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兩枚戒指無論是從大小、形狀、款式、顏色、花紋等等哪個方面看,都一模一樣得令人吃驚!甚至是新舊的程度、對着陽光看時反光的角度也絲毫不差,別說是用肉眼分辨了,就算是放到放大鏡底下,只怕也看不出什麼區別!當然了,也正是因爲如此,端木洌才一直深信不疑地認爲這戒指是瀟琳琅的,她正是用這枚戒指裡的麻醉針麻翻了了瑞綺絲,然後跟安佑康私奔的!以至於就算後來的這三年他曾無數次把玩過這個戒指,並且仔細地觀察過,都依然沒有絲毫懷疑!
看着面前這同卵雙胞一樣的兩枚戒指,端木洌和瀟琳琅都好一會兒沒有做聲,其實是因爲太震驚了,所以一時之間說不出話而已。怎麼會這樣呢?世界上居然還有一枚跟瀟琳琅的防狼武器一模一樣的戒指!到底是哪隻鬼斧神工一樣的手做出來的?他爲什麼要做這樣一枚戒指?他如此處心積慮,難道就是爲了讓瑞綺絲拿來拆散他們兩個的?那麼……這個做假戒指的人是誰?他是怎麼聯繫到瑞綺絲的?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一直沒有懷疑過副總的話。”好一會兒之後,瀟琳琅才白着臉開了口,“看到這枚假戒指,你就認定那一切都是我做的,目的就是爲了不讓副總阻止我跟佑康私奔,是不是?”
“是啊,不然我還能怎麼想?瑞綺絲說得頭頭是道,她就是人證,而且還有戒指作爲物證,再加上你跟安佑康又同時失蹤了,我能不信嗎?”端木洌將那兩枚假戒指都拿在了手中,翻來覆去地看着,似乎想從上面看出一些蛛絲馬跡來,然後口中還一邊回答着瀟琳琅的問話,“何況,你臨走的時候還給我留了言,那些話又十足是你的語氣,就更加讓我堅定地相信瑞綺絲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什麼?留信?原來還有一條留信?瀟琳琅一怔之下,端木洌已經敏銳地意識到了不對勁,所以不由停下了比較戒指的動作,苦笑一聲說道:“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那留信也是假的?”
“我正有此意。”瀟琳琅也苦笑,爲這個計謀的周密周到而嘆氣不已,“總裁,看來我們都被人算計了,因爲我不但從來沒有用麻醉針對付過副總,而且從來沒有給你留過什麼言!當初我走得那麼匆忙,哪有時間給你留信?所以請不吝賜教:當初我留了什麼言給你?”
這下好玩了,這個當初留信給人家的人,現在居然反過來問人家當初留了什麼言,這不是笑話嗎?端木洌顯然也覺得這事兒很有幾分匪夷所思的意思,所以他不由皺了皺眉頭,然後站起身走到電腦前,拿過鼠標連點了幾下,接着招呼道:“來,琳琅,過來看看,這就是那天你走了之後,在電腦上給我留的幾句話,我一直保存着呢!”
瀟琳琅聞言,起身走了過去,盯着電腦屏幕仔細地看了起來,果然發現上面有幾句話:“總裁,我想我們並不適合在一起,所以如果繼續糾纏下去,徒然增加彼此的煩惱而已!反正你只是因爲負責和補償纔跟我在一起的,那又何必呢?不如都放手,讓我們都去尋找真正愛自己的人吧!”
“你還別說,這幾句話跟我當時的心境蠻像的!”瀟琳琅忍不住誇讚了一句,只不過她的眼神是冰冷的,因爲她已經徹底弄清楚了,自己根本上了人家的惡當!被人當傻子一樣耍了三年!“只不過用你的話說,假的就是假的,這留信根本不是我寫的!我從來沒有給你留過這樣的言!總裁,看來我們都上當了!”
因爲早已猜到了這個結果,所以端木洌也不覺得如何意外了,攤了攤手說道:“如你所見,又是留信,又是戒指,又是瑞綺絲……所以我相信了,我以爲你跟安佑康私奔了。於是這三年來,我不停地找你,就是希望把你找回來,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現在看來,我們的確是被人算計了,而且算計得蠻狠的。不過琳琅,我還是不明白,當年你到底爲什麼突然跟安佑康離開?就算這一切都是計,但是你確實是跟安佑康一起失蹤了,這一點,你否認不了吧?”
瀟琳琅暫時沒有說話,因爲她還在思索,還在梳理整件事情的脈絡,而且她也需要時間來消化端木洌剛纔所說的一切。現在,她已經明白了一點,那就是當年從瑞綺絲嘴裡說出來的故事就已經有了兩個完全不同的版本。瑞綺絲跟自己說的是安佑康打電話給她,說他在老地方等着,讓瀟琳琅去見他一面。而瑞綺絲跟端木洌說的卻是,安佑康跟蹤她去了心苑,然後帶着她一起離開了。這個說法顯然是胡說八道,因爲當年自己明明是在老地方找到安佑康,並且一起離開的。
那麼,有沒有這種可能:瑞綺絲接到安佑康的電話之後,就來通知自己去見安佑康。當自己離開之後,她就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可以讓端木洌以爲自己已經跟安佑康私奔了,以徹底破壞他們之間的關係,她好從中漁利。於是,她便將計就計,故意將現場佈置成私奔的樣子,然後爲了更逼真,她接着又製造了假留信,並裝出她被自己扎暈的假象……
不,還是不對。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瑞綺絲在心苑所做的一切應該都是隨機的,那麼她又哪來的時間去製造這枚一模一樣的假戒指呢?難道是她早就做好了假戒指帶在身邊,好隨時準備拿出來派上用場嗎?這……這也太牽強了吧?
於是,問題就來了。如果跟自己所說的是實情,那麼瑞綺絲爲什麼要對端木洌撒謊?她爲什麼不直接說自己得到這消息之後就跑去找安佑康了,而要費那麼大力氣把屋子弄得亂七八糟,還弄了個假戒指出來把自己扎暈,然後又造了一份假留信,好讓端木洌以爲自己是從這裡跟安佑康離開的呢?是不是她覺得這樣做,更容易讓端木洌相信自己只是背叛了他,跟別的男人私奔了,而並不是因爲別的原因才離開的?
換句話說,她就是想讓端木洌以爲自己只是單純的私奔,而不是因爲惱怒端木洌廢了安佑康,所以才離開的。那麼,端木洌將安佑康害成了廢人這件事,瑞綺絲究竟知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當時安佑康明明沒有告訴過她實情。如果她不知道,剛纔那句“你是忘了端木洌對安佑康做過什麼了”又是從何說起?難道……瑞綺絲知道所有的事實?
各種各樣的念頭在瀟琳琅的腦海中一一閃過,一條思路終於漸漸地清晰了起來。而最終的關鍵,依然在瑞綺絲的身上,她纔是掌握着一切的那個人。瀟琳琅冷冷地笑了笑,終於開口說道:“是的,總裁,當年我的確是跟佑康一起離開的。只不過關於離開的過程,我這邊的版本跟你的版本卻有些不太一樣。”
“哦?”端木洌疑惑地反問了一句,“那麼,說說你的版本好了。琳琅,我有預感,只怕今天才是我們徹底解除誤會的時候。”
瀟琳琅抿了抿脣,依然略略有些猶豫。因爲在她的版本里,安佑康是被端木洌給廢掉的,這一點也經過了安佑康的親口證實。可是……不諱言,在端木洌的眼睛裡,瀟琳琅看不到絲毫暴虐殘忍的影子。她實在無法想象,端木洌居然真的能對安佑康下那樣的狠手,他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可是……萬一他是呢?俗話說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端木洌究竟是個怎樣的人,自己畢竟沒有完全徹底的瞭解,萬一那一切真的是他做的呢?那麼自己一旦提起,他就肯定會有所防備,如果他開始防備了,自己又怎麼可能再爲安佑康報那一刀之仇?
猶豫再三,瀟琳琅依然沒有拿出最後的主意,可是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到了什麼一樣,迅速起身來到自己的電腦前,拿過鼠標擺弄了幾下之後,一個清晰的聲音便立刻傳了出來:“氣死我了!差點說漏了嘴,還好我反應夠快……”
是瑞綺絲?聽到這個聲音,瀟琳琅不由冷冷地笑了笑,而端木洌的臉上居然也沒有絲毫意外的神色,淡然一笑說道:“這竊聽器的性能挺優良的,不但聲音清晰,而且體積小,不容易被人察覺。琳琅,你行啊!離開了三年,連這些東西都會用了,而且還挺精通。果然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瀟琳琅笑了笑,並不擡頭:“你看到了?”
“是啊,”端木洌點了點頭,並且注意聽着竊聽器裡的動靜,“剛纔你故意拉住瑞綺絲問她關於訂婚的事,其實不過是趁機把一個微型竊聽器裝入了她的衣袋中而已。我想,你已經對她剛纔說的那兩句忘了回來幹什麼云云之類的話起了疑心,是吧?”
“對,”瀟琳琅一挑脣角,勾出了一抹冷冷的笑意,“總裁,你還不是一樣?你也覺出瑞綺絲一定還有事情瞞着我們,是不是?”
端木洌還沒來得及答話,便突然聽到瑞綺絲接着自言自語地說道:“真是的!安佑康這小子真他媽是個廢物!他怎麼還沒有把瀟琳琅給弄到手?不會是假扮了幾次廢人,就真的以爲自己缺了點兒東西吧?媽的!當廢人還有當上癮的……”
剛說到這裡,竊聽器裡便傳來幾聲敲門聲,顯然是有人來找瑞綺絲了。於是瑞綺絲便過去開了門,接着傳出了有些交談上,說的都是公司的事情……
然而有上面那兩句話就足夠了!那兩句話彷彿兩枚重磅炸彈,同時在端木洌和瀟琳琅的耳邊炸開,將他們兩人炸得暈頭轉向,居然有好一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尤其是瀟琳琅,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瑞綺絲剛纔說什麼?安佑康是假扮廢人?那不就是說他……他所謂被端木洌害成了廢人這個說法,其實是……假的?他在欺騙自己,而且還一騙就騙了三年?這……這……
當然了,端木洌吃驚的程度也不算小。當日在瀟琳琅的單身宿舍裡,安佑康曾經親自讓他檢驗過,他明明已經是個廢人了呀,怎麼今天瑞綺絲會說他是假扮的呢?難道其中果然另有蹊蹺?照理說瑞綺絲的話可信度還是比較高的,因爲她絕對想不到瀟琳琅會在她身上放了竊聽器,所以她纔會不知不覺間說出一些秘密。那就是說,真的是安佑康在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