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走肉一般晃到了夜幕降臨,她走不動了,停下腳步,才發現自己到了一處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些日子過的渾渾噩噩,總是一個人在路上漫無目的的閒逛,今天這樣的情形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回過神來想要打車回家去,等了半天才發現這裡根本就沒有出租車經過。
她擡頭四望,街上兩邊都有矮矮的商鋪,商鋪後面是破舊的老房子,一條大馬路中間用綠化帶隔開,可是綠化帶裡一顆植物都沒有,光禿禿的全是乾裂的泥土。車輛經過,灰塵飛舞。
這樣破敗落後的地方,她這輩子都沒看到過,沿着路邊又走了一會兒,欣喜的看到有一個鏽跡斑斑的公交路牌,她跑過去一看,上面僅有的兩趟班車都已經下班了。
身邊一個抱着孩子的婦女經過,她連忙攔住那人,“你好……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爲什麼這麼早就沒有公交車了?”
那婦女操着當地的方言咋咋呼呼的說:“這都**點了,鎮上能有什麼公交……”說完疑惑的問,“你是哪裡人?”
陶婉如尷尬的笑一下,“我就是本地人,不小心迷路了。”
“哦。”那婦女點點頭轉身要走,又被她趕緊攔住,“那個,請問……你們這裡有可以坐車的地方嗎?”
“你要去哪裡?”
“市區。”
那婦女嘀嘀咕咕說了什麼,而後擡手指着一個地方,“你看到那個小車站了吧?那裡可以包車。這麼晚了,鎮上沒有班車去市區,你只能包車過去。”
陶婉如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那個空曠的地方確實停了幾輛半舊不新的麪包車。不管怎樣,能有車回市區就好。
“謝謝,謝謝你啊!”她連連道謝,忙不迭的朝着“車站”走去。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她看看時間都八點半了,連自己都驚訝怎麼可能在大街上晃悠了兩個多小時。
從來沒有走過這麼多的路,腳下穿着一雙小高跟,平日裡上班踩着覺得挺舒服,可這會兒知道自己不停歇的走了兩個多小時,才察覺到一雙腳都要斷了,腳趾頭也磨得火辣辣的疼。
快步走了一段,腳疼的越發受不了,她在路邊找了個地方坐下,脫鞋一看,才發現除了腳趾頭磨破皮了,連腳掌都走出了兩個血泡。
再次擡頭看看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才知道千島市還有這麼落後的郊區。這周圍連個便利店、小賣部都沒有,她想要買幾張創口貼都沒辦法,休息了一會兒,只好從包包裡翻出一包紙巾,把腳趾頭磨傷的地方都包好,又小心翼翼得把鞋穿上。
一站起身,才邁出一步,兩隻腳俱是火辣辣的疼,比休息之前還難以忍受。皺着眉忍着痛繼續前行,她一瘸一拐的模樣引得過路人都好奇的多看兩眼,可她也無暇顧及了。
好不容易到了那個所謂的“車站”,一個光着膀子叼着煙的黃毛青年迎上來,大咧咧的問:“怎麼,坐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