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明白過來之後，青春的傷痛，卻已經不能平復。
禮服師的軟尺在她的身上比劃來比劃去，“佟太，你的命真好，可讓我們羨慕死了。”
“什麼？”
湯小野不解，只有一面之緣，那有什麼命好不好之說。
禮服師小心的說道，“前些天，佟少來店裡，已經把畫冊上能夠刪減的都減了，說有些不是你喜歡的風格，沒有必要讓你浪費時間……”
湯小野的目光，看着坐在沙發上隨意的翻着婚紗照的佟亦修，“他什麼時候來的？”
“就昨天吧……”禮服師說。
湯小野心疼不已，他如此的遷就着自己，知道自己不喜歡擺那些僵硬的poss，便主動取消掉婚禮照的拍攝。
知道自己可能不喜歡的款式，便提前改了過來。
鐵鐵，你的好，我該拿什麼來回報？
給湯小野量完之後，禮服師一一記下尺寸，又給佟亦修量了起來。
“小野，你要是覺得有些悶，就去附近走走，呆會我弄完之後，再給你電話？”
佟亦修看着湯小野，貼心的建議道。
湯小野搖搖頭，“我等你，等你弄好了，我們一起去逛逛。”
她很想很想和一個心愛的男人去逛街，他拎着帶子，豪氣的付款的樣子，一定會很讓人着迷。
以前，她愛上天璽的時候，他不會陪自己，沒有時間，很忙，後來，就更沒有這樣的機會。
現在，有了鐵鐵，他會，而且，他不會拒絕。
“嗯，那你等我。”佟亦修含笑應道。
她坐在沙發上，低頭看着手上的素戒，再看看周圍，四處擺放着的高級婚紗，再確定，她真的要嫁人了。
嫁給鐵鐵，這一次是，她自己的選擇。
不爲任何人，只爲自己。
心裡，有一股失落感。
“好了，我們走吧。”佟亦修的大手，放在她的眼下，她一怔，將自己的素手搭在上面，溫柔的問道，“這麼快？”
“怕你等及了，再說，反正等初樣回來之後，還要再來量一次。”佟亦修一心想給這個婚禮最完美的一切，禮服自然成了重之重。
湯小野站了起來，微笑的和店裡的人員告別。
出了店裡，她們情意綿綿的在路邊隨意的走着。
綠樹成蔭，兩個人倒也不心急，有說有笑的，熱戀中的人，大多都是這樣的。
“鐵鐵，你看，那件阿狸服，靈兒穿着，好不好看？嗯。”
湯小野的目光，被一家店鋪櫥窗裡的阿狸服所吸引。
紅色和白色的小狐狸的樣子，很萌，很可愛。
佟亦修順着湯小野的目光看了過去，嘴角上彎，“或許，你穿會更好看。”
“鐵鐵，我已經老了，不能賣萌了。”她笑，兩個人同時邁開步子，朝店裡走了進去。
店門打開，電子的問好聲，“歡迎光臨……”
“老闆，那個阿狸服，有六歲小朋友穿的麼？”
她問，聲音清脆，如同珠子落在玉盤上一般。
從櫃檯裡擡起一顆腦袋，看見湯小野有些吃驚，遲疑的喊着，“項太……”
“慕之晴……”
湯小野看着那個很熟悉的人，一瞬間，有些驚異，臉色也變得不如剛纔那麼平和，微笑也漸漸收斂了起來。“好久不見，還有，我已經不是項太了。”
“對不起。”慕之晴看着湯小野，也看見她身邊的佟亦修，帶着歉意說道。
當年的事，她不知道發生的如何？
“都過去了，這家店是你開的？生意怎麼樣？”
短暫的吃驚過後，湯小野開始問道，她環視這家店裡，是一個雜貨鋪子似的，凡是能想到的，這裡基本上都有。
有衣服，有玩偶，有餐具，有電器，五花八門，看着有些雜亂，卻有生機盎然。
“你們坐。”
慕之晴將她們帶到一處沙發，亞麻的質地，灰白的顏色。
兩對雙人沙發，相對着，中間放着一隻原木的小桌子，桌子上面，有一瓶不出名字，開着零星的幾朵白色的小花。
她們坐了下來，慕之晴又拿出一套茶具。
白瓷，素淨的顏色，茶葉在清水着飄浮着，綠色一抹。
“你最近好嗎？”
她問，當年之事，是她的錯。
如果她沒有自私的去買下她的孩子，那麼，她的孩子，也該有靈兒大了。
或許，靈兒也有一個小哥哥，或是小姐姐。
慕之晴在對面坐了下來，“我還不錯，你們在一起了？恭喜你們。”
無名指上的那枚素戒，讓她很欣喜，她曾經深深的自責過。
“嗯，謝謝，之晴，其實，應該是我說對不起，那時的我，太任性，太自私，也讓你承受這麼多的傷害。”
湯小野誠懇的道歉。
佟亦修對於她們倆之間發生的事情，並不太清楚。
“你不是說了麼，都過去了，向前看，纔是活着。”
慕之晴笑，手握着茶杯，香氣繚繞。
氤氳的霧氣，籠罩在她的臉上，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讓她有些着迷。
“之晴，我和鐵鐵快要結婚了，歡迎你來參加婚禮。”
或是查覺到慕之晴有心事，她便輕鬆的邀請。
慕之晴一愣，看着佟亦修，心想，這婚能結成麼？“好，沒問題。”
“那，那個阿狸有小號的麼？”她問，的確好糾結了。
真想給靈兒買回去，靈兒穿在身上，一定好可愛，好可愛。
“好像有，不過，暫時沒號了，你給我個地址，等我有了，給你送過去。”
慕之晴爽快的應道。
湯小野也同意這個建議，順手拿過一隻筆和紙，輕輕地寫下她現在的地址。“諾，給你，上面有我的電話，你空閒的時候，一起坐坐。”
“嗯，好。”慕之晴應道。
出了慕之晴的店面，兩個人繼續往前走着。
她的心情有些不好，真的不好。
“鐵鐵，你覺得不覺得慕之晴好像有許多心事似的，那雙眼睛，也太憂鬱了。”她問。
佟亦修看着她，“她有心事，你也幫不了。”
“鐵鐵，我並是如你想像中的那麼美好。在六年前，當我知道她懷上天璽的孩子之後，我拿了一千萬，讓她去流產了，你說，我是不是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