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起婉如,想到除了早上那通電話,兩人再也沒有聯繫過,他心裡不免愧疚,便又拿出電話打過去。
陶婉如雖然睡下挺早,但心裡懷着事,也一直沒睡着。
手機一響,她連忙翻身過去從牀頭櫃上摸了過來。一看果然是他,立刻接起。
陸君浩見她接電話的速度這麼快,不由得心裡一喜,道:“還沒睡?”
她低低軟軟的回答:“睡不着。你呢?還在忙?”
“嗯。”
她一聽頓時心疼,“幹嘛那麼辛苦啊?昨晚連夜回去,恐怕也沒休息,今天還忙了一天,現在還不睡,當自己是超人嗎?!”
“沒事,還不困。”他溫聲迴應,又問,“你呢?今天玩得開心嗎?”
“還不錯……”其實是不開心的,因爲一直掛念着他,可又不敢打電話打擾。
“可是聽你口氣好像不開心的樣子?”聽出她語調怏怏的,帶着敷衍的意味,男人一下子猜出。
“沒有啦……就是擔心你,別的都挺好。”
他心裡溫暖了一些,安慰着說:“我這邊沒事的,你照顧好自己就好。”
“嗯。”
“明天回來吧?”
“嗯,下午四點的航班。不過,你這麼忙,不用你來接我了。”她說着狡猾一笑,“我偷偷告訴了百合的男朋友我們回程的時間,他明天肯定會去機場的,我坐順風車回來就好。”
陸君浩笑了笑,“你好意思當電燈泡?”
“偶爾一次嘛!而且我撮合他們合好,送我一程做爲回報總沒什麼的吧。”
陸君浩點點頭,卻是道:“我看情況吧,能抽出時間就一定過去。”
“嗯,不要勉強。”
兩人還沒掛電話,又有小**匆匆忙忙的跑過來,陸君浩聽到腳步聲滅了手裡的煙,回頭看到小**一臉焦急,便已經明白過來。
“婉如,你先休息吧,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他說完話就斷了線,陶婉如原本還準備叮囑他愛惜身體的,還未來得及開口,話筒裡已經是一片忙音。
到底是什麼事情,都晚上十點了他還忙亂成這樣?難不成是陸家爲了反對他們在一起,打壓他的事業嗎?
陸君浩轉身過來,小**也正好站定,有些喘息道:“陸先生,楊警官的情況不好,主治醫生請您馬上過去一趟,需要籤病危通知書。”
又是病危通知書。
一天之內,已經是第三次病危通知書了。
陸君浩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我們過去吧。”
楊辰浩因爲術後嚴重感染而再度陷入危險之中,醫院緊急召來各路專家會診,進行手術。
半夜時分,楊玉榮醒來無眠,見大兒子不在病房外的小客廳,忽的想到什麼,匆匆忙忙趕到了重症監護室,得知小兒子又進了手術室搶救。
踉踉蹌蹌趕到手術室去,陸君浩遠遠看到母親,忙迎了上去,“媽,你怎麼起來了?”
楊玉榮看着手術室的方向,渾身顫抖,話都說不完整,“君浩,君浩,你弟弟怎麼樣了?是不是……”
手術已經進行了三個小時,可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陸君浩心裡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可還是安慰母親道:“媽,沒事的,醫生還在搶救中,現在一切未定,還有希望。”
“還有希望……”楊玉榮身子軟下來,陸君浩忙扶着她在一邊坐下,“媽,你一定要振作啊,辰浩會沒事的。”說到後來,連他自己的聲音都粗噶起來。
母子倆正相對無言時,緊閉的手術室門推開,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我弟弟……”
“暫時挽回一命,但情況依然不容樂觀,還需要嚴密監護。”深夜手術,醫生也有些疲憊了,說完這話安慰了幾句就轉身離開了。
楊玉榮一聽兒子暫時沒事,鬆了一口氣,淚水大顆落下。
陸君浩一直緊懸的心也稍稍放下一些,站在原地頓了頓,才轉身扶着母親回病房。
整整一夜,陸君浩又是半睡半醒的狀態,生怕再接到醫院的病危通知書。好在,黎明到來時,並沒有噩耗傳來。
探病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包括**和政府部門的領導,也過來探望了幾次,拜託醫院一定要全力以赴,挽救英雄的生命。
下午,陸君浩想到婉如要回來,而自己又抽不出時間去機場,便給林平打了電話,讓他過去一趟。
陶婉如回到千島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跟夏白何說說笑笑的出閘口,遠遠就看到捧着一束玫瑰花的範越彬站在人羣中等候着。
夏白何一眼看到那人,先是大吃一驚,隨後臉色緋紅,轉頭憤憤盯着身邊的陶婉如,“是你跟他說我們什麼時候回來的吧?”
陶婉如見她像是要逃跑的樣子,連忙拉出她往外拖,“哎呀,人家都這麼有誠意了,你就原諒一次嘛!”
“他都跟我提分手了,我爲什麼還要原諒?好女不吃回頭男!”
“談戀愛嘛,誰不是分分合合的,走吧走吧!人家臉皮也薄,恐怕還是第一次拿着玫瑰花來機場接人,你就給點面子吧!”
陶婉如拉着夏白何往外走,包裡手機響起來,她以爲是陸君浩打來的,連忙翻出來。
“喂,林助理。”見來電不是陸君浩,她心裡已經明白,恐怕他還是走不開吧,心情不由得沉重了一些,“嗯,飛機晚點,我剛剛出閘口……哦,好的,好的,那你不用進來了,我行李不多,我去找你吧!”
合上電話,兩人也已經走到了範越彬身前。夏白何板着臉扭過頭去,高傲的如孔雀一般,陶婉如想着林平等候已久,將她往前一推,交差了,“好了,有人來接我,我就不跟你們當電燈泡了!你們倆好好談談吧!”
她轉身就跑,夏白何攔都攔不住,只好應付面前捧着玫瑰花的“前男友”。
路上,陶婉如幾經猶豫,還是問林平:“林助理,是不是公司最近出了事情?”
林平也知道她想打聽什麼,但既然老闆沒有告訴她,他自然也不能說,便爲難的道:“……不是公司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