣,她內心熱切的期望吳華這一刀將尤雪兒劈成兩半,她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
然而吳華的心在這一刻又是猛烈抽搐起來,讓他渾身的力量就好像在一瞬間被抽空了一般,可是以剛纔那種力道劈砍下去的刀產生的慣性力量也足以將尤雪兒劈砍成兩段。
突然之間,吳華腦海中突然又回憶起自己這四年來不停做的同一個夢,就如他一段難以忘卻的回憶般清晰的在腦海中放映着。
“啊。。。”吳華猛然爆喝一聲,身體在瞬間爆發出強大無匹的力量,拼着反噬的威脅,強行收住下落的刀,在飛廉大砍刀距離尤雪兒的腦袋還有一寸位置時,他硬生生將刀給拋了出去,深深的插入了沙灘之中。
而尤雪兒腦門上的皮膚被剛纔那一刀產生的罡風劃破,鮮血沿着腦門從雙眼中間淌下,從鼻頭上滴落,讓她純美的一張臉彷彿被一條紅線劃分開。
“我知道你下不了手。”尤雪兒喃喃說道,嘴角依舊帶着那一抹笑意,不知道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吳華說。
“啊。。。。啊。。。”
吳華心臟再次產生的疼痛讓他的神色越發猙獰起來,腦袋傳來的疼痛也讓他有種腦袋也炸開的感覺,他痛苦不堪的抱着腦袋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聲,爲什麼,爲什麼面對她,心會這樣的痛,比任何時候都痛,爲什麼腦海裡會出現她,爲什麼夢中會有她,這到底是爲什麼,我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尤雪兒收回擔憂的視線,強迫自己去扶起常梓騰,“常大哥,你怎麼樣?”
感受到尤雪兒的關心和焦急,常梓騰內心也是有些暖暖的,他淡然一笑,“有你的關心,受這些傷也值了。”
尤雪兒點頭看着常梓騰,卻沒有說話,只是作爲一個女孩,能有一個如此愛自己的男人,誰能壓制住內心的感動,只是尤雪兒一直想放下卻始終無法忘卻的男人就站在眼前,她根本就做不到做些什麼迴應。
常梓騰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尤雪兒心裡所想,縱然他說過不在乎,會等尤雪兒完全放下他,可是真正遇到這樣的情景,也難免會有很大的失落。
“對不起。”尤雪兒喃喃道。
內心苦澀的常梓騰卻故作灑脫的笑了笑:“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三個字。”
“我。。。”尤雪兒一陣語塞。
“呵呵,好了,不要說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常梓騰道,他只是不想讓自己的心被撕的更加的支離破碎,他不想讓自己更加的痛苦,他等的那三個字,四年多時間都沒有等到,還要等多久,還要多久你纔會真正放下一切的對我說,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你可知道?
然而就在這時,空中迅速飛來四道人影,這四人凌空停在沙灘上,打量着下方的情景,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突如其來的四個人,也同樣讓下面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每個人心中都幾乎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