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吃到苦頭之前,惡魔的警告,聽起來就像是綿羊溫柔的叫。
夏家沒有一個人離開,反倒是站在原地,全部都大笑了起來。。
夏家久不管事的靈師長老們都被夏成給請出來了,這夏初一說話還這麼沒高沒低,實在是太過猖狂。
“小女娃太傲,老夫幾個就來措措你的銳氣!”
圍在夏初一週圍的所有長老幾乎同時出手,手指間的水屬性靈力朝着四方交叉前行,迅速地與其他長老的靈力交織在一起。
一股股靈力匯聚,眨眼間就編織成一個巨大的藍色水網,一下子就朝着夏初一的頭頂上蓋了下去。
“看你往哪裡逃!”
其中一長老大喝一聲,大掌一壓,威壓伴隨藍色水網,同時落下。
夏初一站在他們中間,小小的身子分外挺拔。那筆直的脊樑,如同一把鋒芒漸綻的利劍。
“就看你們的有沒有那個能耐了。”
冷冽的聲音緩緩溢出,與此同時,那明明近在眼前的女子,不知道怎地就已經移動到了其中一個長老的面前。
直直對上的眸光,明亮似雪,清冷如冰,竟好像有不能自控的殺氣,微微溢出。
這樣的眼神,仿若來自地獄,沒有經歷過絕對慘烈的生死,是根本不可能有的。
那長老被那詭異的身法給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慌忙迴轉靈力來擋,她頭頂的藍色巨網一下子不攻自破。
然即便回手及時,也沒抵過夏初一的拼命一指,戳一下蘊含絕對的雷屬性靈力,靈者級別的威力,已經遠遠不是聚靈期大圓滿能夠比擬。
這會兒這雷屬性玄階高級功法的威力才總算是發揮出來了,食指間躍動的銀白光芒,就好像是燃燒的火炬,以一種不可阻擋的趨勢,徑直地穿透那長老的防護罩,一下子直達他的胸口。
“砰!”
直接在那胸口炸開,那陰冷的火光夾帶着衣服皮肉燒焦的味道,迅速瀰漫。
“不好,老三支撐不住了!”
“馬上合力攻擊!”
三長老遇險,其餘的長老立馬慌了神,本來打算活捉夏初一的,如今算是真正地下了狠心,手中的成名功法也不藏着掖着了,立馬使了出來!
靈者一級對上一羣靈師級別的高手,簡直就像是那雞蛋碰石頭。
然夏初一不慌不忙,右手食指一轉,重新凝結銀白光焰,左手迅速劃開,追魂鈴立馬飛上半空,飛快地旋轉。
趕來的秦正和白衣衛將周圍礙手礙腳的夏家侍衛全部都清理乾淨,然後全部集中在了瀧越那裡。
茶几椅子,軟墊地毯,果子香茗……那些白衣衛以一種非人的速度在打得昏天黑地的戰場上給瀧越搭了一個簡易的看臺,他搖着玉骨扇,悠然落座。
就好像面前是一場生動好看的大戲,而他不過是一個看客一般。
“大少爺,我們不去幫忙嗎?”
“正叔,小東西正氣着呢,你讓她打幾個人消消氣再說。你去幫忙將那些人給弄死了,她找不到出氣的人,可就會來找你出氣了。”
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帶着淺淺的笑意。那飛舞的墨發垂下幾縷,說不出的絕塵飄逸。
秦正一愣,而後默默地收起準備發令的手:“那我還是等夏姑娘消完氣吧,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她那麼折騰。”
說話間忍不住小心地用眼角餘光打量着瀧越的神色,只覺得看着他家大少爺那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就覺得好像一切的事情都不算事情了一般。
前方,夏初一就像是一隻發狂的野獸,貼身肉搏加上戳一下,另一隻手還操控着招魂鈴干擾衆人的心智,一個小小靈者,竟在一堆靈師之間往來無阻,遊刃有餘。
而那些夏家的長老們顯然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不時地被不知道從哪個角度冒出來的夏初一一記致命狠戳,一聲慘叫之後便又少一個。
那樣不要命的攻擊方法,看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章雷嚥了下口水,隔了那麼遠都忍不住躲在了林晟欽的後面:“晟欽,你知道我現在有了一種怎樣的想法嗎?寧得惡人,不罪女人!夏家那小丫頭,簡直太恐怖了!”
林晟欽斜瞥一眼好友,嘴角微勾道:“我倒不這樣認爲。疾惡如仇,恩怨分明,這樣的女子纔是真性情。”
聽到原本對夏初一不屑一顧的林晟欽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章雷只覺得自己不僅眼珠子瞪出來了,連下巴都掉在地上了。
好半天,他才收回目光,小聲地嘟囔道:“晟欽的腦袋一定是被驢踢了。”
靈力飛舞,藍色的光芒交織着耀眼的銀白,照亮了那一片漆黑的夜。
夏初一的動作極快,乾淨利落,根本不給那些長老凝力的時間。招魂鈴就像是索命的輓歌,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急促。
“就這樣,結束一切吧。”
雙手交叉在半空之中劃開一個弧度,在半空之中懸着的招魂鈴一下子分化成了兩個、而後是四個、再然後是八個……
密密麻麻,數不清數。
金色的鈴鐺浮現銀白的暗紋,“叮鈴鈴”的聲音就好像要進入腦袋之中,將魂魄給勾出來一般。
“快屏息凝神!”
一旁的夏通看着族中的長老們全部被那招魂鈴迷了心智,臉色“唰”地鉅變,立馬大喝一聲。
話音都還沒落下,他就捂着胸口“哇”地吐出一大口猩紅的血來。
“大哥,你沒事吧?”
夏成見此立馬將夏通給扶了起來,卻不料自己手臂被反手一抓,自家大哥竟然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將他整個人朝着夏初一的方向扔了過去!
“二弟,如今……也只有……只有你能夠……阻止她了……”
睜着眼睛,整個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旁邊夏家的侍衛全部被白衣衛清理得一個不剩,堂堂夏家的家主,死的時候連一個能夠攙扶他一把的人都沒有。
“正叔,你猜小東西會怎麼做?”
瀧越笑眯眯回過頭望着秦正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千年的狐狸,讓他猛地覺得怎麼猜都好像是自己吃虧似的。
仔細地想了想,秦正有些不確定地道:“夏姑娘會念在父女情誼上放過夏成吧。”
瀧越輕笑,不置可否:“可是貌似,那老傢伙可沒打算放過小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