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擱的路程對楊皓來講並不算什麼,身體上的傷在楊皓的療養之下也好的差不多了,而越開始接近龍族,本來空無一人的路上便出現越來越多的海族。
想來大家都是奔着龍族二皇子成親去的,東海之中以龍族勢力最大,就連五大宗門,遇上了龍族也得給五分薄面。
二皇子龍允雖然不是龍主的第一個兒子,但是卻是龍主最寵愛的兒子。
東海所有海族都明白,二皇子龍允很有可能,會成爲下一任龍主。
但是聽說龍允的成親對象,竟然不是鄰海的公主,而是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類女人。
而龍主竟然也聽之任之,還同意龍允將那個人類女人娶進門來。
實在是令所有海族不能理解。
大皇子龍威早在數十年前便娶了北海的大公主,北海雖然物資條件比不過另外三海,但是也不能小覷。
而且聽說自從龍威娶了北海大公主以後,龍主對他的態度比以前要好了很多,東海龍族的勢力,也逐漸或明或暗的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龍允的支持方,一派是龍威的支持方,而另一派,則是中立方,哪方都不支持。
楊皓一路雖未與這些海族有過交談,但是耳尖的他還是聽到了不少傳聞。
當聽到二皇子要娶的竟是一個人類女人後,他的心裡不由咯噔一下。
希望不要是自己想像的那樣!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楊皓的步伐卻出賣了他的心理,腳下的步子是越來越急,甚至連休息都不願意休息,就爲了提前到達龍族。
當楊皓到達龍族的時候。離龍族大門開啓還有好幾天時間,儘管如此,龍族的海域之上,也已經有不少的門派等在那裡了。
楊皓微微用真氣感受了一下,被門派選拔來參加二皇子龍允成親之禮的海族。最弱的也有後天七八重的修爲。
想來這些門派,一是爲了向龍族展示自己的實力,二是爲了怕碰上敵對門派,若是真打起來了,也不至於會吃虧。
大多數門派與門派之間壁壘分明,各不相交。但是也有私交不錯的門派之間有些微的互動。
還有一部分的門派之間本就是水火不容。比如說長盛門與古微門,兩派的門人相見,自是眼紅非常。
只不過礙於在龍族的地盤上,輕意不敢動武,但是眼睛交匯時閃過的電光火花,若是能成實質的話。兩派可能都是火光沖天了。
楊皓來得早,輕羅門的大隊還沒有到,不過以羅平那不定的性子,指不定還在哪裡耽擱着。
只要不耽誤正事,楊皓對羅平也沒有什麼微言。
別人都是以門派駐紮,只有楊皓這邊,孤單一人。
不過正是因爲孤單一人。倒也不用擔心駐紮之地,只要一個小小的角落,便足已讓他能夠安穩的過着日子,靜靜等待着輕羅門大隊的到來。
長盛門此次來的人並不算多,爲首的是一個女人,修爲已然在先天六重巔峰境界,只差那臨門一腳,便能踏步武道皇者之列。
在女人的身旁,則站着一個楊皓熟悉的人。
常卿日。
常卿日一步不離的跟在那個女人的身邊,似乎生怕她遇上什麼危險。即使那個女人的修爲比他高了好些層次,也阻擋不了他想保護她的心情。
微一聯繫,楊皓便明瞭那個女人的身份了。
那就是常卿日每月定時去闖摩天海域想奪取海玄珠的動力所在了。
常卿日的姐姐,長盛門的門主——常卿月。
常卿月察覺到楊皓的目光,微一回頭。見是一個陌生人類男子,臉上有絲驚訝,但還是禮貌的點了點頭。
楊皓本是隨意觀察常卿月的,但是卻被敏感的常卿月察覺,一時覺得自己的行爲太過冒昧,只能尷尬的笑了笑。
而常卿月的動作自然逃不過身邊的常卿日,常卿日一轉頭,看到竟然是久未見面的楊皓,一時又驚又喜,低頭與常卿月說了幾句,便向楊皓走來。
“楊兄弟,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能見到你,你也是去龍族參加二皇子的成親之禮嗎?”
楊皓點頭,“久見了。”
常卿日見到昔日的恩人明顯很開心,極力的邀請楊皓去長盛門坐坐。
楊皓拗不過常卿日的熱情,又想到羅平一隊人馬也不知道哪時纔會來到,不如干脆就去長盛門坐一下得了,就當打發時間好了。
楊皓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別的門派的注意,因爲他很懂得隱藏自己的實力,在大大小小衆多的海族門派之中,他已經自動將修爲壓制到先天一重境界,既不讓人家看扁他的能爲,也不會在一衆海族中顯得突出。
常卿月想來已經從常卿日那裡聽說過楊皓的事情了,見到楊皓來此,臉上露出了柔美的笑意。
“楊少俠,多謝你曾對我家小弟伸出援手,最近多事之秋,又不知道楊少俠家住何處,故以一直無法當面像楊少俠道謝。”
常卿月一席話說的滴水不漏,令楊皓不由的開始重新審視眼前的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了。
聽聞長盛門門主染病死後,年僅十四歲的常卿月便帶着幼年的常卿日接手如今的長盛門,憑着弱女稚童,還硬是讓她在一片虎狼環伺的環境之中,將長盛門穩穩的紮根在地,讓周圍一衆想吞併長盛門的門派不敢貿然下手。
長盛門在她的手上,早已拋棄老門主在世時的強硬之態,轉而開始與周圍的各大小門派積極建交。
雖然也有傳言說她是利用了自身的某些優點,才讓周圍比長盛門強大的門派始終沒有下手,若是楊皓沒有見過常卿月,可能也會作此想法。
但是現在他見到了,便不肯再相信那些流言蜚語了。
常卿月年逾二十五六。的確美貌動人,但是讓楊皓更加觸動的是,她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柔軟中帶有一股無法忽視的強勢之感,讓即使只有先天六重巔峰境界的她。立身於一衆武道皇者之列的人之中,也絲毫無法令人忽略。
“舉手之勞罷了,常門主不必放在心上。”
楊皓嘴角掛笑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當時若不是楊兄弟,我可能早就被那古微門的狗崽子給打死了。”
常卿日積極的端來凳子,又親自端茶倒水。一副忙活景象。
常卿月則是眼神微移,面有慎色的看着常卿日,“好好說話。”
常卿日對常卿月的話向來不敢違抗,當下便紅了臉囁囁說道:“習慣了習慣了,下次改就行了。”
楊皓聽着兩人的對話,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笑出了聲。
此時的他想起了家鄉的姐姐楊曦。雖然與楊曦不是同父母所生,小時候也並沒有太大的姐弟之情,但是此刻想來,卻也覺得深有感觸。
這便是親情吧,縱然隔了千山萬水,離了時光數載,心裡的那抹鄉愁。卻怎麼也抹不掉。
楊家鎮的一草一木,一人一景,都深深的映在了他那顆跳動不已的心上,任是歲月更迭,也無法散去。
常家姐弟見楊皓笑出了聲,一時又有些赧然,“楊少俠抱歉,小弟有時候說話不太注意。”
楊皓搖頭,“常兄弟講話直爽,這是他的優點。而且男人講話,實在無需太過計較。”
三人坐着又聊了許久,聊到桌上的茶都換了幾次了,卻還是意猶未盡。
常卿日吩咐下人張羅着晚飯,欲與楊皓邊吃飯邊繼續聊下去。
常家姐弟與楊皓一見如故。越聊越投機,常卿月佩服楊皓小小年紀卻見多識廣,更向往於楊皓所描述的大陸大好河山,而楊皓則是從常卿月的言談舉止中,與她跟常卿日的姐弟互動中,體會到了久違的人間親情。
飯菜剛張羅好,常卿日招呼着楊皓用餐,卻突然聽得門口一陣喧譁,一個醉熏熏的聲音不斷的打着嗝,與門口的守衛在爭吵着什麼。
常卿日趕緊放了碗筷,跑到門口瞭解情況,只聽到一個粗狂的聲音在外面喊道:“常卿月,快出來陪大爺我喝酒。”
常卿月臉上的笑意頓時冷了下來,站起身便向門口走去。
楊皓也同時起身,去門口看個究竟。
常卿日聽到這人口中吐出的話,拳頭早已如風一般向那醉漢襲去。
殊不知那醉漢雖然醉的東倒西歪,但是手上的功夫卻是不弱,常卿日憤怒的一拳竟然被他輕鬆的躲了過去。
那醉漢看到常卿日,開始嘲笑起來,“大爺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常家這個無能的小弟常卿日啊。”
說罷又上前想摟住常卿日,繼續說道:“小弟別怕,等大爺我娶了你姐姐,你就是我的小舅子,以後若是誰敢欺負我的小舅子,就是與大爺我爲敵!”
常卿日早已氣紅了雙眼,全身的真氣開始爆漲,誓要將這醉漢揍的找不着北。
醉漢看到常卿日的動作,不由笑道:“喲,這是要來真的呀?”
“住手!”
常卿月無波的聲音響起,常卿日頓時像泄了氣的球一般,不敢再有所動作。
他擡起頭,提着那醉漢怒道:“姐姐,這個傢伙他……”
“不過是一個喝醉了的人胡言亂語,你就受不了了?我平時是怎麼教導你的?”
常卿月語氣平靜,但是常卿日卻不敢再頂嘴,只能恨恨的盯了那醉漢一眼,不情願的退到了常卿月的身旁。
那醉漢見常卿月出現在自己面前,不由眼睛一旁,穩了穩搖搖欲醉的身體,讓自己不要晃的那麼厲害。
臉上露出癡漢一般的笑容,呵呵的說道:“月……卿月……大爺我……”
常卿月用眼神示意兩人屬下將那醉漢左右扶住,臉上的笑意並未達到眼底,“恆二爺,這是龍族的地盤。”
餘下的話常卿月並沒有說出來,留了一個空間讓這個恆二爺自己去想。
但是這恆二爺醉的厲害。見到常卿月已經是暈頭轉向了,哪裡還聽得進她說了什麼話。
掙開扶住自己的兩名守衛,恆二爺活動活動雙手,便伸手要去摟常卿月。
常卿月身子一晃,躲開了恆二爺的熊抱。
恆二爺不氣餒。嘴上呵呵的笑道:“卿月你就是這點最令大爺我喜歡……”
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的門派門人,將長盛門門口團團圍住,龍族開啓還需要幾日,空虛的日子自然就需要找一些樂子,而這恆二爺大鬧長盛門,自然就是他們最大的樂子。
恆二爺何許人也?
他是北木府的當家恆騰山的胞弟。
北木府雖然勢力不及東海另外五大勢力。但是在衆多小族門中之中,已經算是一個非常不容小覷的門派了,當家的恆騰山以護短出名,雖然知道這恆二爺不學無術貪歡好色欺強凌弱,但是那恆騰山就是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這恆二爺不惹出太大的麻煩來。他都願意跟在身後替他擦屁股。
礙於北木府的勢力,許多小門派吃過恆二爺的虧,卻也不敢討個公道。
而這恆二爺更是氣焰沖天,爲非作歹也越加猖狂。
平日裡早就聽說了常卿月的大名,但苦於北木府與長盛門中間隔了好長一段距離,恆騰山怕恆二爺在外面吃虧,一直不允許他離開太遠。
這次恆二爺喝着酒。不知怎麼的就看到長盛門的駐地了,這才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上演了這一出。
他不要臉,常卿月卻是要的。
常卿月見這恆二爺說話下流,臉皮也厚得緊,就打算將這恆二爺教訓一頓,就算極爲護短的恆騰山來了,有這麼多人作證,想來他也不能做出什麼事來。
恆二爺越是碰不到常卿月,就越是心癢難耐,整個身子散發着濃濃的酒氣向常卿月湊了過去。
就在常卿月準備出手教訓這個恆二爺的時候。恆二爺的身子卻憑空飛了出去,摔在地上,帶走一地灰塵。
恆二爺被摔了個七葷八素,定盯一看,一個陌生少年正冷眼瞧着自己。
不知道爲何。一向橫行無忌的恆二爺,此時卻覺得全身發冷,氣焰也不由的弱了下去。
但是向來仗着大哥恆騰山的保護,使得他無法無天慣了,雖然心裡對楊皓有了三分忌憚,但圍觀者衆,爲了不失面子,還是指着楊皓罵道:“你這個小芽子是哪裡來的?是常卿月的姘頭嗎?我就說常卿月怎麼對我這麼冷淡,原來是有了你這麼個弱雞姘頭,看大爺我不劈了你!”
說着從背後拿出一把開山斧就向楊皓砍去。
楊皓皺眉,原地不動,左手向前一伸,便將那把開山斧的斧柄緊緊的握在了自己手中,任憑恆二爺使出了全身解數,也無法撼動分毫。
楊皓雙眼微瞪,恆二爺連同那把開山斧再次飛了出去,摔在衆人面前。
人羣中發出一陣鬨笑。
恆二爺見楊皓果然是個硬茬子,不敢再硬碰硬,只能灰頭土臉的起身,雙眼向圍觀的衆人一瞪,人羣中的笑聲頓時停了下來。
在楊皓這裡吃了癟,恆二爺心裡怨氣沖天,但也無可奈何,只能氣沖沖的邁着醉熏熏的步子,越過人羣跑了。
人羣見恆二爺走了,熱鬧也沒有了,只好無趣的又各回自家。
常卿月三人也因這恆二爺一事,弄的胃口大失,一頓飯也吃的毫無生趣。
吃過飯不久,門口又傳來一陣喧鬧之聲。
常卿日一拳砸在桌上,怒目瞪向門外,“莫不是恆平海這個狗崽子又來鬧事了?”
怒衝衝的衝出門口,卻見不是恆二爺,而是一個長相平常的青年。
青年見怒氣騰騰的常卿日,不由嚇了一跳,怯怯的問道:“請問……”
楊皓與常卿月也一腳踏了出來,那青年見到楊皓,眼睛便亮了起來,大步就往楊皓面前跑去。
“唉呀楊皓,沒想到你比我們還早到這裡,真慶幸你還活着啊!”
說話的人,自然是來遲了的羅平。
羅平來到這裡,本來以爲楊皓還沒有到,但是無意中聽到有海族說長盛門門主常卿月新勾搭了一個眉目清秀的人類小夥子。
不知道怎麼的,他便斷定一定是楊皓。
上前來詢問,果然便是楊皓。
楊皓見到羅平完全沒有喜悅之情。
他一見到羅平,自然就想到了當初羅平爲了輕羅門不被自己連累,讓自己將寒鴉門的人全引開的不厚道的事。
但是羅平卻像是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曾經做過的事一樣,看到楊皓像是看到了久別的好兄弟一般,勾肩搭背不亦樂乎。
常卿月見羅平跟楊皓很熟的模樣,不由禮貌問道:“這位是……”
“這是輕羅門少主羅平。”楊皓向常卿月引見。
常卿月見眼前這面目無奇的男子,竟然是五大勢力之一的輕羅門少主,這讓常卿月不由微微驚訝起來。
海族五大勢力,即便是比不上稱霸整片大陸的十大巔峰宗門,但也比尋常一流宗門要強大許多,身爲輕羅門這五大勢力之一的少主,定然也是驚才豔豔的人物,誰知道居然會這般平凡無奇。
羅平倒是一臉平常地看着常卿月,“我聽說過你哦,長盛門門主常卿月。”
常卿月的名聲,自然是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在海族各勢力之中傳播的,常卿月沒有傻到去問羅平在哪裡聽過,只是禮貌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