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話太多了!”沈墨昀面無表情地說道:“本王一向就不喜歡有外人打擾,除了墨軒你見過有誰到本王王府裡來?”
蘇玲琅點了點頭,這倒也是,除了沈墨軒和自己,還真的沒見過他王府裡出現別的人。
“好了,你要問的也問完了,沒什麼事的話就先回去吧,本王還有事要處理。”
話音剛落,門口便前後走進倆人,“王爺。”夜樺朝沈墨昀躬身行禮道,“薛總管來了。”說完便走到一旁,身後的薛福海笑着走上前朝沈墨昀行禮,“老奴參見睿王殿下。”
沈墨昀挑了挑眉,伸手虛扶了一下,“薛總管不必多禮。”
薛福海直起身,笑着說道:“老奴奉皇上之命,前來請睿王殿下進宮一趟。”
聞言,沈墨昀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語氣也隨之冰冷了下來,“本王有要事在身,不便進宮,還請薛總管回去稟報於他。”
薛福海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但畢竟在了皇上身邊多年,隨機應變這種事還是會的,“老奴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倘若睿王殿下沒進宮,皇上怪罪下來,老奴可擔當不起啊!”
見沈墨昀沉默,薛福海又道:“皇上召睿王殿下進宮,也是因爲擔心王爺啊,此次外界恐有誤傳,爲了王爺的聲譽着想,皇上才決定與王爺商量一番的。”
沈墨昀脣邊勾起一抹冷笑,語氣中盡是諷刺,“擔心?怕是擔心他自己與安南國的名聲吧!”
薛福海低下頭,“王爺多心了。”
聽着他們的對話,站在一旁的蘇玲琅若有所思,怎麼感覺沈墨昀和皇上相處得不是很融洽呢?可皇上看着慈眉善目,待人親切,不像是那種自私自利的君王,沈墨昀和皇上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以至於沈墨昀這麼討厭他?
“夜樺,送薛總管出府。”沈墨昀絲毫不爲所動,朝夜樺吩咐道。
“是。”夜樺應聲着走上前朝薛福海道:“薛總管,這邊請。”
“王爺……”薛福海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夜樺打斷,“薛總管,王爺是怎樣的人您還不清楚麼?王爺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改變,這麼多年一貫如此,薛總管又何必如此執着?”
薛福海沉默,擡眸看着一臉冷酷的沈墨昀,暗自嘆了口氣,這恩怨,何時才能解開,皇上與睿王爺之間,難道真的要一直這樣下去嗎?“老奴告退。”薛福海又朝沈墨昀行了一禮,轉身跟着夜樺走出了書房……
“薛總管?”薛福海剛走進皇宮大門,迎面便碰上了正準備出宮的沈墨軒。
薛福海連忙跪下朝沈墨軒行禮:“老奴參見四皇子殿下。”
“薛總管快快請起,說了多次不必對我行如此大禮,怎的薛總管總是不聽呢?”沈墨軒伸手將薛福海扶了起來,“您再怎麼說也算長輩,墨軒也是您從小看到大的,實在受不起如此大禮啊。”
薛福海笑了笑,答道:“雖是如此,但四皇子身份尊貴,老奴只是一個奴才罷了,該行的禮數自然不能少。”
“薛總管也跟着父皇經歷了幾十年的風風雨雨,見過的世面多了去了,可以說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飯還多,您要是這麼說可就折煞墨軒了。”
“四皇子說笑了,老奴不敢造次。”薛福海依舊卑躬屈膝地說道。
“對了薛總管,這大冷天的是去哪了?瞧您這風塵僕僕的樣子,是有什麼要緊事嗎?”沈墨軒見薛福海的衣袍和頭髮上沾了許多雪花,蒼老的臉上被冷風吹得有些僵硬,不禁開口詢問道。
“老奴是奉皇上之命,前去睿王府請睿王爺進宮的。”
沈墨軒看了一眼薛福海身後,沒有沈墨昀的身影,只跟着幾個低垂着腦袋的奴才,脣邊勾起一抹邪笑,緩緩道:“看樣子,二哥又再一次抗旨了,這世間敢一次又一次地違抗皇上的旨意,怕也只有我二哥了吧。”
“四皇子殿下言重了,是老奴辦事不周,怪不得睿王殿下。”薛福海擡頭看了一眼沈墨軒,斟酌了許久後道:“四皇子殿下,老奴有個不情之請。”
“薛總管有話直說便是,墨軒能做到的自當不推辭。”
薛福海朝沈墨軒彎腰拱手道:“眼下睿王爺對皇上頗有成見,甚至連面都不願意見,老奴知道四皇子殿下與睿王爺平時走得近些,故此請求四皇子殿下,能多勸勸睿王爺,畢竟父子之情血濃於水,若一直這樣下去豈不堪稱“悲哀”二字?”
聞言,沈墨軒似是糾結地說道:“這個……薛總管您也不是不知道,我父皇與我二哥之間是因何事才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的,再說了我二哥的性格你更應該清楚,我雖和二哥關係好,但很多事情也並非是我能左右的。”見薛福海沉默,沈墨軒搖了搖頭,“雖然二哥十有八九不會改變主意,但我會嘗試着勸勸他的。”
“既是如此,那老奴就先謝過四皇子殿下了。”
“薛總管客氣了!墨軒還有事要出宮一趟,就不打擾薛總管辦事了,告辭。”沈墨軒淡淡說完,轉身離去。
“老奴恭送四皇子殿下。”待沈墨軒離開後,薛福海這才急匆匆地趕往養心殿……
“他還是不肯見朕麼。”養心殿內,皇帝聽完薛福海的稟報,臉上閃過一抹愧疚,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薛福海低着頭,安慰道:“皇上,睿王爺現在年輕氣盛,一時半會兒也無法理解,只要時間一久,老奴相信,睿王殿下一定會明白皇上的苦心。”
皇上嘆了口氣,滿臉惆悵地說道:“那孩子性情冷漠,認定了的事情怕是不會那麼容易改變,再者當年本就是朕的錯,昀兒若要恨朕一輩子,朕也無話可說,畢竟這一切都是朕自找的。”
“若皇上當年不是身不由己,也不可能下旨將林貴人賜死,還請皇上莫要太過自責。”
“不管怎麼說,朕都對不起思煙和昀兒母子倆,朕當年犯下的錯,此生此世或許都無法彌補了……”皇上眼中似有淚光閃爍,臉上盡是悲傷之色,門外大雪依舊飄着,絲絲冷風透過門和窗的縫隙吹進大殿,冰冰涼涼,就如同他此刻的心一樣,是一種徹骨般的寒冷……
“沈墨昀,你爲什麼不想進宮?”睿王府書房裡,蘇玲琅好奇地看着沈墨昀,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
“不想進宮就是不想進宮,哪來那麼多爲什麼!”沈墨昀滿臉不悅地說道。
“總要有個理由吧!你是不是跟皇上關係不好?”蘇玲琅繼續追問道。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沈墨昀耐着性子反問道,只是那陰沉的臉色卻在告訴別人,此刻他很生氣!
“你不要這副表情,我是想來幫你的!”蘇玲琅白了他一眼,這副似要殺人的表情看着真讓人不爽!“看樣子你好像很討厭皇上的樣子,這是爲什麼呢?我看皇上慈眉善目,平易近人,是一個很招人愛戴的君王啊!”
沈墨昀冷笑了一聲,斜睨着蘇玲琅說道:“蘇玲琅,你看人能不能不要只看外表?你難道沒聽說過道貌岸然這個詞嗎?”
蘇玲琅撇了撇嘴,“我什麼時候看人只看外表了?瞧你把我說的,好像我只看臉一樣!”說完又底氣不足地加了一句:“我也是有看人內心的好吧!”
沈墨昀挑了挑眉,“難道本王說錯了嗎?倘若你不是隻看人外表的話,爲何與冷檁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說出要對他負責這種話來?”
聞言,蘇玲琅湊近沈墨昀的耳朵輕聲道:“怎麼?你是吃醋了嗎?”
沈墨昀一把將蘇玲琅推開,皺緊眉頭厲聲道:“蘇玲琅!你最好不要胡說八道!本王爲什麼要吃醋?爲何事吃醋?”
蘇玲琅笑着說道:“爲我和冷檁之間的事吃醋啊,如果你沒有吃醋的話,爲何突然提起這事?語氣還這麼酸溜溜的!”
“本王之所以提起這事,不過是在證明本王沒有說錯話而已,你別自作多情!”
“哦?真的是這樣嗎?”蘇玲琅又湊近沈墨昀,“你放心好啦!我喜歡的是你,對其他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對其他男人又沒有興趣關本王何事?”
“那你這樣說的話我可就真的要去對冷檁負責了喲!畢竟我曾經說過那樣的話,人要言而有信,這是做人最基本的條件!”
“蘇玲琅!”沈墨昀突然嚴肅起來,着實讓蘇玲琅有點緊張。
“幹嘛?突然這麼嚴肅。”
“本王勸你,不要再接近冷檁一步。”
“爲什麼?”蘇玲琅不解地看着沈墨昀,忽然明白了什麼,笑嘻嘻地說道:“哦~我知道了,你又吃醋了!”
沈墨昀不悅地皺了皺眉,“本王是在跟你說正經的!冷檁不像表面那般簡單,你最好不要接近他。”
“好的,爲了我的親親夫君不吃醋,我一定不去接近他!”蘇玲琅依舊認定沈墨昀在吃醋,隨即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