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三年多時間裡,他活的像一個行屍走肉,沒有思想。
每日以過去的回憶溫暖着逐漸冰冷的自己,夜是那麼的長,長的沒有酒精,他就睡不着。
只有每天,泡在酒罈裡,他才能睡着,才能在睡夢裡與她相遇。
“慢慢……”
喝了三年多的酒,權少白的聲音變得沙啞,整個人也早已不是以前那樣的意氣風發。
對於權少白來說,李慢慢就是他的主心骨。
失去了這根主心骨,他甚至連活着的勇氣都沒有。
想到自己的兒子,想到李慢慢有多疼愛自己的兒子,他又捨不得去死了。
如果他死了。
那麼,他們的兒子就會成爲孤兒。
儘管權澤宸並不待見他。
權澤宸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李慢慢和權少白,整整三年,沒有任何的變數,偏偏風默默的一個電話,讓這兩人重新走到了一起。
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就是命運嗎?
兜兜轉轉,無論有多麼的努力,最終一切還是會回到了原點。
“媽咪,你們回酒店吧,就算你們在這裡,於事無補。”
權澤宸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太多的事情,堆到了一起。
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的梳理一下和風默默的關係,就已經被推入了一個未知的旋渦。
李慢慢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寶貝兒子,“兒子,別擔心,小水滴會沒事的。”
誰都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安慰一個人的語言是多麼的蒼白,她們永遠都不是權澤宸,永遠都不知道他放在心尖尖的小水滴承受了多少的痛楚,而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無能爲力。
“媽咪,我沒事的,就算把這個地球一寸一寸的翻過來,我也會找到我的女兒的。”
權少白和李慢慢出了警局。
在車上,權少白有許多的話想要問李慢慢,李慢慢都表現出一副拒人與千里之外的表情,這三年多的時間裡,她過的自由自在,也記起來了過去的一切,更重要的,她的身邊,多了一個人的陪伴。
比起過去的那一種驚心動魄的日子,她更喜歡現在這樣平淡如水的生活。
她老了。
老的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愛一個人。
她只想,能夠有一個人,陪着她看日出日落,晚飯後在街區的公園散步。
她的願望,是平凡而樸實的。
她所追求的,就只有這麼簡單而已。
而這些,她身邊的這個男人,永遠都不會滿足她。
他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他只會自以爲是的把他認爲好的東西強行的架到了她的身上。
她是一個人。
她一點也不想被束縛了。
……
……
風默默的暈倒,是因爲急火攻心,救護車將她送到醫院,醫院打了一些點滴。
莫北夫婦一左一右的坐在病牀前,看着自己的寶貝女兒。
不要說風默默。
就連她們倆人剛知道小水滴是自己的外孫女時,也不由的激動萬分。
這,怎麼會這樣的呢?
她們都以爲,那個孩子,在一出生就已經離開了。
卻不曾想到,她活了下來。
活的好好的。
“爹地,媽咪……”
風默默醒了過來,入目的是一片雪白燈光,晃的她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來,她扭過頭,看向莫北夫婦。
“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現在給你叫醫生?”
莫北關切的摸了摸風默默的額頭感覺到她的體溫和平常一樣。
“小水滴她,有消息了嗎?”
她沙啞着嗓音問道,小水滴有消息了嗎?
她努力的想要回想着小水滴的模樣,可她漸漸的發現,她和小水滴見面的時候,並沒有認真的認真的去看過那孩子的臉,她甚至記不起來,她的女兒長成什麼樣?
這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情。
風默默突地捂着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到底做了什麼事?
爲了自己的愛美,弄丟了自己的女兒。
她比權澤宸可恨一千倍一萬倍,如果她不洗臉,如果她看着小水滴,如果小水滴拉她的時候,她能回過頭,或許小水滴就不會消失不見了。
她弄丟了她的女兒。
這全是她的錯。
她一直以爲這個小水滴是假的,是代替了自己的小水滴,故而在心裡也種了一根刺。
起初的時候,她甚至想把小水滴送走,不要讓這個冒牌的小水滴打擾她們平靜的生活。
她越想越生氣,越想越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心肝最黑的女人,伸出手狠狠的打了自己幾巴掌,這樣的疼,有什麼用呢?又不能救回自己的女兒!
“默默,媽咪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可你也不能這樣對待自己,你這樣對自己,媽咪的心,也會疼……”
對於風洛洛來說,風默默也是她的寶貝女兒,看着自己寶貝女兒這樣,作爲一個母親,心怎麼會不疼呢?
當然會疼,會疼的呼吸都是痛的。
“媽咪,我錯了,我不該提出離婚的。”
三年前,如果她等權澤宸把話完,這一切會不會不一樣的?
三年後,安娜說過小水滴和她很像。
就連權澤宸也一次又一次的強調小水滴是她的女兒。
她當時做了什麼?
她從未把小水滴放在心上!!
是她的疏忽造成了這一切。
她不配做一個媽咪。
不配。
莫北抱着風默默,“好了,發生這樣的事情,是大家都始料未及的事情,我們還是想想看,怎麼找到小水滴比較好……”
“好。”
風默默淚流滿面,看向風默默和莫北。
這是她的爸爸媽媽。
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無論發生任何事,他們都會無條件的站在她的這一邊,包容着她,寵愛着她。
“我們去阿城哪裡吧!”
風默默用手背抹了抹眼淚,狠心的抽掉了手上的針頭,這樣的情況下,風默默和權澤宸根本就不可能去阻止啊。
只得陪着風默默回到了權澤宸所在的地方。
當地的警方,正在地毯式的搜查,大家都已經忙碌的不可開交。
林寶兒坐在沙發上,膝蓋上放着筆記本電腦,看見風默默的模樣,冷哼了一聲,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