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旖旎幻想和粉紅色少女心,都在這句話落下的時候粉碎得徹底,夏妤換上冷淡臉,坐回了身子。
她還是保持沉默好了,和這個舌頭淬毒的男人聊天,簡直就是在扼殺她的幽默和青春。
除了這不算很美好的插曲,其他一切都不錯。
搖晃的足以坐兩人的吊椅,筆電上還在放着的愛情喜劇片,遠處出來的風,她眼間搭上的手。
其實每一處都很好。
隔天清晨,男人便起牀換上一身休閒服,在夏妤困得睜不開眼睛的時候,下樓去弄早餐。
等到夏妤起牀時,那人已經做好了兩份中式早餐,還在別墅外圈做了個熱身運動。
夏妤穿着純棉的白色睡裙下樓,路過廚房時看見肩膀上搭着一條毛巾,仰頭喝水的男人,圓潤的喉結隨着他的動作,而上下滑動。
白皙俊雅的臉上,出了一層薄汗,夏妤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那男人已經擰緊了礦泉水瓶子。
沖人不冷不熱地道了句早安,拿起肩膀上的毛巾,隨意而自然地擦乾淨臉上的汗漬,擡腿往樓上走去。
夏妤看着人離開的背影,楞楞道:“早上好。”
回神時,哪裡還有那個男人的身影。
“少奶奶,請去客廳用早餐,今天的食物皆是少爺親手準備。”不知何時出現的吳媽,朝人極有暗示性地挑眉。
在這裡待了許久,伺候着少爺也有了不少年歲,可如今的少奶奶,是少爺親自帶回來的第一個女人。
現在,還遷就着人有了許多個第一次。實在是可喜可賀。
夏妤在吳***暗示下去了客廳,看着擺放在餐桌上的三鮮粥,和其他用來調味的小菜時,忍不住挑了挑眉頭。
她昨晚隨口說過想吃三鮮粥,自己都沒有給放在心上,而那男人卻這樣沉默着給了他一個驚喜。
拉開椅子坐下,夏妤嘗着色樣俱全的粥,心想:還真是悶騷啊。
她粥喝至一半,那上樓的男人才姍姍來遲着在她的對面落座,身上帶着沐浴後的香氣,清清涼涼的猶如他這個人一般。
男人拿着勺子慢條斯理地喝粥,每個動作都像是那些教導禮儀,上了年紀的阿姨,所該擁有的正式。
然而那張臉,實在秀色可餐。
在心底忙唸叨幾遍色即是空後,夏妤道:“粥很好喝,謝謝你。”
夜桀澈眼皮未擡,嚥下嘴中的粥後,拿起一旁的餐紙擦拭了下嘴,“不用謝,本來也不是因爲你。”
那副該死的高高在上的語氣,能將毫不知情的人給氣的半死。
夏妤深刻的感覺到,那些不信任他的人,也許都是敗給了他現在這幅漠不關心的冷淡嘴臉。
被千里冰封以後,怕是沒誰還會上趕着找虐去貼人冷屁股。
夏妤單手撐着身體,往前傾,伸出另一隻空閒着的手,挑起男人的下巴:“嘖,我就喜歡你這幅傲嬌的樣子。”
“誰給你的熊心豹子膽?是想以後成爲殘疾人討生活?”夜桀澈配合着人擡頭,吐出的話,卻是字字夾雜着寒意。
“真是專橫的人。”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男人皮笑肉不笑:“等你有了專橫的本事,你就會知道,被別人這樣說的時候,相當於一種讚美。”
就好比別人罵你,有錢了不起啊。
“……”夏妤忙收回手,在那人拿起一旁的刀叉時。
……
吃完早餐以後,夜桀澈還真沒有去公司,而是陪着最近開始,需要做檢查的夏妤一同去了醫院。
像是霸佔着最好的資源般,來接待他們的照舊是韓雪,許久未見,她好像也沒多大的變化,只是眉眼間藏着一抹鬱結。
韓雪領着他們上了自己專屬的樓層,忍不住打哈切道:“最近醫院來了不少高官病人,我忙得差點合不攏腿。”
“我記得你的工作好像不是張腿。”夜桀澈在一旁提醒道。
自從上次夏妤和她聊過一通以後,她對夜桀澈說話時,總會不自覺陰陽怪氣起來:“嘖,不就是個誇張點的比喻嗎,別較真。”
迎上男人挑起的眉梢,還有眼底暗暗流動的神色時她連忙將那莫名其妙的骨氣給拋開。
“阿妤,按照我現在狀態,一沾枕頭就能睡着,我就給你介紹一個最近新收的徒弟檢查好了。”
夏妤看着人臉上掩蓋不住的疲倦,道:“沒問題,要不然你先休息一會吧。”
“哪有那麼容易餓事情。”韓雪搖頭笑了笑。
樓層到,三人相繼着走出電梯,原先就準備好了地方,只等着人趕過來直接檢查,所以一時間做下來,很快就完成。
不過一會檢查報告便出來了,身體各項指標多數皆爲正常,只是血壓低了一點,需要好好補。
當韓雪念出低血壓這事時,夏妤能明確感覺到男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他一定是想用眼神譴責她。
譴責她當時還覺得,夜桀澈讓楊嬸往餐桌上弄補血神器時,認爲他是在整人。
當下只能眼觀鼻鼻觀心。
韓雪瞧着兩人間的互動,說不羨慕是假的,可她卻也明確知道,這幅情景的背後,兩個人心底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頓時間,有些惋惜起來。
不過也幸好,夏妤不是從小就認識夜桀澈,不然像她和夜絕一樣,每天做着長跑馬拉松的賽事,那得多麻煩。
做檢查時,還給人腹部拍了個四維彩超,五月末快六月的孩子,已經能夠看清楚模樣。
在那張打印下來的照片裡,夏妤看見捲曲着身子的小孩,緊閉着眼睛在吸允着大拇指。
“你覺得孩子像誰?”回程的車上,夏妤拿着四維彩超圖片,問身旁沒多大表示,卻一直有認真看的男人。
然後她便聽見那人再次開始發揮毒舌,“只要不像你,其他什麼都好。”
夏妤瞪大着雙眼看他,皮笑肉不笑着問道:“那要是還真不巧,辜負了你的想法,孩子像我怎麼辦?”
自始至終都波瀾無驚的男人,在想着回答她這個問題時,皺了眉頭,“那也沒有辦法,我就勉爲其難一樣寵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