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北堂天劍飛入虛空,二人腳下生起綠色盎然的光芒,迅速將二人包裹住。
玄罡在綠光中吻上北朝天劍的脣,他的脣涼颼颼乾巴巴的,玄罡心中不禁涌出一股酸楚,這一次她的骨髓中沒有傳來疼痛。
“天劍,我沒有來世——”
“九州便是我的命,守護好九州,就是守護我——”
“靈曌,依舊需要靈童的守護——”
她離開他的脣,冰眸淺笑流轉着一千種光芒。
地上那隻紫色的小貂還在嗷嗷直叫,玄罡長長嘆了一口氣道:“妖皇,看來朱雀劍得你自己去討要了——”
玄罡的身體在綠光中開始變得透明,很清除的可以看見她的透明的軀體中縱橫交錯的血管脈絡,她的血管完全是綠色,無數顆小綠點在她綠色血管上跳動着。
瞬間,她綠色的血管以及那些跳動綠點都以極快的速度變化着無數種色彩。
九州的天空也在瞬間被無數種色彩織成一張撲天的巨網。
可她怎麼努力也流不出淚水,更別說容有血的淚水了。
看着眼前的北堂天劍,她心中的酸楚更深。
北堂天劍要護九州生靈,她卻屠戮九州生靈——
地上紫色的小貂揮舞着尖利的小爪子,嗷嗷直叫,抗議玄罡的做法。
九州天空彩色的巨網引來了神王和神徒,南宮可棋雅緻的容顏上終於滑過兩行清淚。
“二叔——”
南宮天歡想說點什麼,最後決定還是算了,二叔流一次眼淚也不容易,就讓他流會兒吧!
衆位神王已經將九州上的魔怪收拾得差不多了,當他們見到天空中不斷織起的彩色巨網時也猜到個所已然。
織網的彩光還源源不斷的從虛空中二人涌灌而去。
玄罡漸漸失去了抱住北堂天劍的力氣,任他落下虛空,自己也無力的倒在虛空之上,彩光還在源源不斷的從她的體內飛出,勢要將她的生命抽乾剝盡方纔肯罷休。
“靈童——”
她在看落下虛空之人最後一眼,透明的身體中那些彩色的血管開始變得殷紅,眼匡中冒出一道熱流,卷長的兩睫開始被浸溼。
“這就是我的眼淚嗎?”玄罡漸漸露出笑意,眼角滑過一滴鮮紅的**:“靈童,好好守護九州——”
她眼角鮮紅的淚滴還來不及落下,就化成一片金紅之光,在整個九州大陸擴散開來。
金色的紅光將九州大陸籠罩完畢,天空中彩色的巨網開始罩壓而下。待大網罩下後,虛空中的玄罡自腳開始化成流沙,被風吹散,灑落在九州之上。
玄爵用接住幾粒被吹散的細沙,在自己的玉笛上輕輕一抹,將細沙融入到他的玉笛之中,冰眸中落下兩行清淚。
忽然間,風又吹起,閉上眼能聞到花香味,九州萬物開始復甦了。
這一刻,北堂天劍緩緩睜開眼睛,往事歷歷泛起,那時熟悉的氣息。
回想過去,他擡眼望向眼前生機勃勃的九州,繁華萬里。
他竟沒能力好好帶着她看盡九州世界的美麗,花都開滿了,風吹起來很暖。他還從來沒有真真正正的帶她修靈過。
眼中不免滾出兩滴渾濁的淚,靈曌,我會守着你用命換來的九州~
二者的生命流動出清澈,見了底也只有烙在生命裡的一張容顏。
多年後,幽城。
一個面容如月的少女在空曠的平地上放風箏,線突然斷了,風箏被掛在樹上,她小嘴一撅朝躺在一邊呼呼大睡的少年跑過去,可憐兮兮道:“哥哥,我的風箏斷了!”。
少年模樣斯文,被她搖醒後大不賴煩的爬上樹,將風箏取下,交給她。少女拿回心愛的風箏,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在遠處的南宮天笑對
上身邊的荊雨童道:“雨童,澤兒和靈兒就像以前的小緣和小音一樣~”。
荊雨童見南宮天笑說話時有些惋惜,不禁長嘆一氣:“澤兒和靈兒我們一定要好好教導~”
南宮天笑覺得荊雨童說得有道理,立刻叫上玩的正歡的南宮澤和南宮靈回去背《二十四孝》。
遠方的雪國,冰天雪地中一位俊美的冰發少年正在揮舞着他華貴的冰袖,捲起千堆厚雪,他雖是少年,但目光卻十分的穩沉。
“玄幻~”
突然一道呼聲傳來,玄幻收回身形,迎上挺着一個大肚子的紅衣道:“母后,你怎麼親自來了?小心肚子裡的妹妹~”。
“母后來看看你修爲如何了?是否精進——唉!你怎麼就知道,母后肚子裡的是個妹妹~”紅衣好奇的問。
玄幻想了一下,回答道:“幻兒想要妹妹,把她當寶貝一樣捧着,愛着——”
見兒子說得如此動情,紅衣忍不住噗嗤一笑。
玄幻的表情卻僵硬住片刻,紅衣急忙扭頭看,只見玄爵立在不遠神色暗淡,兒子玄幻剛剛說的一襲話,他也曾經對自己的母后說過——
“父王,孩兒兒說錯話了嗎?”
玄幻以爲是自己說錯話了,忙問。
“幻兒你說得很好,記住你說的話——”玄爵鼓勵他。
“父王教誨,孩兒警記在心~”玄幻堅定的回答。
紅衣的面色有些複雜,但她還是用笑意蓋過複雜,對上玄爵玄幻父子二人。
九州之上的某座山間,小潺潺的流着,伴着溪水潺潺之聲,在岸邊落入一道白影,趕得有些急。
白影落地後,又飛來一道嬌影,嬌影頑強的跟着白影行走在山間的泥濘中。
白影突然停下,看着跟在身後的女子,他心軟了,道:“荊傾城,你究竟要跟到何年何月?”。
“你何年何月肯安心安個家,我就何年何月不跟,你去天涯,我便跟到天涯,你去海角我便跟到海角——”荊傾城的態度很堅決。
“不可理喻——”
南宮可棋嘴上說荊傾城不可理喻,實際上心中早已經完全軟化。
“你怎麼不走了~”
見他許久不動,荊傾城很認真的問,勢有一幅天涯海角任君高興妾追隨的架勢。
南宮可棋哭笑不得,只好道:“此處環境優美,我想在此長住,你要留就留,要走就走~”
“留,我當然留~~”荊傾城受寵若驚。
數年後這小山被稱爲神農山,多處傳言神農山中有一位神醫,醫術精湛,更有傳言說,神農山中的神醫能讓人起死回生。
遠在無上劍宗的南宮天歡端端正正的坐在宗主正位上,接受無上劍宗弟子的叩拜,南宮天緣則與火龍子在清虛宮爭論情之動人。
誅邪宗的奇然長老破例收了一個病殃殃的女子,南宮凰然見她的第一眼就即刻呆住,稍後,他也淚流滿面,青檀兒跟隨他來了。
在遙遠的妖域中,一大一小兩道紫色的身影立在一刻老容樹下。
比較高大的紫衣人手中提着一隻赤紅的長劍,那隻長劍之上刻畫有朱雀鳥之圖,他桃花美目對上朱雀劍,長嘆一氣。
“妖皇大人,爲何嘆氣?”紫君好奇的問。
“本皇嘆女媧古怪——”
他一邊說着,一邊看着自己手中的朱雀劍,苦笑兩聲後,消失不見。
之後,君臨出現在一隻九尾白狐身前,九尾狐恭敬的參拜。
“阿九,女媧找你了吧!”
九尾狐媚聲回道:“妖皇大人,女媧娘娘命阿九化成這副模樣,去九州大陸!”
她說完後,吐了一口氣,吹出一張宛如明月一般明亮的容顏,君臨猜對了~
“目的何在~”君臨簡短的提問。
“讓轉世靈童絕情絕愛~”九尾狐也簡短的回答。
九州大陸。
北堂天劍騎着白馬,走過大海,去過沙漠,幾乎將九州踏遍,也在無法遇到一個八字鬍的藍衣男子。
不知遊蕩了多久,他回到玄靈宗,正逢新弟子拜師,翎將一個少女到他面前道:“二師哥,她叫南宮靈,一心一意要拜你爲師~,她有西亞帝國星辰皇帝的親筆推薦信~”。
北堂天劍見了南宮靈,搖搖頭,道:“翎師弟,你自己收了吧!我沒空~”。
他北堂天劍永生永世只南宮天音一個徒弟。
南宮靈拜在翎的門下。
“師父,北堂尊主爲什麼不肯收我~”
“因爲你在他那裡還不夠好~”翎只有那麼回答南宮靈。
“那麼,我在師父這裡呢!”
翎露出一絲笑意,道:“很好~”
數月後,翎帶新弟子南宮靈出玄靈宗歷練迴歸,在玄靈宗的山腳見一個女子躺在地上,身子十分的單薄。
翎急忙上前將女子抱起,卻見是玄罡的容顏,他不覺大驚,帶到北堂天劍的九霄殿。
待九尾狐醒來後,見有一雙柔目正帶着傾世的柔情關切的看着自己,她臉泛潮紅,躲開那雙柔目。
“天音——”北堂天劍將她擁住,如是丟失的寶貝又回來了。
“公子,我不是什麼天音,是一個孤女,我叫阿九!”。
北堂天劍想她的容貌已經想得崩潰,聽完她的話後,立刻道:“留下可好~”。
阿九喜出望外,點點頭。
從此以後,九霄殿多了一個常住之人。
阿九拜北堂天劍爲師,朝朝暮暮,二人形影不離——
九尾狐開始動情了———
可她要的是她的師父北堂天劍絕情絕愛——
她的師父是愛她的,她也愛她的師父——
但她女媧之命在身,這讓她一隻小小的九尾狐如何是好!!
北堂天劍放眼九州大陸上的繁華的星空萬里,柔目中滑過兩行渾淚,他比誰都清楚,九州就是他北堂天劍的南宮天音,九州就是靈童的靈曌——
“師父——你在想什麼?”
阿九見他發呆,好奇的問。
“爲師在想,九州——”
北堂天劍輕笑一聲,柔目落在明月之上,那裡在輪番演繹着他與她所有的回憶。
無論美好還是不美好——
尋覓的月亮盼着,守候在想她的每一個夜晚,月圓了,人缺了,聚和散免不了憂傷。想着她流淚了。
靈曌的愛感了天,北堂天劍的情也感動了地,阿九纔會來到他的身邊——
北堂天劍看着愛徒,開口道:“爲師傾盡永生,也要護九州安寧——”
阿九看着師父堅定的目光,她退縮了——
人本來就該有情有愛,爲何女媧偏偏要讓他絕情絕愛——
她是不會讓讓師父絕情絕愛的,即使違背女媧的旨意要死於雷霆之下,藏於山峰之間——
爲了師父,阿九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