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夫婦兩人微笑着對端木洌點了點頭,金約翰更是溫和地拍了拍端木洌的肩膀說了下去,“洌,你辛苦了。”
“應該的。”端木洌點了點頭,俯身將那個巨大的皮箱提了起來,“我的車就在那邊,金總,我們回公司再說吧。”
金約翰點頭,回頭將跟在身後的兩個人叫了過來,對端木洌說道:“洌,這是我帶過來的傭人老餘和莫嫂,你都認識的,就不多做介紹了。來,上車吧。”
老餘名叫餘偉成,端木洌知道他是金氏夫婦的司機兼保鏢,據說身手很不錯,功夫一流。他雖然叫老餘,但實際上年齡並不大,也就三十五六歲的樣子。這人長得雖然不像金約翰那麼俊美,但也五官端正,眉目也還算清秀,挺有幾分看頭的。只不過這個人一向有些不苟言笑,看起來一副非常嚴肅的樣子,一雙眼睛總是機警地觀察着周圍的動靜,卻又並不給人一種很刻意的感覺,總之是一個非常稱職的保鏢。
至於莫嫂,她則是金氏夫婦家的傭人,而且在金家已經做了二十多年了。她夫家姓莫,所以大家便都叫她一聲莫嫂,至於她的真名實姓反而沒有人問起了。在金家,她平日就負責打掃房間和做飯什麼的,金夫人生了女兒之後,她就負責照顧瑞綺絲這位小姐。莫嫂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了,眼看就年過半百,所以念在她爲金家操勞了這麼多年的份上,金氏夫婦已經很少讓她做什麼體力活了。而且因爲早年的一場變故,莫嫂曾經爲金家立下了一件大功,而自己卻落得了個孤苦無依的下場。所以感念着她的恩德,金氏夫婦已經決定就讓她在金家養老算了。反正依金家的家世背景,要養這樣一個老人簡直易如反掌。
老餘和莫嫂分別向端木洌打了聲招呼,一行人便都鑽進汽車返回公司了。幸好端木洌的汽車夠寬敞,所以雖然載了這麼多人,卻並不顯得擁擠。只不過因爲有老餘在,端木洌便不必再辛苦負責開車了,所以坐到了後面的位子上。瑞綺絲有心想要跟端木洌坐在一起,卻又怕自己的企圖太過明顯而在下人面前失了身份丟了面子,所以只得跟藍若雲坐到一起去了。反正來日方長,要親熱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老餘開着車,平穩地向前行駛着。金約翰回頭看了看端木洌,含笑問道:“洌,最近公司在中國的生意怎麼樣?不過有你在我放心,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了。”
“金總過獎了。”端木洌含蓄地笑了笑,臉上的神情顯得非常謙虛,因爲他知道在這個一手創立了青花·蝶韻珠寶集團的老總面前,他還不怎麼夠資格狂傲,“這邊的生意您放心,我一直在盡心盡力地做,而且員工們也都十分努力,所以今年的利潤比去年提升了百分之三十左右。明年的形勢也很不錯,相信利潤方面一定還會有所提升的。”
“嗯,不錯。”金約翰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就知道你是最出色的。洌,我這次回國呢,主要是最近生意太忙了,都快把我這把老骨頭給累散了架了,所以才假借視察中國市場爲名,跟若雲溜回來休息休息,走走祖國的名山大川什麼的,權當是忙裡偷閒來旅遊了。所以你不用緊張,我不會雞蛋裡挑骨頭,硬是給你挑毛病的,啊?哈哈哈!”
說着說着,老頭子爽朗地大笑了起來,後面的藍若雲有些無奈地瞅了他一眼,也跟着微笑起來,笑容是那麼恬靜絕美,看了就讓人覺得舒服。端木洌剛剛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原本是覺得略微有些不自在的,但是看到金氏夫婦這親熱的笑容,他不由渾身一鬆,果然覺得舒服了許多,所以含笑說道:“是,我知道了。金總整天爲這麼龐大的一個集團打拼,累是當然的,也該適時地放鬆一下才是。”
說話間,端木洌不經意地一擡頭,突然從前面的反光鏡中看到了藍若雲如花的笑顏,儘管不是第一次看到藍若雲,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藍若雲嘴角那絲絕美的笑容雖然極淡極淡,淡得彷彿秋日午後的微風輕輕拂過臉龐那般不留幾絲痕跡,但卻意外地給了端木洌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居然讓他在第一時間就想起了同樣有着絕美容顏的瀟琳琅!怪不得人們常說凡是美人兒往往都有幾分相似之處,這話果然有幾分道理,像藍若雲和瀟琳琅,笑起來還不是一樣的絕美動人嗎?
呃……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總是把藍若雲和瀟琳琅聯繫到一起呢?真是莫名奇妙。端木洌自顧自地搖了搖頭,爲自己這些奇怪的想法而有些失笑起來。想來大概是因爲自己太長時間沒有見到瀟琳琅,以至於相思成癡,所以突然看到藍若雲這樣的絕色美女,就總是不自覺地聯想起瀟琳琅的緣故吧。只不過若是讓金約翰知道自己居然對着他的夫人猛流口水,想入非非,那麼他就不是雞蛋裡挑骨頭那麼簡單了吧?他一定會讓老餘拆了自己的骨頭的,嘿嘿……
端木洌只顧想自己的心事了,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瑞綺絲正在不斷地給金約翰使眼色,而且嘴巴還不停地動着,好像在跟自己的老爸說着什麼。金約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裝作十分隨意地樣子開口說道:“啊對了,洌,絲絲在電話裡跟我說,你們已經準備訂婚了,不知道你準備得怎麼樣了?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訂婚?端木洌愣了一下,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略略有些尷尬地看了看金約翰,他頓了一頓之後說道:“對不起金總,這件事情……我想我們還是回到公司之後,再詳細跟您談一談比較好。”
雖然端木洌並沒有說明要談的內容是什麼,但是從他表情和眼神中,金約翰還是可以明顯感覺出來他要談的內容跟自己預期的內容只怕是截然相反的,所以不由轉過頭跟藍若雲對視了一眼。但他畢竟是堂堂跨國集團的總裁,爲了不使現場的氣氛變得太過僵硬,他接着便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微笑着說道:“好,那就回去再談吧。”
自然,瑞綺絲聽到端木洌的話自是氣得雙眼圓睜,咬牙切齒,她纔不會顧及到還有下人在場,需要給自己和別人留幾分面子呢,所以接着便破口大罵了一句:“談什麼談?我知道,你就是爲了那個賤人,是不是?哼!那個該死的賤人!她……”
“副總,請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辭。”聽到她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侮辱瀟琳琅,端木洌立時便冷硬了一張臉,不過爲了不讓金約翰夫婦太過難堪,他的語氣還算是比較平靜的,並沒有變得疾言厲色,“琳琅是我的女朋友,不是什麼賤人,請你不要辱罵她。”
“我罵她怎麼了?她就是個賤人!”聽到端木洌居然當着自己父母的面如此迴護瀟琳琅,瑞綺絲更加氣急敗壞,若不是還在汽車裡,只怕她早就跳起來破口大罵了,“她那種女人有什麼好?整天就知道搶別人的男朋友……”
“絲絲!你太不像話了!”這一次不必端木洌開口,藍若雲已經臉色一沉,厲聲呵斥了一句,很有幾分“嚴母”的威嚴,“作爲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女孩子,是不可以說出這麼欠教養的話的!別說那位瀟小姐是洌的男朋友,就算她是個跟洌毫無關係的普通人,你也絕對沒有資格這樣辱罵人家!”
端木洌那樣欺負自己,如今自己的媽咪居然也不幫忙,反而胳膊肘往外拐,反把自己給罵了一頓,瑞綺絲心中自然不服,所以又氣又急地吼道:“可是媽咪!那個瀟琳琅真的很……”
“給媽咪閉嘴!否則媽咪家法伺候了!”藍若雲根本不容許瑞綺絲再說出什麼有失身份的話,所以厲聲喝止了她,不論神情語氣都是前所未有的嚴厲。看到這個樣子的藍若雲,瑞綺絲就算再怎麼不服氣,也不敢再隨便開口了。因爲在家的時候,她就怕這個母親,怕得不得了。別人家都是“嚴父慈母”,可是金家卻恰好相反,從小到大都是藍若雲對瑞綺絲嚴格要求,諸多限制,可是金約翰卻對這個女兒寵上了天,什麼都由着她。
藍若雲這幾句話說得非常公平公正,就連端木洌都不得不在心裡寫個“服”字。至少她並沒有像其他母親一樣,不問青紅皁白就護着自己的女兒,而是站在一個公正的立場上來評說這一切,單就這一點而言,她的內涵修養就跟她的容貌一樣出色,令人刮目相看。這樣想着的時候,端木洌的眼眸中便流露出一抹由衷的讚歎,點頭說道:“夫人,您……您的表現讓我覺得十分汗顏。跟您相比,我實在太差勁了。”
藍若雲微微笑了笑,衝着端木洌點了點頭說道:“對不住,洌,是我這個當母親的失敗,沒有調教好自己的女兒,讓她說出這麼傷人的話,我代她向你女朋友說聲對不起,你別見怪。”
“不敢不敢,夫人,您太客氣了。”縱然一向喜怒不形於色,藍若雲這幾句話還是讓端木洌受寵若驚,忙不迭地點頭爲禮,萬分誠懇地說着,“是我對不起副總在先,給了她一些錯誤的想法,所以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纔是。”
說話之間,一行人已經趕回了公司,然後上樓進入了端木洌的辦公室。將金約翰讓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端木洌隨着藍若雲等人坐在了沙發上,老餘和莫嫂則坐在了一旁。主人沒有什麼吩咐,他們自然也就不會多開口,安守作爲下人的本分。只不過相比較而言,老餘的確是在眼觀鼻、鼻觀心地站着,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而莫嫂則不住地偷偷打量端木洌,彷彿在測定一下端木洌是否配得上瑞綺絲一樣。
看到大家都已經落座,金約翰才微笑着問道:“洌,聽你的意思,你已經把那位瀟小姐找回來了,是嗎?”
“是的,”端木洌點了點頭,望向金約翰的目光中雖然有着淡淡的歉意,但卻坦然得很,因爲他的內心很坦蕩,沒有任何齷齪的想法,“金總,當初我曾經跟你們說過,我喜歡的人是瀟琳琅,所以我不會放棄尋找。如今……琳琅已經回來了,所以我……”
“放心,我們明白。”藍若雲先點了點頭,臉上的確有着一絲理解的神色,並未打算難爲端木洌,“說實話,洌,當初你打電話跟我們說那些話的時候,我們已經料到這樣的結果了。因爲你心裡已經有了別人,所以你是不會真正接受絲絲的。原本我就不贊成絲絲把感情放在一個不會喜歡她的人身上,可是約翰卻偏偏支持絲絲,這才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不過這樣也好,至少絲絲可以徹底死心了。絲絲,是不是?”
“我……我……”眼見自己的母親還在一個勁兒地偏幫外人,瑞綺絲又氣又急,只得將求救的目光轉向了最疼自己的金約翰臉上,抱着他的胳膊有是搖又是晃的,“爹地!你看看媽咪!我纔是媽咪的女兒嘛,她都不幫我!爹地我不管啦!我一定要嫁給洌,除了洌,我誰都不嫁!爹地你幫我嘛!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