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小爺準備賠償?”
張子然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林衍,自己開口要賠償,就是爲了激怒林衍,林衍若識好歹,規規矩矩將五顆上品元石奉上,這事或可瞭解。
要自己賠償?
他是傻了嗎?
“當然。我擊傷了你坐騎該賠,你驚嚇了我僕從,還要殺他們,就不該陪?”林衍微微一笑,據理力爭,沒有半分不妥。
“你要小爺如何賠償?”張子然來了興趣,打算聽聽林衍如何要價。
袁勵涵幾人,也都興趣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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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作爲那人的追隨者,身兼荒武學院學子,在南荒城中地位不低。就算是真的衝撞了大人物,看在他們身後之人的份上,也都會睜隻眼閉隻眼。
若說真正的衝撞,好多年,都不曾遇到了。
他們也想看看,林衍跟張子然之事,最後怎麼了結。
雖然在他們心中,已給林衍判了死刑。
詹戮頭都大了,對方一羣人的眼神,滿是戲謔之色,分明將自己幾人當做玩物,正在興頭上,逗自己幾人耍一耍,等沒了興致,自己一行死期就到了。
五枚中品元石雖多,但林衍既能拿出來,用它來保命不好麼?
他附在林衍身邊,低聲道:“林衍大人,對方來者不善,不可與之過多糾纏。”
“你覺得怎樣賠償合理?”林衍轉而問起詹戮。
詹戮一怔,旋即明白,林衍也是不打算善罷甘休了。
他心一狠,道:“全憑大人做主。”
林衍在小城中展現的戰力,也是極恐怖的,何況這些日子林衍對他們也算不錯,既然林衍想玩一玩,那便玩一玩吧!
詹戮已有了跟隨林衍的打算。
林衍微微頷許,詹戮雖看起來粗魯,卻是個明白人。
只消自己的隻言片語,就看出了自己想法。
最開始的時候,自己不願意跟張子然耽誤時間,才說到賠償。
他可以接受對方把價格提高一倍,兩倍,但對方提出五枚上品元石,已經屬於勒索範疇,毫無半分誠意。
既然張子然對自己的善意不接受,林衍也不會低聲下氣懇求,更加不會讓其如願。
笑看着張子然,林衍指着詹戮:“剛纔張公子一記元力大手,震傷了我身邊這位肺腑。張公子應該知曉,內腑受創,最是難治。”
詹戮老臉一紅,林衍這是拿他來漫天要價啊!
“肺腑受了重創,傷到了根基。法體境的武者,價值有多高,我不說張公子想必也清楚。看張公子和藹的份上,我不敢亂要價,一千中品元石就好了。”
林衍的話音一落,張子然的臉頰就是一抽。
詹戮受創了?
睜眼說瞎話啊!
就算真的受創了,需要一千中品元石醫治麼?
他算是看出來了,林衍根本無心賠償,跟自己槓上了。
“十枚上品元石,你身邊這條狗也值?”張子然冷哼。
“你纔是狗,誰把你從糞坑中撿出來的,嘴巴這麼臭!”被別人句句罵做狗,詹戮受夠了,何況有林衍打頭陣,心頭的畏懼也壓下了。
“很好,天上地下,沒人救得了你了!”
張子然已經處於爆發的邊緣。
林衍平心靜氣地說道:“張公子先別急,這只是第一筆賠償。還有第二筆。”
說着把猴敕敕拉出來,問道:“剛纔張公子是不是差點要你的命?”
猴敕敕忙不迭點頭:“是,是。”
“那你說說,你現在有什麼感受?”林衍眨巴眼睛問道。
猴敕敕心中一明,當即哀嚎:“哎呀,那一掌威勢太凌厲了,小的心中已經蒙了一層陰影,武道之心已然摧毀,這一輩子算廢了。”
林衍拍拍猴敕敕,這傢伙很靈活,自己一個眼神過去,就懂得配合。
不過看他那擠眉弄眼的做作,林衍不由得好笑。
“張公子,你也看到了,一個武者的武道之心被摧毀,後果有多嚴重,不需要我來詳細講解吧。你毀了日後一個武道強者,該怎麼賠償?”
林衍思忖一會兒,方道:“十萬中品元石,用來彌補破碎的武道之心,應該很便宜了吧!”
“十……十萬中品元石!”
猴敕敕都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自己幾時這般值錢了?
至於日後的武道強者,聽到這話猴敕敕都不禁臉紅,這一輩子能修到法體境一、二重,他就滿足了。
詹戮也是一驚,心道林衍看起來平和,真正出手之狠,自己卻遠不及。
“哈……”張子然乾笑,臉上已沒了一絲得意。
“不過又是一條狗,也值十萬中品元石?”哽咽了乾枯的喉嚨,張子然又道,“這樣的狗東西,小爺一隻手就能碾死十幾只。”
“張公子不要轉移話題,我們現在商榷的是賠償。當然,若是張公子殺了人,恐怕就不是十萬中品元石這麼簡單了。”
林衍打斷張子然,接着說:“還有最重要一點,這次所有的事故,都是張公子你橫衝直撞引起。我們在這兒耽誤了半刻鐘,算在張公子你頭上很合理吧。”
伸出大拇指跟小拇指,做出個‘六’來,林衍道:“這世間最珍貴的是什麼,莫過於時間。耽誤了我們六個人的半刻鐘,只算張公子六百萬元石中品,很給面子了吧!”
“所以,加起來,張公子應該賠償我們六百一十一萬中品元石。折算成上品元石,六萬一千一百顆。”
林衍抖了抖手掌的小荷包:“給張公子的賠償我已準備好,不知道賠償給我們的元石,張公子準備好了沒?”
“六萬上品元石!”
詹戮跟猴敕敕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呆滯的已經說不出來話了,把張子然賣了也弄不來這些元石的零頭啊。
那些在遠處圍觀的羣衆,聽到了這個數字,也紛紛譁然。
別說六萬上品元石,就算六萬中品元石,都是一筆鉅額財富啊!
“本來我已經覺得那個張子然開價五枚上品元石,屬於獅子大開口,沒想到這一位公子胃口更大,簡直無法無天啊!”
“你懂什麼?這位公子是故意的,他看不慣姓張的囂張跋扈,專門來找他的茬的,你還以爲姓張的能拿出六萬一千一百上品元石啊。其中的零頭他能拿出來,就頂了天了。”
“照你這麼說,的確很有道理。”
“什麼叫有道理,分明就是如此。你看那姓張的橫衝直撞,傷了多少人,口口聲聲呼喚別人狗東西,毫無素質可言,枉稱荒武學院學子。”
“是啊,小聲點,這個姓張看起來很霸道,讓他聽了去,你我都沒好果子吃。”
……
四面八方都傳來了這低微的議論聲,分不清楚哪句是誰說的。
圍觀羣衆眼睛畢竟是雪亮的,張子然撞了人,依舊囂張跋扈的舉止,大夥看的清楚。
沒人出頭時,大夥都畏懼,不敢頂撞。
此刻有林衍出頭,他們覺得幫自己出了口氣,不由得都很興奮。
那四面紛雜的聲音,讓林衍位於道義這邊。
張子然羞怒難言,聲音無比清冷:“一羣卑賤的狗,也只敢在背地裡亂吠,誰敢當着小爺的面吠?”
旋即,怒眼盯着林衍:“本來看你有些眼力,知曉拿財物來抵消小爺心中怒火,小爺我已有了饒你打算。”
“現在看來小爺高估了你的智商,青銅身份的賤民就是蠢,以爲靠你區區三兩句言語,挑撥一些賤民,小爺我就退縮了?”
張子然自負之極,聽得周圍都是譏諷自己的聲音,當下將周圍一些羣衆都冷諷了。
看其眼中冷意盎然,林衍猜測若是給他機會,只怕他會將周遭的羣衆屠戮了。
這樣的人,林衍也不用給他臉色。
“張公子,別顧左而言右。五枚上品元石的賠償我準備好了,你賠償我們的六萬一千一百上品元石,還請儘快準備好。”林衍的聲音很平靜。
林衍愈是平靜,張子然愈是羞惱。
他覺得,自己像是拳擊手,每一拳都打不動目標那般憋屈。
尤其是林衍口口聲聲,提六萬上品元石的賠償,句句戳中他心尖,將他的驕傲諷刺的一無是處,這是張子然最不能忍受的。
“找死!”
他終於忍不住,不再是居高臨下地看林衍,也全沒了戲謔之心。
一股濃烈的血腥氣,瞬間從張子然身上漲起。
在他體表的虛空,流淌着血線,彷彿一條條武者的經脈。在那些虛空血線的流淌中,張子然的身軀,仿似長大了三層。
而他的氣勢,也提升到了法體二重巔峰。
轟!
一道血色元力凝結的大手,朝林衍拍了過去。
那元力大手中血線交織,暴虐無儔,仿似一旦有武者被擒入其中,那血線就會侵蝕武者的神智,於一瞬之間,將武者的神智摧毀。
“破殺一刀!”
詹戮急於表現,揮動大砍刀,猛地斬下去。
從破殺刀身,映出一道丈餘紅芒,其中有兇獸的虛影狂吼,是這些年來詹戮斬殺的兇獸,有殘餘的兇念留在其中,增添了破殺刀兇威。
“嘭!”
兩股力量交織,元力大手中的血線,跟破殺刀斬出紅芒中的凶煞相互侵蝕。兩者都是極兇之煞,侵蝕力恐怖,虛空登時蔓延着血氣。
那些圍觀羣衆,雖隔得頗遠,但他們普通修爲弱,面對這發散的血氣,不少人都面色慘白,心頭如堵着大石,呼吸不暢快。
一刀斬斷元力大手,詹戮回頭喊道:“林衍大人,你且先觀戰,我來對付這個小子。他口口聲聲罵我,我早就不耐了,此刻正好教訓他一頓!”
林衍笑了笑,既然詹戮想出氣,由他去又何妨!
當下便在一旁觀戰。
“教訓小爺?青銅的垃圾,你可知小爺擁有白銀身份,也配談教訓小爺!”
張子然很不屑,但眼神中有着凝重,詹戮的修爲不弱,剛纔一記對拼,他沒佔到任何上風。
“哈哈,誰告訴你青銅就比白銀差?”詹戮豪放道,“老子雖是青銅身份,但實打實戰出來的,不像你靠關係升到白銀。”
“靠關係!”
聽到這句話,張子然怒氣爆發,身周的血線飈射:“放屁!小爺的白銀身份,亦是戰出來的,連我家主上都稱讚不已,豈是你這個青銅渣渣能懂!”
轟!
怒喝間,兩人又是一記猛招對轟。
“袁勵涵,我看那個拿刀的漢子修爲不弱,身上的煞氣也很凌厲,決計不是一個手軟之輩。這樣的人怎麼也該是白銀身份,怎會只是一個青銅身份?”
袁勵涵旁邊,一個騎着灰色坐騎的人道。
“估摸這廝觸犯了某個大人物,被懲治也不無可能。不過他刀身中的凶煞之濃烈,委實不可小覷,若拜入我家主上門上,可能會得到重點培養。”袁勵涵目光如炬。
“嘖嘖,誰都能拜入主上門下?這人雖不錯,但應該已有百來歲,潛力不夠,也妄想拜入主上門下。”另一個坐騎上的武者不屑。
“這倒是,主上作爲南荒子大人的第八號追隨者,眼光何其之高,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拜入門下的。”又有一個人驕傲道。
“我看張子然在這人手中很難討好,我們要不要助一把力。張子然雖狂,但畢竟同屬主上門下,也不能眼睜睜看他落敗。”第一個說話的人又開口了。
袁勵涵沉吟一番,方道:“且先看看,我覺得那個青年不簡單。他還沒出手,我們也不適合出手。”
他話音一落,坐騎上幾人,都看向林衍。
的確,能夠收詹戮這等好手做僕從,要說林衍身份簡單,沒人會相信。
袁勵涵幾人盯上了自己,林衍很清楚,目光在袁勵涵一行身上掠過後,林衍不爲所動,反而輕聲一喝。
“記得留張公子一條命,不然他掛了,我們找誰要賠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