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突然的變化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已經到了秋天。肖風行小組的模擬實驗進展非常順利。一天下午,在天色將晚的時候,吳夢電話給肖風行。

“風行,有件事情我想給你說一聲,就是陳天明的案子的事情,這個案子有了新的變數,陳天明的女兒突然回來,並且出示了陳天明有精神分裂的病歷和長期服用藥物控制的處方等相關證明。這些證據對判決會產生根本性的影響。。。”吳夢一口氣把近期陳天明相關案件的變化講給肖風行。

“吳夢,你告訴我結果可能會怎麼樣變化?”肖風行急切的想知道這個突然冒出的陳天明的女兒和新的證據鏈對案情和判決的影響。

“如果證據確鑿,法院會採信陳天明及其代理人新的證據、證詞,這樣的話他有可能被判定爲:在實施犯罪行爲的時候不具有完全刑事責任能力,或者是限制刑事責任能力,從而得到輕判,甚至免除刑事處罰。”吳夢的語氣裡也流露出失望和無奈。

這時肖風行已經基本上搞清楚了狀況,他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鎮住了,他和其他受害者的家屬一樣在等陳天明的判決,他們要用陳天明的死來祭奠失去的親人,告慰自己的內心,但是現在他們等來的卻是這樣一場變化。

電話那一端的吳夢,半天沒有收到肖風行的迴應,她知道這種變故對肖風行及其他受害者家屬的打擊有多大,這種變化實實在在的挑戰了普通人心中千百年以來質樸的殺人償命的原則和道理。

“謝謝你吳夢,讓我好好想一下,你說的情況有點突然,怎麼會是這樣,法律太不公平了!”肖風行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回答着吳夢。

“風行,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好嗎,正好我們老左也在,你們兩都忙,今天能碰到一起嗎?”吳夢還記得當初肖風行想和左律師一起吃個飯道謝的事情。

“好的,那我們就還是去時光止步吧,就咱們三個人嗎?”肖風行詢問着吳夢。

得到吳夢的確認之後,肖風行電話曉雯請她當晚給他們留一間房,曉雯告訴肖風行:晚上夏天元和胡相文正好也來這裡用餐,問肖風行他們幾個人,要不要和夏天元他們一起?

感覺到肖風行這邊含含糊糊的回答不置可否,曉雯便說:知道了,先給他們分開各自訂,晚上看情況再說。

初秋的西坦慢慢有些涼意,早晚的時候尤爲明顯,天氣已經不像盛夏那樣潮溼悶熱,多了一些清爽的感覺。肖風行最近以來實驗的任務繁重,所以和吳夢見面的時間不多,吳夢對肖風行的熱情不減,但是肖風行卻始終沒有更多的表示,他心中無法忘卻和割捨的是對拉拉的愛和思念。

兩年前,肖風行從上海到西坦之後摔傷後恢復的那段時間,拉拉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突然從肖風行的世界中消失了。肖風行在摔傷治療恢復之後,去過南京拉拉的家裡找過她,但是拉拉家裡人告訴肖風行,拉拉已經出國讀書去了。在他離開拉拉家的時候,拉拉的爸爸交給了肖風行一個紙袋子,同時讓肖風行以後不要再打擾他們了。。。

當時肖風行失魂落魄的回到西坦家裡,在他打開紙袋時,一本厚厚的日瓦格醫生呈現在眼前,翻開書的一刻,一張夾在書中的相片映入眼簾,那是一張他們在深圳的合影,相片被拉拉裁剪成心型的輪廓,相片的背面是拉拉娟秀的字體書寫的一段文字:每一天的日子過得都支離破碎的,見不到你的時候,想你、怨你!見了面,又貪戀你的氣息,分分秒秒都過得格外快,下雨的夜,總是會讓人莫名其妙的覺得那麼寂寞! 這一切如歌非歌,唯有思念和等待!

擦乾淚水後肖風行小心翼翼的把相片放好,紙袋子裡除了書和相片還有幾張樂譜和一些兩人之前在深圳、在上海買的一些小東西。。。

時至今日肖風行再也沒有拉拉的消息,他怎樣也想不通爲什麼拉拉會這樣不辭而別,她怎麼忍心丟下他一個人。。。雖然已經過去了那麼久,現在想起和拉拉在一起的每一個時刻,都令肖風行有一種無法忘懷的思念和痛。

晚上當肖風行來到時光止步的時候,正好碰上夏天元和胡相文款款走入,夏天元看見肖風行就叫住他。

“風行你們今天幾位,都是誰呀,我認不認識?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咱們就一起吃吧,我好長時間沒有和你好好喝點酒,聊一聊天了。“夏天元熱情的招呼着肖風行。

“夏總,我們還是不打攪您和相文大哥了吧。”肖風行非常自覺的婉拒着夏天元的邀請。

“你別和我客氣,你們都有誰?人不多咱們就湊在一起吧。”夏天元堅持要叫上肖風行一起。

“我們三個人,吳夢,還有她的一個同事,就是上次去看守所幫忙的那個左律師。”看見夏天元那麼認真肖風行就不再拒絕了。

“相文,你也願意和風行還有他的朋友一起聚一聚吧?”夏天元笑着問身邊的胡相文。

“我當然願意了,風行你說的那兩位律師朋友,就是在我家凱之的事情上請人家幫過忙的嗎?”胡相文對這件事情有些印象便問道。

“嗯,是的,就是她們兩位,早就說要請人家當面感謝一下,可是大家都忙,一直湊不到時間在一起,沒想到今天這麼湊巧!”肖風行答道。

“太好了,天元,風行加上你的幾位朋友,咱們今天必須在一起聚一下,等下我要給人家敬酒感謝。”胡相文真誠的表述道。

正在他們說話間,吳夢和左律師也走入大堂,吳夢一看夏天元在,拉着左俊趕快跑過來。

“夏總,您今天也在這裡,怎麼這麼湊巧呀,老左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夏天元,夏總,咱們的大科學家。”吳夢見到夏天元非常興奮連忙介紹、招呼起來。

在大家相互之間打着招呼介紹着時,曉雯走過來說“各位我看相約不如偶遇,咱們大家今天就在一起聚吧。”

在曉雯的帶領下,大家來到寶雅克房。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房間內泛黃的燈光柔和的灑落着,牆壁上巨幅的胡楊木的油畫在燈光下越發生動起來。

左律師第一次來這裡,一瞬間就被這裡的環境和營造的氣氛所深深的吸引住,窗外燈光照射下的一叢蘆葦,正被秋風吹得瑟瑟起舞,屋內油畫中沙漠上禿立的胡楊,這一外一內,一動一靜呼應的正好。

肖風行的心情有點沉重,他不知道該怎樣向胡相文和夏天元說起陳天明案件的變化。

“風行,你主動一點,怎麼感覺你有點心不在焉呀,趕快給吳律師、左律師敬一下酒。”等菜上來了之後,夏天元端起酒杯示意肖風行。

這時胡相文主動站起來,走到吳夢和左俊的身邊。“兩位才俊,我必須要好好敬你們二位一下酒,我兒不幸夭折的事情我不用再說了,感謝你們幫助風行了解相關情況,我先乾爲敬。”說着胡相文舉起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吳夢和左俊連忙起身示意,此時夏天元也走過來,大家共同舉杯一切盡在不言中。

“天元,你今天給我們喝的是什麼酒,怎麼這麼好喝,來,來我要多和你喝幾杯。”胡相文壓抑已久的內心在酒精的作用下得到了稍稍的釋放,於是他頻頻舉杯和在座的每一位暢飲。

夏天元剛剛喪母不久,難得和好友相聚釋放一下,所以也放的很開,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喝了6、7瓶下去。這時不勝酒力的左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到胡相文的身邊,“胡大哥,胡院長,老弟今天高攀您做大哥了,兄弟我難啊!陳天明這個畜生的案子,司法局指派我做辯護律師,我和你們一樣想讓這個王八蛋死!”左俊酒後吐真言。

“兄弟,大哥我理解你的工作,咱們就等着這王八蛋死,讓他給我兒子償命!”胡相文咬牙切齒的說道。

“大哥,事情可能要有變化呀,陳天明這王八蛋的女兒,前一段突然冒出來了,找了一堆證據給我,現在陳天明可能死不了了!”左俊說着又自斟自飲的喝了一杯。

“什麼?死不了了!”胡相文一把抓住左俊的胳膊,眼睛瞪得像是要噴火。

看到胡相文那麼激動,左俊的酒有點被驚醒了,肖風行見狀連忙過來勸慰,相文大哥,左律師說的是一種可能性,今天下午吳夢和我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我真是覺得怒不可遏,我覺得我們也必須做點什麼,不能由得那個殺人魔鬼作亂。“

“做做做!風行,老子要做了陳天明這個畜牲!”胡相文咬牙切齒地狠狠說道。

聽見胡相文這樣的表述,大家的酒意也都有些醒了。這時吳夢趕緊過來示意肖風行,讓肖風行勸慰胡相文不要太激動。

曉雯見到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她趕緊走過來,此時她尤其擔心夏天元和胡相文,擔心他們因爲本身情緒欠佳不勝酒力。“天元,我覺得大家今天這個聚會恰到好處,你看咱們是不是移步到小院子裡喝點茶,醒醒酒。。。”

胡相文在桌子上抓起一支沒有喝完的酒瓶,踉踉蹌蹌的跟着大家離開房間來到院子裡。在晚風的吹拂下,窗邊小水池裡的蘆葦搖曳晃動着,略帶涼意的風讓胡相文冷靜了下來,他自己坐到了院子角落的石凳上,用力揪着自己的頭髮,然後猛地舉起酒瓶大大的灌了一口酒。

看到胡相文的樣子,其他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風行,你還是先和吳律師左律師回去吧,曉雯你們安排個司機送他們一下,我留下來陪一下相文。”夏天元邊說着也坐到了胡相文的身邊,坐下之後他從胡相文的手中拿過酒瓶,自己也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看到這架勢肖風行趕緊帶着其他人離開。

“天元,你說我這個人的命運怎麼就那麼坎坷呢,我先是失去了曉雲和未曾謀面的孩子,又在上海出了醫療事故,這是人生和事業雙失敗!回到西坦,再一次中年喪子,又遇人生失敗,我真的不知道我這樣的人活着有什麼意義,我覺得活着真沒有意思!”胡相文在陳天明案件的打擊下,在酒精的促動下,情緒異常低落地說道。

“相文,有件事我現在給你說一下,我只是說可能性。現在我們進行的模擬實驗非常順利,但是我不確定在實際操作時成功的機率。我們所現在正在模擬局部時空的扭轉,將來我們有可能利用這個被扭轉的子時空,實現跨越時間和空間。直說吧,就是我們有可能可以回到陳天明行兇前的時空去,阻止他引發的系列事件發生,從而改寫歷史,讓凱之回到你的身邊。”夏天元看見曉雯轉身送客人出去,便在胡相文耳邊輕輕的說道。

“我沒聽錯吧天元?真的可以這樣嗎,天元,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的,求求你把我兒子帶回來,我只是個醫生,我沒有迴天之術,但是我相信你,天元你一定行的!你有再造、迴天的本事。”胡相文匍匐在地上央求着夏天元說道。

“起來起來,相文,我們一起想辦法來挽回這件事情,你快起來。”夏天元攙扶着胡相文說道。

這時曉雯送完肖風行等人回到院子裡,正好看到這一幕,曉雯連忙走上前來,幫着夏天元扶起胡相文。“曉雯,天元和我說他有可能可以救。。。”胡相文含糊不清的向曉雯咕囔着,卻被夏天元使勁的捏着他的胳膊制止了。

“曉雯,能麻煩你開車把相文送回家嗎,我等一下自己走回去就好了。”夏天元說着就扶着胡相文往外走。

“天元,你別管我,我還想再喝點,要不然你就用科技手段把我送到過去好吧,我想我兒子了。”胡相文含糊不清的說着,抽泣着。

送胡相文上車離開後,夏天元沿着江邊的小路慢慢往家走。自從媽媽去世以後,自己很久沒有出來吃飯喝酒了,想起來覺得自己有些可憐加好笑,那就是經常會突然認識到自己成了沒媽的“孩子”了,雖然自己年紀也不小了,也很多年沒有和父母在一起生活了,可是真正失去媽媽卻是另外一回事兒,那是一種突如其來的內心孤單的感覺。人成長的過程也是一個個不斷失去身邊親人的過程,安平去世了,媽媽去世了,夏川還那麼小。。。一陣江風吹過夏天元不由得把外套緊緊的裹在身上。

“天元,你到哪裡了,回到家了沒?”曉雯送完胡相文後電話給夏天元。

“我已經進小區了,馬上就到家門口了,放心吧。”夏天元知道曉雯擔心自己連忙答道。

“我現在過去你那裡,方便嗎?我估計小川已經睡着了吧,我想你了,想和你在一起。”曉雯幽幽的訴說着。

“好的,那我在門口等你吧,你慢慢開。”夏天元站在自己的花園門口回答道。

大概幾分鐘後曉雯把車停好,走過來,看到夏天元閉着眼睛依靠在柵欄門上,她趕快上前攙住他。

“這麼涼,你又喝了酒,小心感冒,一點都不知道關心好照顧好自己。”曉雯一邊輕聲的抱怨着夏天元,一邊拉着他的手往裡走。

“先生你回來了。”按下門鈴後李梅打開房門問候道。

“嗯,抱歉這麼晚回來,辛苦你了,小川睡着了吧?”夏天元問道。

“是的,小川不到九點鐘就乖乖的上牀睡覺了,我剛纔去看過,睡的可香了,這不,這兩天天氣轉涼了,人家小被子蓋得好好的。”李梅由衷的誇獎着夏川。

“好的,阿梅你趕快去休息吧,我們這兒沒什麼事兒了,我和曉雯小姐要是需要什麼的話我們自己來。”夏天元說道。

李梅和曉雯打過招呼之後轉身離開。來到客廳之後,夏天元突然覺得嘴巴特別幹,“曉雯你想喝點什麼嗎,我好渴”夏天元靠在沙發上微微閉着眼睛說道。

“我去拿吧”說着曉雯不等夏天元表態就直接走到餐廳,她打開冰箱拿了兩罐蘇打水。當她看見夏天元咕咚咕咚大口喝的樣子,曉雯不由得笑了出來,夏天元納悶的問有什麼好笑的?曉雯說想起了第一次見他在吃羊肉時喉頭蠕動的饞樣,聽到曉雯這麼說,夏天元的心裡感到暖暖的,是啊,從興慶回來後,曉雯來過家裡幾次,兩個人共同的經歷得事情越來越多,共同的場景越來越多。曉雯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就像當年安平在世的時候一樣,總是讓他能體會到心裡踏實的感覺。曉雯第一次來家裡的時候,夏川還沒有睡覺,夏川看到曉雯後呆呆的發愣,他心中已經記不住媽媽具體的樣子,但是他可能仍然覺得曉雯和別的阿姨不一樣,好像照片中媽媽的樣子。。。

“天元,我送相文回去的路上他吐了,你今天真的不應該讓他喝那麼多酒,我覺得他被陳天明案件的變化打擊的夠嗆。怎麼辦,難道真的就讓陳天明這樣的魔鬼逃脫法律的制裁嗎?”曉雯坐在夏天元的身旁關切的問道。

“相文沒事的,今天這種情況下,你只能讓他敞開喝個痛快,要不然他內心的壓抑怎麼釋放呀,我都不敢想象他所經歷過得那些慘痛的往事,我是說他們家小凱之不幸遇難的事。今天你不在場的時候,吳夢說陳天明的女兒準備很充分,提交的證據詳實完整,被法院採信是大概率事件,現在要舉證陳天明實施犯罪行爲時有刑事責任能力很困難。”夏天元無奈的回覆者曉雯。

“這種什麼也幫不了,什麼也做不到的感覺真糟糕,就像被人吊起來打一樣,只能挨着卻無法還手。”曉雯不知怎麼冒出這麼一句。

“難道曉雯小姐準備以暴制暴,爲民除害嗎?”夏天元聽出曉雯的語氣流露出的不滿就逗了她一句。

“我要是在俠客時代就好了,我覺得大碗喝酒,仗義行俠的日子更適合我,總好過我現在開個紅酒店,每天渾渾噩噩的待在西坦。”曉雯說話間露出了沮喪的語氣。

“我怎麼覺得你和肖風行越來越像了,我看你們都是年輕人的浮躁!風行就講什麼快意恩仇,紅酒店有什麼不好,我就特別喜歡時光止步,你要是不想開下去了,你就把店盤給我,我在你店裡待着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渾渾噩噩。”夏天元一股腦的數落了半天,直到看到曉雯有些不高興了才停下來。

“我說的是真的,看見相文和風行的樣子,我真的覺得要是能夠做些什麼就好了,你討厭,人家那麼認真你卻在一邊冷言冷語,不理你了。”顯然曉雯真的有些不高興了,她抱怨道。

“我知道,我也很想能做些什麼,我剛纔在你店裡和相文透露了一下我們所的研究,我說。。。”說到這時夏天元猛地意識到,不應該在曉雯面前講這些陽山所的相關情況,便停了下來。

“你們所的研究和相文的事情有什麼關係,難不成還能起死回生呀。你說什麼對於相文家裡來說,都是於事無補的。”曉雯聽出夏天元的話沒有說完便帶些嘲諷的迴應夏天元。

“是呀,相文說他在醫學方面是束手無策,他眼睜睜地看着凱之離開了這個世界,我們這些在實驗室的人還不如他呢,我看着媽媽的生命在一點一點的流逝,我任憑媽媽的手在我手裡一點一點變涼,能做的只有哭泣和傷悲。”夏天元的語氣一下變得低沉和傷痛起來。

“對不起,天元我不是這個意思,又讓你想到你媽媽了,對不起!”曉雯看到夏天元一下子變得那麼難受,知道自己的話題讓他想到了剛剛去世的媽媽,便馬上安慰和表示歉意。

“沒事曉雯,我覺得你和風行的心情我都能理解,我何嘗不是和你們一樣,希望能做點什麼,相信我曉雯,我一定會在恰當的時候做些什麼的。”夏天元說着輕輕的摟住了曉雯。

曉雯聽到夏天元這麼說,臉上展露出一絲微笑,於是她躺在夏天元的懷裡,用自己的頭髮撥弄着夏天元的臉頰柔聲的說“天元我累了,你抱我去房間吧,我走不動了。”

第二天一早,當夏天元一覺醒來的時候一看錶已經是上午8點鐘。他還沒到餐廳就聞到一股香噴噴的味道,兒子小川正在吃着煎蛋和培根。

“爸爸,你今天煎的培根真好吃,就是我最喜歡的脆脆的樣子。”夏川看到爸爸過來便高興的說道。

“先生,曉雯小姐做完早餐剛剛走了,對了她還給您煮了豆漿,我給您盛出來。”李梅看見夏天元過來,便轉身去廚房裡端着一碗豆漿走過來。

“啊,爸爸早餐不是你做的,我還以爲爸爸的水平有那麼高,嗯。”夏川有些失望的說道。

“嗯,爸爸的水平也是可以的,但是當然沒有辦法和曉雯阿姨比啦,人家是美食家,爸爸只是個普通選手。”夏天元聽到兒子讚歎早餐好吃,心裡既得意又矛盾。

夏天元的內心非常有感觸,曉雯知道夏天元沒有告訴夏川媽媽已經去世了,所以她一直沒有以夏天元的女朋友身份出現在家裡,她也有意不那麼突然的介入他們的生活。

前幾天夏天元和安平的溝通中,安平除了和他講了自己近期在粒子加速方面的想法,也問到了夏天元和曉雯的事情。夏天元支支吾吾的表示在和曉雯正常交往,自己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當時安平看到夏天元尷尬的樣子,內心的感受可以說五味雜陳。經過一段時間的沉靜,安平對曉雯在夏天元身邊的事情逐漸沒有那麼糾結了,於是安平在離開系統前告訴夏天元,讓他對曉雯好一點。。。

肖風行一早就電話夏天元,說他今天要先去一下星辰律師事務所,夏天元知道肖風行關心陳天明的案情,便囑咐肖風行多瞭解情況,剋制情緒,不要衝動。

肖風行是第一次來吳夢的律所,他先是給吳夢發了個信息,說自己已經到樓下了,等了半天,沒見吳夢迴復,於是肖風行便自己上樓來到前臺。

“你好,我是吳夢律師的朋友,我們約好了今天上午見面的,但是我剛纔給她發信息,她沒有回我,她現在在辦公室嗎?”肖風行詢問着前臺的小姑娘。

“哦,您是肖先生吧,吳律師臨時有一個當事人會見,她和我說過了,先請您到她的辦公室等一下,她處理完就過來,我現在帶您過去吧。”小姑娘熱情的招呼着肖風行。

小小的辦公室被主人精心的佈置過,窗邊有一對小沙發,沙發中間是一個很小的圓茶几,上面擺放着一套漂亮的茶具。房間里居中安放的辦公檯上整齊的堆着書籍和資料,桌角上擺放着一隻細小的花瓶,裡面插着一枝玫瑰花,只是這支玫瑰花的花瓣非常別緻,那種較爲細小的花瓣細細密密的一層一層,一圈一圈,房間裡透着的那股香甜的味道正是來自這支美麗的花朵。

肖風行在辦公室等了很久,於是他站起身來在房間裡踱步,猛地一個熟悉的封面映入他的眼簾,辦公檯側面的曲尺上放着一本日瓦戈醫生。正當肖風行有些遲疑的準備拿起那本書時,門口傳來吳夢和其他人對話的聲音。“好的,你補充的材料非常重要,我們會覈實後提交給法庭。。。”

“風行,抱歉讓你等那麼久,你知道剛纔我接待的人是誰嗎?”吳夢一邊表達着歉意一邊向肖風行走來。

吳夢正想和肖風行解釋剛纔的事情時,突然聽到有人在敲門,隨着吳夢說進來的同時,門打開了,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怯生生的走了進來。

“吳律師,等左律師出差回來了,你一定要替我請求他,不要不給我們做辯護律師,我信任他,我相信只有他能幫我救回我爸爸,拜託你了。”那女孩一邊誠懇的表達着謝意一邊給吳夢鞠着躬。

那是一個身形單薄的女孩,穿着非常普通但是很整潔得體。當她鞠完躬擡起頭時,她看見了正在注視她的肖風行。

“對不起,吳律師不知道你這裡有客人,打攪你了,我現在回去上班了。”說着那女孩便退出房間準備離開。

“左律師真的是去出差了,等他一回來我會轉告左律師你的態度和意見,再見。”吳夢轉過去送那女孩出去。

“一上午都在聽這丫頭的哭訴,你猜出來她是誰了吧?”吳夢拉着肖風行坐回到窗邊的沙發上問道。

“難道她是陳天明的女兒?”肖風行聽吳夢這樣問,便覺得這種可能性比較大。

“是的,風行我們該怎麼辦,老左已經愁死了,他想撂挑子,他也已經給律協提出自己不適合擔任陳天明律師的理由,但是陳天明的女兒就認準老左了,這不今天老左出差,她要來補充材料,臨時委託我代爲會談和受理一下。這孩子的媽媽去年去世了,每次她過來要不就道歉,要不就哭着求我們救救她爸爸。”吳夢邊說着邊觀察着肖風行的表情。

聽到吳夢介紹的情況一瞬間,肖風行心裡也動了一些惻隱之情,但是當他想到凱之和其他受害的孩子和家庭所遭受的痛苦後,肖風行馬上告誡自己不要受陳天明家庭和女兒的影響。想到這時肖風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仇恨的光,之前眼中的隱忍和善良就此不見了。

其實肖風行的內心和眼神的變化吳夢都能很直觀的感受到,肖風行在她的面前沒有掩飾和閃躲,但是剛纔發現肖風行目露兇光的一瞬還是讓她心中一顫,好在肖風行沒有去留意她的變化。

“吳夢我今天想來找你瞭解的情況,我想我現在已經都知道了,謝謝你真情相告。你很難理解我和相文及他家人的情感,尤其是我肖風行兩次人生磨難的關鍵時刻都有胡大哥他們家人的出手相助,我無以回報,我本想在凱之身上報答他們,結果。。。”肖風行說道這時禁不住哽咽起來。

“風行,別難過了,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胡院長、黃醫生對你都是有恩的。他們家人那麼好卻遭受如此傷害真是太不公平了!”吳夢用雙手緊緊的握住肖風行的手動情的說道。

過了許久肖風行慢慢情緒穩定下來,於是他站起身來說,“吳夢我就不打攪你了,我回去了,對了,你在看日瓦格醫生,這本書講什麼的?好看嗎?”肖風行停下來像是不經意的問道。

“前蘇聯的愛情故事,離我們的時代和世界已經好遠了,但愛情是跨越時代的,我喜歡拉拉,拉拉是裡面的女主角。”吳夢隨口向肖風行介紹道。

“是嗎?那我也喜歡拉拉,儘管我不知道她是怎樣的。”肖風行像是回答吳夢,又像是自言自語的小聲唸到。

“那你就把我當拉拉吧,我就在你的身邊。”吳夢看見肖風行要走就撒嬌的說道。

聽到吳夢這樣講,肖風行的心裡一震,是啊!自己心中珍愛的拉拉已經像迷一樣隨風而去,好久沒有她的音訊了。吳夢對自己的關心和愛意實實在在的呈現在這裡,想到這兒肖風行不由得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對吳夢太過疏遠和冷淡。。。

“謝謝你夢夢,感謝你一直以來的關心和支持,等我們的實驗有了實質性的突破,我們沒這麼忙了,我過來和你慶祝。”說着肖風行走回來摟住吳夢,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肖風行第一次這樣稱呼吳夢,這突如其來的親暱稱呼讓她非常開心,她於是緊緊摟住肖風行不讓他離開。

肖風行安慰好吳夢後離開律所,一路上他的思緒非常混亂,他不知道自己將如何面對陳天明案件的變化,他想阻止陳天明女兒的拯救行爲,但他不確定這樣是否奏效,如果法庭已經採信了新提交的證據,這一切是否太晚?還有什麼辦法能夠扭轉乾坤呢?還有就是在面對吳夢的示愛的時候自己也是矛盾的,該怎麼樣和吳夢相處相交呢?拉拉你到底在哪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悄無聲息的離我而去。。。

肖風行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轉過街角迎面飄來一股濃郁的咖啡香味。他突然想起這是兩年多前,他剛剛來到西坦時拉拉從南京過來看他,他們經常一起來的咖啡店,拉拉說這家咖啡店的焦糖摩卡讓她有一種幸福的感覺。肖風行自己不喝咖啡,但是他非常樂意陪着拉拉在咖啡店裡靜靜地待着,他自己總是要一杯熱朱古力,然後只是那麼坐着看着拉拉慢慢的享受,當咖啡或濃或淡的香氣飄轉過來的時候,他可以感受到拉拉的快樂和幸福。

兩年多了,此時此刻此地,這熟悉的味道勾起了肖風行的思念和傷感,於是他推開門走進咖啡店。正值正午時分,小小的咖啡店坐滿了前來喝咖啡和用餐的年輕人,肖風行習慣性的要了一杯熱朱古力,等他端起杯子卻發現沒有地方可以坐下。環顧一週後肖風行在角落裡找到一個空位,小圓桌有兩把椅子。“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肖風行禮貌的問着一個在低頭看書的女孩。當女孩擡頭望向他的時候肖風行認出這正是剛纔在吳夢辦公室遇到的女孩,陳天明的女兒。

“哦,這裡沒人你請坐吧”女孩子回答的時候似乎也認出了肖風行。此時肖風行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謝謝”肖風行見狀便硬着頭皮坐下。一陣沉默之後,女孩子率先打破了默默無語的狀況。

“你是吳律師的朋友吧?”她小心的問道

“嗯,是的”肖風行不想多說什麼便簡短的回答着。

又是一陣沉默後,女孩說“做律師真好,可以通過法律拯救別人”

聽到她說到這裡肖風行的怒火被點燃了,他猛地放下杯子,砰地一聲響引得周邊的人和對面的女孩都把目光投向他。

肖風行用手指着女孩說“你現在做的事情不是在用法律拯救人,你是在爲魔鬼開罪,你爸爸死一百次都不夠”肖風行的聲音不是很大但足以讓周圍的人聽清楚。在衆人的注視下女孩掩面哭泣着落荒逃走,當肖風行站起身來也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發現女孩的揹包忘在了桌腳下,猶豫了一下後,肖風行拿起那個揹包跟着走出了咖啡店。

肖風行快步追出不久後,看見那女孩子在前面慢慢的走着,“哎,你停一下,你的包落下了”肖風行沒好氣的對女孩嚷嚷道。

只見那女孩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樣遲疑了一下然後停了下來,當她看到肖風行手裡提着的揹包時,才反應過來剛纔自己奪路逃跑的時候把揹包落在了咖啡店裡。看到那女孩驚恐的樣子,肖風行感覺自己剛在的言行太過殘忍和粗暴,想到這兒,他走上前對女孩子說剛纔自己太激動了,對不起。

“先生,你是?”女孩子怯怯地問道。

“我是其中一個孩子的叔叔,他當時沒有死,他在案發後一週死在重症監護室。”肖風行用盡量平穩的語氣回答道。

女孩子的反應像是瞬間被雷電擊中,她在片刻的手足無措後,走上前跪倒在肖風行的面前。她低聲的哀嚎着,嘴裡面不斷地說着對不起。。。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是你的爸爸對不起所有的受害人,你起來吧。”肖風行說着把她從地上攙扶起來。女孩子站起來後依然不敢直視肖風行的眼睛,肖風行把揹包遞給她,她接過揹包後,話也不敢說只是那樣站在肖風行的面前。

當肖風行轉身離開時,那女孩追過來“我叫陳慶馨,我把我的電話留給您,不敢求您原諒,我希望我能替我爸,哦不!替陳天明他贖罪。”陳慶馨的道白非常誠摯,說話間她從揹包裡拿出一個小卡片,在上面飛快的寫下自己的名字和電話號碼,在遞給肖風行以後的一瞬間,她流露出難得的微笑,之後她一轉身跑開了。望着她逐漸遠去的單薄背影,肖風行內心也有一絲震動。

K國的國防工業公司史密斯團隊,經過不懈的努力,近期在物體瞬間移動上有了新的突破。他們的突破方向和夏天元小組的思路不謀而合。史密斯在實驗室完成了中子疊加的超重力測試,經過不斷的驗算,實驗結論支持最初的猜想:被獨立出來的子空間系統,在收縮的過程中和處於發散過程中的母空間系統之間形成逆向速差。子空間在重力不斷加強的作用下收縮速度趨於無限大,此時相對於母空間的運動方向,子空間正處於返回母空間的過去的狀態和方向,反之相對於子空間的運動方向母空間正處於前往子空間的未來的狀態和方向。

史密斯團隊進一步描繪的圖景是:子空間相對於母空間的運行可以理解爲,子空間能夠出現在母空間的邊緣或內部的任意時點上。速度趨於無限的相對運動狀態,使子空間可以自由滑動在母空間上,直至子空間的重力場收縮至重新爆發,然後能量釋放,力場湮滅,此時子空間重新融於母空間。

史密斯在實驗室向沃頓展示測試過程和結果時,沃頓長時間的沉默,當史密斯有些不知所措時,沃頓擡起頭直勾勾的盯着史密斯,史密斯看到沃頓的臉上毫不掩飾的掛着眼淚。

“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威爾,我們喝一杯。”沃頓一改平時的嚴肅,他親切的招呼着史密斯。

在從實驗室到沃頓辦公室的途中,正巧阿爾蒙德急匆匆的走過來,“老闆我在到處找您呢,我有要緊的事情彙報。”他一邊說着一邊過來拉沃頓。

“抱歉,現在沒什麼比我和威爾一起喝一杯重要,你要不要也一起來一杯,平時我可捨不得給你喝什麼好酒,今天你運氣好碰上了。”沃頓無法掩飾自己的興奮,興高采烈的說道。

看到這情形阿爾蒙德有些無可奈何,只好跟在後面一起來到沃頓的辦公室。

“我的小夥子威爾,你真是我的驕傲,說說吧我們喝點什麼?”沃頓拉着史密斯來到酒櫃前。

不等史密斯說話,阿爾蒙德搶着過來從櫃子的上層拿出一瓶麥卡倫。

“哦,你是真正的強盜,好吧今天我們就喝它吧。”沃頓裝作心痛無比的樣子說道。

史密斯不解的看着他們,沃頓看到史密斯一臉的好奇的樣子“我的孩子,這是一瓶麥卡倫30年雪莉桶珍藏,阿爾蒙德這個狐狸對它窺視已久,不過今天我們就是要喝它,來吧。”沃頓一邊說着一邊從阿爾蒙德手中搶回酒瓶。

沃頓親吻着酒瓶,帶領着兩人來到沙發前坐下,“阿爾蒙德你真是個幸運的傢伙,威爾團隊的實驗取得了重要的突破,他們的技術一旦走出實驗室,我們的科技將顛覆所有的常規。好吧!今天就是我們的大日子,不光是我們,應該說是人類歷史上的大日子!舉杯吧!”沃頓興奮的把史密斯團隊的進展情況講給阿爾蒙德。

在沃頓高漲情緒的帶動下三人快樂的大口呷着美酒。史密斯平時很少喝酒,尤其是在離開黑山研究所之後更是基本上不沾酒,不一會兒在酒精的促動下,史密斯覺得眼前的沃頓和阿爾蒙德變得有些晃動和恍惚起來。

幾年前史密斯一個人來到意大利北部,父親的突然去世讓他狀態非常低迷。在辦公室的時候他把地球儀隨意轉動了一下,然後用手指一點隨機的停下了地球儀,手指那一點正好是皮埃蒙特,於是他直接買張機票展開自己的旅行。

史密斯不是很懂紅酒,但是他被拉莫拉村的自然風貌迷住了,整整一週的時間,每天他就是那麼坐在山坡的一家餐廳裡,把當地的美食、美酒一一品嚐,餐廳的不遠處就是一片在半山坡上種植的葡萄園,葡萄園的中間有一個廢棄的古堡,史密斯喜歡坐在古堡的邊上看着天上的流雲,體會和感受自己的人生。

有一天中午時分,史密斯又來到了那家他喜歡的餐廳,坐在了最靠窗邊的位置上,窗外是一段較矮的緩坡,在正午陽光的照耀下,坡上的葡萄葉閃着光芒。。。正當史密斯沉醉在美景和自己的內心世界的時候,一陣悅耳的說話聲音傳入他的耳朵,兩位女士坐在了他側面的位置上正輕聲的交談着。當她們發現史密斯在看着她們的時候,其中一位女士對他揮揮手說:她們太興奮了,對不起打攪到他了。史密斯回以善意理解的微笑並對她們攤手錶示歡迎。

到了點餐的時候,史密斯爲自己精挑細選了幾道菜和一杯酒,這時他聽到鄰桌在用英語和服務生溝通,可是顯然服務生完全聽不懂英文,他們之間嘰裡咕嚕的說了半天都沒辦法搞清對方的意圖。

這時其中一位女士站起來走到史密斯面前,請他幫忙點當地值得推薦的特色菜和本地酒。史密斯用最近剛剛學來的意大利語,連比劃帶蒙總算是替她們安排好了要點的東西,最終三人坐在了一起共進午餐,交流中史密斯被其中一位亞裔女士深深的吸引,而這位迷人的女士正準備離開英國到K國去工作。

那是一個令人難忘的快樂午餐,不善言辭的史密斯努力的用自己貧乏的語言,盡力的表達着自己的喜悅和關注,顯然他的努力取得了成績,在分別的時候他們互相留了電話號碼和電郵。。。

“史密斯博士,你沒問題吧?”阿爾蒙德看見他半天思想都在走神的樣子,以爲他喝醉了,便嘲笑似的問了一句。

“抱歉,我的酒量可真不行,我沒事!不過我估計我得去洗把臉,你們請繼續。”說着史密斯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威爾,你快點回來,我們可不會那麼快就結束。”沃頓的興致很高的說道。

在洗手池用力的搓了搓臉,史密斯感覺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些。在國防工業公司的這幾年實在是比較辛苦,雖然沃頓非常支持自己,團隊也在科技突破的邊緣,但是史密斯內心中始終有揮之不去的失落感,很多時候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切是爲了什麼。

當史密斯回到沃頓辦公室的時候,房間已經被濃郁的雪茄煙霧覆蓋和瀰漫了,“威爾,你快來一起享受一下吧。”沃頓說着遞給史密斯一隻切好的雪茄,煙霧繚繞中史密斯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他們聊着。

“老闆,我先回去了,祝你和我們的威爾大男孩喝的愉快!”阿爾蒙德在大家喝掉了半瓶酒之後,心滿意足的站起來準備離開。

“好吧,你這個強盜,不過還要是謝謝你帶來的那麼刺激的消息,保持高度關注,別讓我們的中國同行走的太遠!”沃頓努着嘴示意正要離開的阿爾蒙德要認真對待。

“威爾,我們要抓緊時間了,中國人來勢洶洶,他們的節奏和速度你是知道的,他們好像不需要睡覺,不知道疲倦,說實在的我有點怕他們會走在我們的前面。”阿爾蒙德離開之後,沃頓凝視着史密斯說道。

“是的,我明白,我們的這個領域沒有第二名,第二名會被第一名送回石器時代。”史密斯完全理解沃頓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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