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海峰找胡斌談話的時候,木川市委常委會也在照常進行,在這次的常委會上,關於教育局長的人選,並不是最主要的,大家討論得最熱烈的,自然是原漿保健酒的分配問題。總共才一百箱,現在朱代東已經動用了十幾箱,剩下的八十多箱,有二十箱將送給省委、省政府。還有三十箱要送到中央的有關部門。剩下的三十多箱,纔是由市裡自由支配。
可就算是這樣的分配方案,最後也搞得差點沒辦法完成。原本有常委提議,周保寧與朱代東,應該多一點支配權。周保寧是市委書記,一把手多拿一點,別人也不會說什麼。而這酒又是朱代東炮製的,可以說這些酒,都屬於朱代東。
但是大部分常委這次的態度卻很堅決,因爲時間的推移,現在知道原漿保健酒功效的人是越來越多,木川市的幹部,也體會到了,這種酒特別的難搞。朱代東又在會上坦言,這酒最快,也要幾個月之後,而且產量不會很大。如果能在年前炮製出來,那就是大家的運氣。
對於這樣的物質分配,周保寧與朱代東自然不好以勢壓人,最後有人提議,既然無法按照箱數來分酒,就只好按照瓶數來分配。至於市委機關事務管理局和市政府機關事務管理局,一瓶也沒有拿到。朱代東與周保寧商量之後,每人都拿了一箱給機關事務管理局。可是這箱酒,什麼時候用,用在什麼人身上,必須要經請示他們之後才行。
至於後面教育局長的調動和任免,反而不是什麼重要的議題。所有的常委都知道,從楚都調胡斌來木川,是朱代東的意思。剛纔大家都得了朱代東一個人情,現在馬上就讓他們出言反對這件事,恐怕沒有人能說得出口。胡斌擔任木川市教育局長的事,經過全體常委會舉手表決,以全票得以通過。
當朱代東給元騫振打電話,通知他木川市委已經通過決議,任命胡斌同志爲木川市教育局黨組書記,並且建議市人大常委會,增選胡斌爲教育局局長的時候,元騫振特意看了看時間,才十一點鐘。木川市委常委會的效率還真高,此時他不方便告訴朱代東,現在楚都也在召開市委常委會,可是他還沒張嘴,朱代東好像就已經知道了似的,主動提出,中午的時候再打電話來。
其實朱代東給元騫振打電話,除了要跟他說明胡斌的問題之外,還想就楚川高速與木川市對接楚都地下排水系統的事情進行溝通。原來木川市的財政緊張,對這兩件投資大,回報週期長的項目,有心無力。可是隨着木川市的經濟的復甦,特別是隨着木川市屬國有資產的扭轉盈利,財政收入明顯增加。
有些事情,原來只是在他的計劃裡,可現在他都準備開始付諸實施。朱代東的計劃可謂雄心勃勃,按照他的規劃,木川市一年會一變樣,三年就要大變樣。而對於城市建設,朱代東的規劃與其他城市迥然不同,在朱代東的規劃中,從來沒有出現過舊城改造這個詞。而城市建設的發展,主要是向外擴張,而不是像其他的城市一樣,將現在的城市中心,一片一片的拆遷。
在朱代東向時友軍佈置城投公司的任務時,除了現在的批發市場之外,還要準備修一條環線,將現在的木川市全部圈在裡面的環線。而以後,木川市的城市發展,主要是向外,而城投公司還要準備建設二環線、三環線,甚至是四環線。
“代東,聽說今天木川市委常委會討論得很激烈啊,昨天的酒真是謝謝了。”孫劍佛在得知木川市竟然在常委會上對原漿保健酒進行激烈的討論和爭辯之後,對昨天朱代東送給自己的一箱原漿保健酒更是感激。
在昨天下午,朱代東除了親自抱着一箱原漿保健酒到元騫振之後,晚上的時候又去接了孫劍佛出來。現在的孫劍佛在審計廳擔任正廳級的副廳長,對很多人來說,他自然算是被權力邊緣化的人了。但是朱代東在給了歐譜班、元騫振一箱原漿保健酒之後,卻沒有忘記這位自己曾經的老領導,接他出來吃了頓飯之後,又親自抱着一箱酒送到他家裡。
昨天晚上他們在吃飯的時候,朱代東就向孫劍佛介紹了原漿保健酒的炮製過程,而且這酒又是他親自炮製的,產量不可能很高。而孫劍佛也聽說了原漿保健酒的特殊功效,對朱代東還能在這個時候送一箱酒給他,很是高興。不管不酒價值幾何,這酒是朱代東親自炮製的,功效又很顯著,怎麼說都是朱代東的一番心意。
可是今天上午,孫劍佛才知道這種原漿保健酒是如何的難搞,因爲稀少,所以珍貴,很多有想在市場上去購買這種酒,可是不管他們如何有錢,也不管哪一家醫藥公司,統統都沒有這種原漿保健酒。而孫劍佛隨後又聽說,木川市委常委會,因爲市裡的主要領導想多要點原漿保健酒,甚至不惜拋下面子,把一整箱的原漿保健酒拆開,按瓶論人頭分。就算是朱代東與周保寧,也沒有特殊對待,一律按照人頭來分。
雖說在昨天的時候,朱代東送的那一箱酒給他,有些討巧。可是這也看得出來,朱代東的心意更加深。而從今天看來,這一箱原漿保健酒的價值,更是不能以金錢來衡量了。如果孫劍佛不主動給朱代東打個電話致謝的話,恐怕他心裡都會覺得不好意思。現在孫劍佛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幫幫朱代東。
可是以他現在這個審計廳的副廳長,好像也幫不上朱代東什麼忙。雖然審計工作,在各種法律法規裡,作用非常重要。而且審計廳也肩負着爲監察和督促檢查的作用,可以爲經濟建設保駕護航。但在實際工作中,審計工作會受到領導主觀意識的影響,而名存實亡。就算審計廳真的審計出什麼問題來,最後也是隔靴搔癢,下面的單位主動承認錯誤,上面的領導打招呼說情,最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終不了了之。
所以孫劍佛想要幫朱代東做點什麼事,一時之間還真的很難辦到。按照正常的工作情況,他與朱代東打交道的機會確實可能有,但那隻能是在酒桌上。
“老領導,這話可就不對了,只是我自己炮製的一些小玩意,有什麼值得總把感謝這句話掛在嘴邊呢?以後如果我有事想請老領導幫忙,那不天天都感激你?”朱代東笑吟吟的說道,孫劍佛之所以會去審計廳,主要是受了歐譜班一記黑拳。而歐譜班又有省紀委書記雷同興的配合,孫劍佛被突然襲擊,自然無還手之力。
但現在對歐譜班來說,就是他在明,而孫劍佛在暗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孫劍佛就會向他射出復仇之箭。而孫劍佛所處的位子,如果想安分守己,只是混混日子,也是很容易的。但如果真要搞點什麼事來,也不難。只要他在楚都市審計局彙報上來的文件上做點手腳,到時由廳裡對楚都審計局的工作進行復查,隨時都能抓到歐譜班的把柄。
但現在孫劍佛跟歐譜班一樣,也是剛到新的單位,很多事情還需要磨合。歐譜班需要迅速建立起自己的班底,爲他在楚都的工作鋪平道路。而孫劍佛想要做點事,也需要跟上面的領導搞好關係,特別是跟現在的廳長姜愛忠。孫劍佛跟姜愛忠一樣,都是正廳級幹部,因此,孫劍佛必須隨時向姜愛忠傳達一個消息,自己想做點事,但又不會觸及到姜愛忠的權力。
“如果你真要有事請我幫忙,只管開口就是,就怕我現在無職無權,幫不上你什麼忙。”孫劍佛自嘲的說道,他在其他人面前,還是個正廳級幹部,但是在朱代東這樣的人面前,權力可以說被剝奪得一乾二淨,確實稱得上無職無權之人了。
“老領導可千萬別這麼說,我相信,不久的將來,你依然還會領導我工作的。”朱代東篤定的說道,他說這話,並不純粹是爲了拍孫劍佛的馬屁,事實上確實有這個可能。甚至朱代東認爲,孫劍佛重回楚都,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現在歐譜班在楚都市的做法,不管楚都市的幹部會有什麼樣的評價,至少朱代東認爲,歐譜班的有些工作,是不太妥當的。不說他對國有資產改制的一些錯誤性決策,就拿他對楚昌公司的態度來說,就很危險。市裡的態度,會直接影響到彭偉的信心。如果市政府不加支持也就罷了,可如果還要人爲的製造一些阻力的話,朱代東相信歐譜班自有一天會自食其果。
“希望如此吧,你現在的時間比較忙,我就不多打擾你了。以後來了楚都,咱們再一起喝酒。”孫劍佛說道,朱代東不管到了哪裡,還是一貫的謙虛謹慎,在他的印象中,好像就從來沒有看到過朱代東驕傲自滿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