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掀開白布大家一看,霎時間有點目不忍視。只見第一具屍體全身幾近光裸,身軀上全身大大小小的劍痕,皮開肉綻十分猙獰,活像一條魚被刮成片的樣子,而喉部更是被人一劍鎖喉,直接留下了個血洞。
宗政烈十分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環視一圈,沉痛的道,“我的一名弟子在明陽坡曾見到兩三名御宗子弟在圍攻一位農夫,後來雖然拼盡全力去拯救他,但還是沒能來得及挽救他的性命……”說罷,還心有慼慼的唏噓幾聲,“可憐這農夫家中尚有老母妻子要養,農夫一死,家直接垮了,老母不久過後直接給病死了,真是作孽喲……”
像是印證他所說的,屍體邊的一個婦人失聲痛哭,哭得肝腸寸斷淚流滿面,幾欲哽咽,差點沒一下子直接暈厥過去。
“哦?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定得重重懲罰!”副宗主附和的點點頭,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看得宗政烈皺眉,總覺得不對勁兒,他才繼續道,“請盟主大人把你那位親眼目睹此事的弟子叫出來,本座詢問點事兒,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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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烈狐疑的看了一眼副宗主,惹得他一陣輕笑,“副宗主怎地如此膽小,不過是問幾句話罷了,這光明正大的,本座還能吃了他不成?”
“咳咳。”宗政烈咳嗽了幾聲來掩飾自己的心虛,一揮手叫了個後座的弟子出來,“這位便是親眼目睹此事的弟子,青山。”
“青山小兄弟,”副宗主媚笑一聲,輕輕捲起垂在一旁的微卷的髮絲,寸寸纏繞在手指上,道,“既然你說你親眼看見了,那麼緊急的情況,你怎麼不出來捨身救人,反而躲在一旁看熱鬧,這可不似名門正派的做法……”
“……”沒想到這第一個問題就難住了他,青山哽咽片刻,深覺不能解答這個問題,求救似的向宗政烈看去。
宗政烈咳嗽一聲,道,“青山資歷尚淺,武功不怎麼好,爲着自身安全考慮不衝上去白白送死也屬正常。”然後又頗爲嚴肅的說道,“難道明知道自己是去送死還要去?那般沒腦子的再去白白搭上一條人命,難道就應該是名門正派的做法?”
“唔,盟主這話說得好有道理!”副宗主努努嘴,頗爲贊同的點點頭,環視了自己身後的一圈兒弟子,道,“既然這樣,這位小兄弟你就把你那日看到的那幾人找出來,本座當衆處決了他,以平民怨,可好?”
這麼深明大義!衆人在座都想着,這算是認罪伏法了?認同了這個罪名?就如此輕鬆也不查實過問?這樣一想,連衆人都覺得太過於草率了!
可他們沒想到這話又難住了青山,宗政烈後面給他遞的眼神都完全看不到,也不敢轉過頭去看宗政烈,他只覺得那雙丹鳳媚眼有如牢籠將他緊鎖,不敢動彈一絲一毫,頗爲囁嚅,道,“隔得太遠了,我、我實在是沒有看清楚。”
“哦?這可就稀奇了!”副宗主移開目光,輕然媚笑,“你沒看見人長得什麼樣子,卻能看見御宗的標識,你這眼睛長得可真是別具一格。”
嘶——這話一下就提點了在座的所有人!且不說這話說得不符合常理邏輯前後矛盾,就單憑宗政烈所說,他武功資歷尚淺,按道理來說視物不可能這麼清晰!這難道不是最大的破綻嗎?
宗政烈和青山被哽住了,但他不會給他們任何思考對策的機會的,副宗主淡笑一聲,“既然你沒辦法找出來是哪些人當時在那兒,那我幫你找,在陽明山見過這位農夫的弟子,出來。”
這話,讓在座所有人都掛上幾絲不可置信。明知道出來只會受罰說不定還要償命,誰會這麼傻?還愣頭青似的冒出來?
可出乎他們的意料,話音纔剛落,就有幾人出列,齊聲道,“是!”
品了一口杯中茶,垂眸輕輕吹過略燙的茶水,道,“說清楚那日的情況。”
“是!”其中一人出來,面色沉靜,道,“那日在山上看見這人在調戲一過路問路女子,弟子等認爲此等惡徒實在應當教訓一二,動了手,卻並未有殺害他。”
“你胡說!”那旁邊失聲痛哭的婦人一下就激動地站起身來,“我家男人踏實能幹!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宗政烈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幫腔,冷哼一聲,“如今人已經死了,你們倒是能什麼都推到人家身上去,這劍痕還在身上擺着呢!你們怎能睜着眼睛說瞎話,狡辯至此!來人!請仵作上來驗明正身,好還這農夫一個公道!”
“誒,何須請仵作,盟主這麼篤定這是御宗乾的,定然是早就請仵作驗明過的。”副宗主淡然處之,仍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可這屍體上的劍痕傷痕,的的確確可是做了假的!”
“你什麼意思!”宗政烈佯裝大怒,“你這是在說本盟主蓄意陷害御宗!”
“是與不是,稍後就知。何須這麼激動,小心氣傷了你身子,可就更生不出來兒子了。”副宗主不輕不重一句話,可把宗政烈氣得夠嗆,世人都知,宗政烈望開枝散葉,卻只生了一個兒子,女兒卻無數。多少人背後把這事兒當笑話看,今兒居然會有人當着明面把這話調侃出來。
沒理會那幾欲殺人的目光,他挑眉,只道,“卸劍!”
“是!”御宗弟子聽命,佩劍全都噼裡啪啦的扔到了地上。
“諸位可有所不知,”他環視一圈,特別注意了宗政烈的臉色,勾脣一笑,道,“御宗既然已匡扶天下大義爲己任,就不會濫殺無辜,爲防止弟子手上沾染血腥,御宗所有弟子的佩劍,劍身劍端都爲鈍鐵,諸位如若不信,自可任意查看,我說的話是否屬實,一看便知。”
他不出意外地看見了宗政烈瞬間變白的臉色,嗤笑一聲,“既然是鈍鐵,如何能割人肉如浮游,還可一劍穿喉?說這人是我御宗殺的,着實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