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恆在對方質疑的聲音響起時,嘆了口氣,不過心卻沒太多沮喪,他本也沒想着能一口氣瞞着所有剩下的守衛走進堡寨之。 如今站在最前的他距離那喊話之人不過十來步遠,少了風雪掩眼,已然能夠看清對方的相貌。
“突襲。”
以約定好的口號,讓大家放棄僞裝,全力奔襲,傅恆卻已經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
在張亢“敵襲”喊出口之季,傅恆已經縱躍而起,跳了兩人高下的堡寨,一刀掄起,當頭劈下,把他後半句喊聲給硬生生劈了回去。
張亢非當初半殘的奚峰能,但傅恆也不是那時被震的七葷八素的狀態,算不能使用神通秘術,他的技擊之法也足夠令人側目。
一柄長刀,全程無影,只在臨頭的那一刻綻放出璀璨的刀芒。
張亢失了先手,又處在被突襲的慌張,直接被一刀劈成兩半。
只是解決了對手的傅恆卻沒有半分喜色,因爲張亢的身體沒有一絲鮮血滲出,而是化爲一縷清煙隨風飄逝,又在五步開外凝聚成型,顯出張亢的模樣。他也不慫,隨之抽出一把制式戰刀,再次向傅恆撲來,妄圖將這唯一一個登堡寨的人給趕下去。
傅恆哪能如他的願,長刀迴圈,以刀作劍,連續幾個攢刺,迫的張亢回刀防守,接着刀式悠忽大開大合狂如暴風,悠忽細細密密急如驟雨,將張亢徹底籠罩沒有半點喘息之機。
只在他後力不濟之時,再將所有招式一束,力量凝爲一點,正他刀脊,將他防禦轟開。
並彷彿像不需要蓄力一般,一步跨出,腿帶身,身帶臂,臂帶刀,一刀削下將之斬首。
依舊是沒有血,張亢的身首化爲清煙散去,在五步之外聚合。
傅恆眉頭一皺,殺不死?
這張亢的技藝也這樣了,但這麼個秘術也太噁心人了,剛剛他已經在快的基礎又加快了一分,依然沒能趕在對方施術之前幹掉對方,這秘術莫非不需要施展時間?是自然觸發的?
不可能啊,這種替死秘術若是不需要施展,自然觸發的話,幾可擬神通,根本不是一個品能掌握的,或者是玄器?
現在的情況不容他想太多,兩個堡寨的守衛正揮舞着戰刀衝出,還有幾個架起四十二發連火銃,對準後面被傅恆一聲呼喝喚起的原本埋伏在遠處的其他罪囚。
除去老弱,這個人數有三四百,算是烏合之衆,一擁而也能生生擠出條路來,不過前提是他們能跑到堡寨下。
顒圖和柴琦等傅恆的幫手也才堪堪跑到堡寨下,正向着牆垛攀爬。
傅恆當機立斷,以刀作劍,挽出數朵刀花,逼退再次撲來的張亢,轉身向着那手持連火銃的守衛而去,兩刀將之砍翻在地,還能回身一刀接下張亢的偷襲。
但張亢的糾纏也不是沒用,起碼成功地拖住了傅恆的步伐,後面的守衛補,傅恆立刻感覺吃力了起來。好在這時顒圖柴琦等人也終於爬了堡寨牆垛,一者牽制張亢,剩下的都隨傅恆對敵。
顒圖等人固然是烏合之衆,守衛兵們久處安逸之地也沒好多少,一時之間雙方打了個不勝不敗。
兩座堡寨,這一座算是徹底廢了,只有一座噴出火舌,將衝鋒到前的囚徒們射倒一片,只因爲沒有另一座堡寨的配合,並不能織成火力阻止囚徒們的靠近,讓他們一窩蜂擁到堡寨下。
事實這個時候戰鬥已經沒有了懸念,最可怕的連火銃已經完全失去了效用,肉搏的話是雙拳難敵四手。算這些守衛不乏低品秘術師,但低品的秘術在實際戰鬥的作用可以用感人來形容,實在造不成什麼實際有效的傷害。
當囚徒們開始爬牆垛時,大勢已定,幾乎所有守衛都被砸翻在地,只有一個張亢還在外面蹦躂,傅恆連施手段也頂多又殺了他兩次。 只能等顒圖等人解決了自己的對手,一起涌,將之dǎ dǎozhì fú。
至此,兩座堡寨徹底落入了囚徒們的掌控之,通往外界的通道也此打通,他們算是暫時擺脫了囚徒的身份。
“傅老大,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幹?”
這次雖然犧牲不小,但真的像傅恆說的那樣,拿下了洌湖守衛點,柴琦等人都對傅恆很是信服,此時更是主動找到傅恆詢問後計。
當初出面答話的是傅恆,折服大家的是傅恆,最後帶領大家攻下堡寨的還是傅恆,信譽和威望是在這麼一點一滴建立的。而原本算是 一座山頭的顒圖,早被大家拋到了腦後,甚至連原本佟霸的那些人手都在向着傅恆靠攏。
傅恆也有些志得意滿,他雖天生貴胄,卻也從未得人如此真心擁戴,着實過了一把癮。但也知道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候,前面還有更嚴峻的考驗在等着自己等人,於是直接發號施令道。
“死去的人地掩埋,留幾個人清點物資,其他人回島休整一日,後日出發,大家一起逃出大冰川地域。”
兩座堡寨看着大,其實根本住不了多少人,這裡又冷,睡在外面算有功夫底子也是會死人的。因此,只能留下一部分人整理物資,大部隊回島去。
剛剛獲得的勝利,正是所有人積極性,能動性最高的時候,大家立刻行動起來,幾乎不需要怎麼整頓,自動加入了回程的隊伍。
傅恆想了想,也跟在隊伍的後面,他要回去帶老秦。
洌湖島的囚徒有七八百,這裡只有一半,都是一個個的小團伙,和各個山頭麾下的人。其他的都是性格懦弱被排擠的存在。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參與島的事務。佟霸被弄死,高崖換主人,他們連面都沒敢露,是明哲保身,因此也沒被傅恆忽悠來這。
只是他剛剛轉身,覺得一股虛弱之感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及至全身。
他心一驚,有所預感看向自己握刀的右手,只見手背有點點紫色生成,並且越來越多,甚至有向着全身發散的趨勢。再順着手背往那把戰刀看去,面竟有絲絲縷縷淡到幾不可見的灰霧。
毒了,毒從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