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的劇痛迫使我猛地睜開眼眼睛,而面前的世界已近變換了一副場景。眼前是一羣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正在極力地按住手腳,此時此刻他都是瞪大着眼睛喘着粗氣看着我,而其中一個人正手握着一副強制心臟重啓器,只有站在人羣后面小護士洋洋也滿臉通紅地哭了出來。
等我平復了一下思緒,就看了看四周,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原來此時此刻的我依舊躺在療養院裡牀上……心中就恍然大悟:臥槽,原來剛纔發生的那些是都只不是一場夢啊!
從這場及其真實的夢境裡醒來之後,我的感覺是渾身的乏力,不過在隨後的幾天的療養裡,心情又漸漸的舒緩了。
後來小護士洋洋告訴我,我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而且睡夢中時長說着胡話,有時幾個人上來都按不住我,把她都嚇壞了。不過現在再一回想起夢中看見的那些事,真的好像是在哪裡發生過一樣,但是又不敢仔細去回憶。
直到這幾天,滿打滿算的,我來到這個海邊的軍人療養院大概也有三個月了。背後的傷口已經徹底的痊癒了。也不知道現在的科技是怎麼弄的?回頭照一照鏡子,竟然連疤痕都沒有!
收拾自己的東西離開醫院的這一天,小護士洋洋一直沒有說話,我本想要個電話號碼留一下聯繫方式,但是卻被她拒絕了。記得我離開病房的那一刻,她就只是背對我說:“嶽翔,我很懷念之前的這段時光,但是從今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你就把我忘了吧!”
我心中五味陳雜,站在門口望着她的背影看了好半天。心中就一直在想:記得初中時,有個女孩總是對着我笑,但是我想要追逐她時候,她卻一直在逃避在奔跑,直到我們畢業了,很多年都沒有在見過……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我在那些最爲純真的時代錯誤地丟失了她?也許是直到今天,已經成年了的我依舊不懂女孩的心!
坐着一輛從武警總隊派來接送我吉普車,看着前面的一個三期士官司機把車開上一條京哈高速公路。車子在飛馳了大約三個小時過後,就來到了我久違的反恐大隊營區。
這一天,站在特勤中隊的營樓門口迎接我的竟然是一個新來的指導員和佩戴着少尉軍銜的沈前進。雖然心理有些準備,但冷不丁的看到這小子當了幹部,還是有些驚訝的。畢竟,在我幾年前最後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小義務兵。可是現在不同,連我見到他時,都要喊一聲首長好了。
這幾天寒崛隊長因爲有任務沒在中隊裡,所以在新來的這個叫什麼李奎的指導員安排下,我依舊恢復了以前的士官職務——特勤中隊尖刀班班長。
班裡的戰友們看到我回來都很高興,不過在這羣小兵當中,我竟然有三分之一的戰士都不認識!
在我收拾自己的牀鋪時,作爲四排長的沈前進就過來幫我疊被子。我想要推開他說:“你都是幹部了,這些活哪是你能幹的啊?”
沈前進就“唉”了一聲,搶回去繼續幫我疊着被子,“你別看我現在當什麼,在你這裡,我不得永遠都要叫你一聲老班長嘛!”
“操!”我就笑了笑,本想踢他屁股一腳,但是再瞅一眼他肩膀上掛着的這對銀星星,就把腿縮了回去。
鋪好了自己的牀位之後,我和幹部沈前進就坐在一班學習室裡簡單的聊了一會兒。聽沈前進說,這一年整個反恐大隊彷彿大換血一般,從大隊到中隊的幹部裡,除了我們特勤中隊的寒崛隊長和反劫機中隊一把手之外,其餘的領導基本上都換了。
不過聽沈前進的意思說,雖然我不認識他們,但是這些幹部很早之前就聽說過我,而在很多新來的戰士眼裡,我又是他們心目中的偶像。
但是聽他說道這裡時,我自己並不這樣認爲。如果現在讓我去選擇,我寧願去當一名普通基層連隊的班長。
這時已經當了一班副班長的沈前進就走過來告訴我說,咱們的老指導員戴國旭被提走了,現在是總隊政治部宣傳處副處長,馬上就是中校軍銜了。
我吃了一驚,心想我跟指導員這才一年多不見面,人家竟成了總隊首長了!
都說副營近正營是一道大門檻,正營近副團又是一道門檻,指導員這真是履步飄輕連蹦了兩格,屬實是軍中少見啊!
雖然表面上是回到了老本行,但這次意義匪淺,兵當久了自然就能看明白這些,其實這兩步眼瞅着離正職的那一天不遠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指導員今年才三十五歲,這個年齡進副團絕對算年輕了!毫無疑問,到現在爲止,指導員應該是反恐大隊出去提得最快的一個幹部。
可是我還是有點搞不懂,要論提職,其實我們寒隊長和反劫機中隊長的機會纔算最大,而實際,他們兩個也被掛着反恐大隊副隊長的書面職務,比如我們寒隊長,可是最近在被提銜成少校,而反劫機中隊長那裡更是原地踏步。看來部隊裡我還是有很多事情沒看明白。
“嶽班長,你知道嗎?”兩個戰友聊了一會之後,沈前進的臉色就突然變得黯然神傷,“因爲我身上的這處槍傷,怕受不了高強度的訓練,寒隊長不肯讓我帶尖刀班,哪怕一排和二排都不讓我帶。這一年裡,我申請了好幾次都被隊長駁回了。”
當沈前進說到這裡時,我才恍然大悟,爲什麼特勤中隊突然多出來一個第四排的番號?因爲是預備排!——所以像這樣的末尾號作戰集體一般都不是太重要的,就可以拿一些在學院剛畢業又沒有帶兵經驗的幹部來填充這一職務,所以沈前進沒有直說的是:他現在的處境並不怎麼好!
而我剛想到這裡,沈前進就看着我說:“班長,你能不能幫我到寒隊長那裡去說一句好話?讓他給我調換一下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