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陣濃厚粘稠的情人味……”加護病房裡一定上演着一出無比肉麻的情人戲,斯圖陪着因過於疲勞而昏睡過去的朱嘉森在外面等着蕭遠悠出來,一邊胡咧咧:“該死的現充。”
吊橋之下出情侶,這次出生入死的經歷,且不管蕭遠悠那張特貧的嘴,只要他進去了,那小妹子哪裡還會有什麼尋死覓活。
“該死的現充……”
…………
蕭遠悠出來時,看到斯圖一臉淒涼的冷笑,不明所以。
隨後送朱嘉森帶着高橋上飛機回武夷山,總算了了他一樁心頭大事。
朱嘉森現在修爲全失,所幸的是高橋死裡逃生,大家都沒事是最好的,可惜蕭遠悠失去了一點自由——以男性角度來說。畢竟高橋作爲忍者,已經完成了這份職業該做的任務。她不願作爲花瓶活下去,但蕭遠悠寧願她作爲花瓶,也希望她能夠活下去。
“好認真的丫頭……”蕭遠悠帶着疲憊的苦笑從機場走出來,脣上還留着高橋嘴角的柔軟觸感。
機場外,斯圖已經等了很久。
他是個無辜人。
從頭至尾都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只是去找朱嘉森借了個電話,結果被先入爲主的蕭遠悠誤會、暴打一頓,之後也依然大氣,一句狠話都沒說,到現在陪着他等人、送人,然後又安安分分待到現在。
就算真是敵人,蕭遠悠要下手開打,心裡也得過意不去了。
蕭遠悠對他又重燃好感,甚至有些歉意:“斯圖先生,剛纔得罪了,很抱歉。”
“人之常情,我的曾祖父說過:沒有什麼比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更能迷惑人了。何況那是對你、對她、對那位高個兒,都感到難受的事實,我可以理解你的慌亂……”
“非常……感謝。”
現在纔看清楚,他是二十五歲上下的男青年,黑瞳、深棕髮色,身高比蕭遠悠高點。穿着一件水印荷葉的花襯衫,深色褲子皮鞋,挺時尚的打扮,但卻戴着一頂老式獵鹿帽,衣兜裡插着一支年頭頗久的石楠根菸鬥,對比度很突兀。
斯圖陪着笑:“咱們找個能坐的地方吧。”
“請。”
兩人到了一家環境相當安靜的商務特色咖啡廳,這種專供人談事的環境相當令人舒適。
“鶩遠先生要喝點什麼嗎?”
“不用,你隨意。”
“嗯……”然後他就這麼盯着點單看了十分鐘,旁邊的漂亮服務員的笑容都僵硬了,斯圖抱歉地擡頭一看:“要不然就不點了吧……我有選擇困難症……”
蕭遠悠腦袋一陣眩暈:“兩杯可可星冰樂,麻煩了。”
“謝謝。”那服務員跟斯圖同時道謝,都尷尬地笑了笑。
“鶩遠先生現在要幹嘛?”
“喝飲料。”
“很顯然,我的意思是問您現在的打算。”
蕭遠悠道:“剛剛多有得罪,所以我會說實話,相對的,請你也不要拐彎抹角,我不是很喜歡這種談判的氛圍。”
斯圖起身:“那我們換個地兒!”
蕭遠悠伸手:“不不不,趕緊了了吧,你是想說什麼,你是我接下來的對手,是想幹嘛?要打還是……”
斯圖搖頭如撥鼓:“nonono……要打得過我還談個什麼呀……”
他倒真如蕭遠悠所說,一點沒拐彎抹角。
“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認個輸。”
蕭遠悠:“呃……特地過來認輸,這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有的,我現在是一勝戰績。”他伸出左手食指:“你看看我認輸之後就是一勝一負,”他伸出兩根手指:“然而你就成功完成了前三戰,兩勝一平,成功晉級。”他把兩根手指指着自己:“然後我來邀請你加入我的小隊,我們一起再贏一場,這樣我就是兩勝一負晉級第二輪。”
他這樣推論,唯一的毛病就是——到處都有毛病。
從他認輸開始,蕭遠悠會不會接受是一碼事,接受之後加不加入隊伍又是一碼事,而且加入之後能不能幫他贏下一戰還是一個問題。
思考問題向來周全的蕭遠悠愣了,極爲認真道:“請問……你這個戰略的依據是什麼?”
他裝模作樣噠吧了一下沒點火的菸斗:“我是個偵探。”
我偵你大爺!
蕭遠悠整理了一下情緒:“呃……有沒有科學點的依據?”
蕭遠悠分析了他的思路——
斯圖打也贏不了自己,所以乾脆認輸,反正都是負一分,試試勸誘自己又不會懷孕,萬一成了還能獲得一強援。而不成的話,還不是個輸。
相同風險不同收益。
這樣理解的確沒問題,然而——
“我相信我的推理。”他的依據還是:“畢竟我是個偵探。”
我偵你二大爺!
“驚了!那是推理嗎?那只是你一廂情願的假設好嗎!”
“我從不假設例外,例外會打破調查的原則——我的曾祖父是這樣說的,所以我支持結果必然論。”
意思就是:我猜的一定對,沒有必要解釋。
“嗯……”
他這屬於胡言亂語,但蕭遠悠無話可說,因爲他的確打算同意斯圖的提案。
對自己來說,能夠毫無風險的拿下晉級資格,而且下一場的勝負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蒙受損失,這是對己方絕對有利的交涉。
誤打誤撞,居然讓他給蒙中了。
“這個偵探……”
人最聰明的地方在於知道自己蠢,所以人最蠢是在於覺得自己很聰明。但他作爲蠢人,卻沒有收穫到蠢人該有的敲打。應該是……運氣使然?
“可以,閒話不多說,我接受。具體方法呢?”
“ok,你現在把我幹翻,過一會兒就會裁決你贏了。然後你等我醒過來,咱們組個隊。”他友好的向蕭遠悠伸出了手:“雖然是鑽了規則的漏洞,但這比賽本來也沒什麼詳細規則,合作愉快。”
“嗯……”不含任何嘲諷意味,蕭遠悠出於好意地告誡:“辛虧你碰上的是我。”
要換個人估計把他打暈之後搶了他的皮夾然後扒光衣服就攜款走路了。
“我不怕你跑的——”斯圖喝了口飲料:“我只要跟着感靈二人組,就一定能再次遇到你。”
感靈二人組!那兩個混賬!
蕭遠悠語氣頓時陰狠起來:“你知道他倆的位置?太好了,你早該用這個作爲交涉條件——”
“不、我不知道。”
蕭遠悠一愕:“那你怎麼能跟着……”
他噠吧着沒點火的菸斗:“我是個偵探嘛……”
蕭遠悠:“……”
這個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