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的劍芒散發出凌厲的氣息,直往鼓殺的心臟刺下去。如果真的擊中,這場比賽即將分出勝負!
但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鼓殺背後那柄血紅得彷彿剛剛沐浴過血海一般的骨劍衝破劍鞘,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如同要劃破空間一般,直往葉風身上斬落。
葉風迫不得已,只能以劍芒抵抗住血龍骨劍。但僅僅只是接觸,葉風就感受到一股懾人的壓迫感壓在渾身上下,彷彿他就是用一雙手去硬撼一頭絕世兇龍一般。
而手中的白光抵禦了片刻,竟然被血龍骨劍斬碎,接着以勢如破竹之勢劈了下來。葉風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濃烈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
就在此時,葉風平靜了一年多的天靈獄戒在一次有了動靜,一面古樸的鏡子從中閃爍而出,熠熠金光籠罩住了葉風。那血色長劍斬在葉風身上金光,兩者僵持在空中。激烈的妖氣散發出來,如同一陣陣狂風暴雨的掃席。
但片刻之後,血龍骨劍被一股極爲兇悍的力量震飛,在空中劃了一圈,插入了地面,不在動彈。
葉風有些詫異地看着逆神鏡,卻見它化作一道金光沒入了葉風的戒指中,恢復了平靜,彷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鼓殺緩步走到血龍骨劍的前邊,擡手將它拔了起來。剛纔的一番延遲,已經讓他從空間裂縫中掙脫出來了。“真可惜呢,只差一點就可以殺死我了。”鼓殺淡淡一笑,一點都沒有死裡逃生的喜悅。
葉風道:“我並沒有殺死你的衝動,只想着打敗你。”
“如果沒有血龍骨劍,也許你已經成功了。”鼓殺道,眼中竟然沒有落敗的失落,反而燃起更強的戰意,但是這股戰意一閃而過。
鼓殺拔出背後的白龍骨劍,連同手中的血龍骨劍一起拋給葉風。兩把龍骨劍在陽光下,閃着如白玉般和紅炎般的光芒,相映成趣。鼓殺道:“我說過,如果你能逼我動劍,這兩把劍就送給你。”
葉風一愣,道:“可是,我們還沒有分出勝負。”
“下次吧,再繼續下去的話,也沒有意義了。今日無論誰贏,另一方都得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這不是我想要的,把最好的一戰留在下一次,不是更好嗎?”鼓殺淡淡一笑。
葉風忽然覺得,這個人雖然手段有些殘忍,但卻也不是嗜殺成性的妖怪。實際上,他的內心也是極爲渴望再與鼓殺一戰。
“這兩把劍,不是很貴重的嗎?”葉風問道。
鼓殺火熱的眼神漸漸淡了下去,道:“這是那傢伙給我的,要與不要,都沒什麼區別。”葉風奇異地看了鼓殺一眼,他自然知道鼓殺說的那個傢伙就是盔殺。但聽他的口氣,似乎和盔殺不是那麼融洽。鼓殺好像並不太想提起盔殺,甚至有種厭惡的感覺。
鼓殺道:“好了,我要走了。”緩步走到葉風身邊,低聲道:“我知道你和盔殺有大仇,如果有一天你想動手,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葉風一驚,他怎麼也想不到鼓殺竟然會和他說這種話。到底他也是盔殺的親侄子,怎麼會想幫助他這個外人害他呢?難道是在試探自己?不對,鼓殺並非這種人。
唯一的解釋就是,鼓殺和盔殺之間的關係,並沒有那麼簡單。
鼓殺沒有再說多餘的話,右腳一踏,往場外飛奔而去,卻沒有人敢攔住他。
所有的人在此刻,終於長長地吁了口氣。雖然葉風沒有打敗鼓殺,但鼓殺卻因此逃走。這傳了出去,天谷王朝也就不算丟臉了。而且造成這一切的,並不是那個囂張跋扈的梟域少主,而是公主請來的高手。
秦延也是滿意地對着秦茗兒一笑,卻見她呆呆地望着葉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葉風,你年輕有爲,實力高強,不愧是天谷王朝年輕一輩的翹楚。那日你曾說過,參加這場決鬥,是爲了公主。今日,我便把公主許配給你。希望你以後作爲皇室一員,竭力爲我天谷王朝的崛起而努力!”秦延笑眯眯地道,葉風展現出來的實力足以讓他賠上女兒去拉攏,更何況,秦茗兒對葉風也是有意思,這點他還是看得出來的。至於韋魄,雖然他有深厚背景,但是此人自傲過人,天谷王朝若是招他爲駙馬,一定會毀在他的手上。而他今日落敗,也正好堵住了梟主之口,不怕他來惹事。
秦延皺着眉頭,淡淡地看着葉風,發現他一直沒有說話,不知是答應還拒絕。秦茗兒緊緊地握着拳頭,生怕葉風說出一個不字。她雖然胡鬧,卻對於感情卻是很清晰的。她知道自己心中,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裝下了那個男孩子。
一切的任性,一切的亂來,都是爲了吸引他的注意,只是他心裡早就有了另外一個人。
秦茗兒的裙子在她的緊握下,變得皺巴巴的。
葉風的腦海中卻也是一片空白。在他的心中,並不討厭那個女孩子。如果不是已經有了龍丹,他會選擇去接受。
這些天的躲避,就是他不知道怎麼去選擇。但是,該來的,始終避不了。
葉風擡起頭,糊里糊塗地被秦茗兒奪走了第一次。那個囂張任性的女子,此刻看上去爲什麼這麼擔心,這麼害怕?她也有害怕的東西?
葉風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接着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屈膝跪下,道:“君上,葉風有幸能成爲駙馬,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就是求也求不得。但是……”
一句但是,將現場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難道君主親自將女兒許諾出去,也會被拒絕?那不止秦延,連天谷王朝的面子也都會丟盡。秦延的眉頭越來越緊縮,秦茗兒的漂亮的大眼睛中,更是有淚水在打轉。
葉風深吸了一口氣,接着道:“現在的我,還不足夠保護公主,保護天谷王朝。請給我時間去歷練,我相信,不久的未來,我將會能力守護天谷王朝。請在那時候,再把公主許配給我吧!”
秦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道:“年輕人不故步自封,是件好事。好,好,我答應你!”他也知道,小小的天谷王朝並不能給予這個天才最好的成長環境,只有放任他去闖蕩,才能最大地釋放他的才能。而他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在他還未驚絕天下之前,用一個駙馬的關係將他套住。
秦茗兒破涕爲笑,欣喜地看着葉風,卻見後者對着她眨了眨眼睛。秦茗兒難得害羞地垂下了頭。
現場突然間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還有好事者不斷地吹着口哨。
皇都後花園中,秦延淡淡地看着葉風,道:“你打算何時離去?”
葉風道:“我還有事在身,現在就要走。”
秦延一愣,道:“這麼快?”
葉風點點頭,道:“君主這一次拒絕了梟域少主的求親,不知道是否會引起梟域的不滿?”
秦延冷哼一聲,道:“得罪了他們又如何?他們囂張跋扈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也忍了他們很久了。如果他們真的想動手,天谷王朝也不會真怕了他們。”
葉風道:“如果真有那一天,葉風無論身在何地,必定趕來,身先士卒,死而後已。”
秦延哈哈大笑,道:“好,我記住你這句話了。”旋即拍拍葉風的肩膀,道:“你也記住,你是茗兒的心上人,無論做什麼,天谷王朝都是你的後盾。”葉風心中微微動容,秦延說他是秦茗兒的心上人,卻不是說他是駙馬。這也就是承認了他的唯一性,這就代表他這番話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葉風拱拱手道:“葉風謹記在心。”
“要和茗兒道別嗎?”秦延別有深意地笑道。
葉風道:“不了,現在我給不了她什麼。等到下次再見的時候,我會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葉風離去了,只是留下一個承諾。他不知道,秦茗兒站在城牆上,心中默默地念着他的諾言,看着他離去的背影。
葉風和唐素馳騁在大路之上,往古蛇島的方向前往。兩人趕了足足十幾天的路,依然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這些日子,葉風一直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他感覺這一次古蛇島之行,必定和大天聖人所說大劫有關。但以自己現在的能力又能做什麼呢?最後他也只能告訴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吧。
又過了半個月,兩人終於來到了古蛇島。
古蛇島之所以這麼命名,是因爲傳說這裡是遠古一條通天巨蟒隕落之後,化作島嶼。並非因爲島上有蛇的緣故。古蛇島的佔地極爲廣泛,而其中所居住的人類也是不少。其中還有一個門派,甲辰門再次開宗立派。
甲辰門在東方一隅也是極爲有名,除了神門天宗,少有門派能與之抗衡。但誰也不知道,原來這個成立不到短短百年的門派的根據地,竟然有一座強大的封印。而其中被封之人,顯然是個絕世強者。
這一消息傳出,自然引起大陸強者的關注。甚至皇庭派出了四位上將軍聯手處理此事,可知其重要性。
葉風從島外就感受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隱隱從島內傳來。彷彿那裡面蟄伏着一頭絕世兇獸,隨時都會破空而出。
要進入古蛇島,得先通過蛇口谷,但當葉風二人來到此處是,卻被兩個自稱是甲辰門弟子的男子留難住了。
“站住,古蛇島已經封島,任何人等不得進入。這是甲辰門的封條,希望兩位配合。”一個黃衣男子道,語氣雖然平和,卻是有些毋庸置疑的感覺。
葉風看了看唐素,唐素無奈道:“上次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誰知道這麼快就封島了。多半是因爲封印就要解開了吧。”
葉風拱手道:“我們是前去求見毒王妙胡,不會給貴門派惹麻煩。”
那男子不耐煩地道:“跟你說不行就是不行,你再不走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葉風瞄了他一眼,他們雖然有五六個人在那裡,但實力最強也不過在初入化清境,和他比起來還有點距離。想要硬闖的話,也不是不可能。
唐素跟葉風眨了眨眼,似乎意思也是一樣。
“還不快走?”那男子大喝一聲,同手一隻手已經搭在葉風的肩膀。葉風傳出一股靈氣,將男子的手震開,同時急如閃電地捉住他的頭髮,往後放一送,膝蓋已經準確無誤地撞在他的肚子。那男子一下子就暈死過去了。
其餘衆人見狀不禁愣住了,竟然有人踩到地頭上來了。隨後四人就要撲將上來,豈知身體一軟,竟然一個個相繼倒下。
“你,你們下毒?”一個男子驚慌地道。
這當然是唐素的傑作,無聲無息間,早已將麻藥混入空氣中,將幾人都給迷倒。葉風拍拍手,笑道:“各位放心,我沒有惡意,真的只是前去找人而已。”
“將我甲辰門門下弟子全部放倒,然後說沒有惡意,這話未免太過虛僞了吧?”一個清朗的聲音忽地傳來,旋即一道藍色身影從天而降。竟然是一個英俊的男子,皺着眉頭看着葉風兩人。
“大師兄!你來的正好!”那些倒下的弟子見狀不由得喜道,“這小子想要硬闖。”
那個大師兄冷笑一聲,道:“近日我甲辰門確實有些人手不足,但也不至於被閣下這般欺辱。今天你可要留下一個交代。”
葉風嘆了口氣,這傢伙是化清境六階的高手。葉風倒也不是怕他,但是一到人家的地頭,就接二連三地打人家的人,到時候可不免惹出人家的長老,那可大大地不妙。但這個大師兄要是蠻不講理,葉風也不介意給他一點教訓。
“我只是聽說毒王前輩在島上,所以前來拜會,並沒有惡意。還請你給個方便如何?”葉風還是勉強客氣地道。
那男子道:“你都已經出了手,還是有什麼好說的?”說着就要出手,渾厚的靈氣瀰漫而出,相當壓迫逼人。
葉風冷笑一聲,暗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唐素右手一揚,毒物已經悄悄準備好了。
“住手,黃陽師兄!”一個清脆的女聲突然間響起,讓在場的人一愣。葉風心中也是驚愕,這個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