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不,他現在又是趙構趙九妹了。
也不是,絕不是趙九妹,他要做趙·真漢子·構。
對於這次穿越,他沒什麼不滿意的。
趙構名聲再差再壞,那也是歷史上的趙構,而不是如今的趙構。
歷經了前世的一遭,想到自己因爲時間不夠而生出的無盡遺憾,他心中就完全捨棄了‘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的那一套。
橫豎自己在這兒就只待了十年,考慮那麼長遠幹嘛?有不耐煩的懟過去就是了。只要把靖康之恥扛過去,再把眼下的錦繡大宋給懟的七葷八素的,那就齊活了。
而憑着他趙構康王的身份,還能懟不過誰啊?這裡可不是東京城。
他最滿意的就是這裡不是東京城,沒了那麼多規規矩矩壓制着的趙構纔是出柙猛虎,而不是籠子中被關着的猛獸。
雖然老趙家的王爺都挺沒實權的,趙老大的前車之鑑都擺在那兒呢。
眼下的當務之急那就是如何挺過這‘靖康之恥’!
這都要到靖康元年的十二月了,他記得第二次東京保衛戰,那可沒頂幾天,過年之後,很快就因爲郭京而稀裡糊塗的垮下來了。
要說這老趙家虧不虧,那真不虧。
什麼因結什麼果,從趙老二開始,老趙家就把華夏一路往溝子裡帶。他家人倒黴遭殃,被那啥,被糟蹋,被蹂躪,被挖墳掘墓,被腦蓋骨做骷髏碗,那都活該!
但再是活該,老趙家也是中國的皇帝,這侮辱落到老趙家身上,那也是落在了中國身上不是?
何況再說一點自私的話,趙構他也需要改變靖康之恥,給自己賺一筆大的不是?
保不準他21世紀的身體就會越來越好呢。
那是他心中永遠也不會忘記的痛。(熱愛身體吧,一個天天叫着減肥卻減不下的胖子)
直到天黑,他才甦醒來。
並沒有立刻大喊大叫,就看着帳頂想事情。
這裡是河北西路的磁州,知州是宗澤,宗澤手頭沒啥正規軍,但他卻已經着手招兵買馬,整兵備武。放言擁兵一萬五千軍,惹得趙桓都歡喜的很。
這可是個大才。
不僅趙構這個穿越者懂得宗澤的能耐,就是宋欽宗都知道宗澤不簡單。
現在在河東戰區,西路金軍攻勢兇猛,勢不可擋。宋軍已全線崩潰,潰不成軍,一瀉千里。而在另一個戰區即河北戰區,東路金軍長驅穿插,縱橫自如。雖然中山、河間等重鎮依然在宋軍手中,但都已成孤城,形勢也岌岌可危。
加之大小種等名將逝去,李綱等主戰派又被貶罰,趙桓也需要提拔新的人才來填補空缺。官聲極佳,能力也不俗的宗澤,就是這樣進入他眼中的。
金兵虎視眈眈,之前又圍繞着太原幾番廝殺,趙桓再是膽怯,對金兵也不是半點防備都沒有的。
主戰派代表何慄上奏,建議宋欽宗下旨,催發全國諸路勤王之兵。何慄說:“自去年冬天金人入寇,出我不意,故河朔諸州堅壁不戰,天下諸州有的勤王,有的沒勤王,陛下皆置而不問,恕其倉卒失措也。
今年自春夏以來,皆知金人必復深入。若天下諸州,有再不勤王者,以致大河失守,都城危急,則事平之後當行軍法。現今,金寇將逼近黃河,伏望陛下睿斷,下旨樞密院,疾速施行。若事平有功,則當以次推賞。自古及今,未有賞罰不果行,而能使人赴難不避者,惟陛下聖察。”
宋欽宗接受建議,下旨令天下諸州勤王,若敢遲遲不進,職官當以軍法從事。
更有宣撫司幹辦公事陶宣幹者,上書諫言:一、凡繳納金人首級者,應及時行賞。而現行政策是,作戰不統計斬敵首級情況,要等邊事平息後大家一起受賞,這樣做不利於調動殺敵積極性;二、對缺少軍器的州縣,趕緊調撥支援;三、對統制官與戰士的犒賞,應改爲七日一次;四、召募有武勇使臣和戰士守城,由制置使司安排食糧;五、請給付兩面軍旗,用於招集潰散軍兵,每招集五百名,應減二年磨勘;六、迅速調撥軍馬增援前線;七、對缺少錢糧的州縣,趕緊組織運糧送錢。
而趙桓雖然沒有全盤採納,卻也採納了陶宣幹兩條建議:一、令宣撫司對缺少軍器的情況進行統計,從現有有軍器的州縣調撥使用;二、給了兩面軍旗,令他去前線(平陽)招集潰散軍兵、有武藝的使臣以及勇士,並給他配備各十名招募人員。
但是因爲平陽府官吏皆棄城而逃,比如平陽府經略使林積仁、都統制劉銳,留在城內的居民軍兵遂開城以降。
陶宣幹自己也只能落荒而逃,跑回東京城,落得一個好發大言而無實用的爛名聲。
趙構之前在相州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金軍從大名一帶渡河南下,兵鋒都快殺到東京城了,那麼,他爲什麼還要從相州繼續北上磁州?
就是因爲要考察磁州的宗澤。
之前金兵南下,宗澤便招兵買馬,號一萬五千軍。
這消息報上東京城後,趙桓自然就聞之大喜。
但實際上宗澤手中別說一萬五千軍,就是五千軍都沒多多少。趙構帶着皇命來到磁州,第一件事就是要看軍寨情形,滿打滿算卻也只有六七千人,宗澤回說其他軍兵皆請假回家洗濯去了,若是敵軍至,則立即召集。
趙構當時就覺得宗澤在說謊,但他並不想揭穿。
而現在他就更覺得沒必要捅破這個謊言了。
宗澤縱然是說謊了,那也握着六七千兵呢,這些可不是大宋的禁軍,可是用磁州武庫的軍備武裝起來的本地鄉勇義民,戰鬥力反而該在宋軍之上的。
而且對比趙宋如今的情形,宗澤人只把手頭的兵馬誇大倍餘,這已是難能可貴了。
眼下最關鍵的是趙構沒調兵遣將的權利。
他記得挺清楚的,金兵再次包圍東京時,趙構受命爲河北兵馬大元帥(《宋史·本紀》稱趙構爲天下兵馬大元帥),宋廷令其率河北兵馬救援京師,但他卻移屯北都大名府(今大名市),坐擁十萬大軍而袖手旁觀,繼又轉移到東平府(今屬山東省),以避敵鋒。
然而磁州的趙構卻是沒有半點權利,他現在就是一親王而已,被宋欽宗派去金營議和求和的。
宗澤不希望趙構繼續去金營,那是出於一個臣子的本能,不希望白白叫金兵手裡多出一個親王攥着,因爲他覺得趙構再去金營,一點作用都不會有,而不意味着他就會聽命於趙構。
所以,趙構現在真什麼都不能做,一切都要等到東京發來消息後才能施展手腳。
“殿下,王相公求見!”
趙構起身後喝了一碗湯藥,又進了兩萬米粥,就聽曾擇前來稟報。
除了藍珪和康履之外,這人算是他跟前第三得用的宦官了。
“王相公?刑部尚書王雲?”自己出行的副使。
“那還不快快有請?”趙構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