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省臺的新聞聯播我還真看了,當時還奇怪,爲什麼省臺播了其他地方的新聞,唯獨不播咱們的呢?要說成績,哪個城市有我們成績大?這明顯不公平嘛。”許立峰單獨面對朱代東,說話也沒有太多講究。省臺的新聞聯播是晚上六點半,當時他在包廂的電視上看完了,甚至還看了〖中〗央電視臺的新聞聯播,但只看完國內新聞就被人關了電視。
一說完,許立峰突然想到了什麼,看來朱代東是要有所行動了。今天,木川經受住了省裡最嚴格的考驗,可是卻沒能得到省裡的肯定,這自然不會讓朱代東高興。
“這沒什麼不公平的,田省長不想過分宣傳他自己,我們應該尊重他的要求。”朱代東淡淡的說道,田海洋的行爲讓他想起了原來的一個小故事,河東河西兩縣,河東的縣長上任到,勵精圖治,大修水利,把河東的河堤修得又高大堅固。可是河西的縣長上任手,卻連河堤都沒有上過。
等到夏季漲水,河東因爲堤固岸高,河東沒有遭受任務損失。但河西卻成了一片汪洋,此時河西的縣長迅速跳出來,又是親自上堤抗洪救災,又是指揮羣衆自救,新聞記者來採訪,看到的是一心爲民,憂國憂民的姿態。水退之後,河西的縣長很快提拔調走,而河東的縣長,依然故我。
現在,朱代東也成了河東的縣長,原本在這次摻**石蠟食用油事件中,木川因爲沒有出現這種食用油,應該得到省裡的高度評價纔是。可是看今天晚上的新聞,其他每個城市的領導身影都上了省電視臺,唯獨木川,不要說畫面,連句話都沒有提到。
“狗屁,我還不知道他。就是對你有意見嘛。這是明擺着的事。”許立峰說道,對他來說,在木川跟朱代東同仇敵愾是最明智的行爲。而且在省裡工作的時候,他就知道一些朱代東跟田海洋之間的事情。
最開始好像是朱代東還在雨花縣工作的時候,田海洋的侄子田宇豪曾經擔任過一段時間的雨花縣縣委〖書〗記。可是因爲一起間諜案,田宇豪被牽連,倒不是因爲田宇豪有賣國行爲,而且那個間諜是被他當作投資商引進雨花的。後來田宇豪調任沙常工商局局長,好幾年都沒有升遷。
“立峰。這個週末一起回楚都吧,我約了李部長一起打網球。”朱代東沒有再跟許立峰討論這個問題,許立峰只是想表明態度,而朱代東卻是要把這件事加大宣傳力度。既然省臺不播放,那還有央視嘛。如果能讓木川的新聞上央視新聞聯播,那造成的影響可是難以估量的。
“好啊。”許立峰眼睛一亮,他知道朱代東所說的“李部長”肯定是指省委組織部的李逸風部長。作爲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李逸風對自己的調任,有很大的發言權。
蔣進如的帶子兩天之後才送過來,朱代東看了看,還比較滿意,按照他的要求,一共做了四套方案,從五秒到三十秒一直到三分鐘。主要報道的就是木川今年發生的三件事:低保戶享受免費醫療的政策、木川市內所有的公交車全部免費、木川的食品安全工作。特別是位於五星蔬菜批發市場的檢驗站,成爲第三部分的重點宣傳機構。
雖然拿到了帶子。但怎麼才能讓〖中〗央電視臺播放還是個問題,央視採用地方的新聞,主要是通過兩個途徑,一是逐級報送。經過市、省一級一級的送上去。這個途徑是朱代東所不願意採用的。
另外就是由央視自行發現地方新聞裡有代表性、有特色的新聞,但因爲木川的這幾個新聞,除了全市免費公交車,在省臺放過之後。其他兩件事都沒上過省臺的新聞聯播。〖中〗央電視臺自然也不會知道木川的情況,對他們來說,省級電視臺就已經算是基層了,也只有省臺,纔是他們關注的對象。至於像木川電視臺這樣的地方臺,根本就不可能引起他們的重視。
所以想要讓木川的新聞上新聞聯播,只能通過第三種辦法,通過關係直接送進去審覈,避開所有的環節,以保證儘可能的會被錄用。這也是朱代東爲什麼要讓蔣進如做幾個方案的原因,央視的新聞聯播那是分秒必爭的節目,朱代東的要求不高,只需要讓木川這兩個字,出現在〖中〗央電視臺的新聞聯播裡,他就心滿意足了。
只是朱代東沒有合適的關係,他在〖中〗央電視臺裡可沒有熟人,但是他打算週末去京城一趟,自己沒有關係,未必別人就沒有關係嘛。週五的時候,朱代東就跟木川駐京辦的主任風煥蘭打了電話,但是朱代東並沒有說什麼事,只是讓她注意聯繫〖中〗央電視臺的關係,自己有可能在週末到京。
週五,朱代東載着許立峰一起回了楚都,因爲約了李逸風,朱代東只是回去打了個招呼,就跟許立峰直奔香山俱樂部。之所以約李逸風,目的只有一個,催他趕緊辦許立峰的事。朱代東相信,錢飛虎在去湘北省之前,肯定也會跟省裡的有關領導打好招呼,許立峰到木川擔任副市長,只要他在木川工作的這段時間內,沒有違重大錯誤,肯定是沒有關係的。
況且許立峰到木川之後,工作幹得有聲有色,讓很多人都刮目相看。加上木川現在又出現了一個副市長的空缺,就連木川的幹部都很明智,沒有去爭這個位子,難道李逸風作爲省委組織部的副部長,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
網球近段時間成爲楚都上層的一種新的休閒方式,李逸風也很快愛上了這項〖運〗動。既然上面的領導都喜歡這個〖運〗動,像朱代東這樣的年輕幹部,自然要與時俱進。朱代東的身體很棒,每天早上都要跑步,而且他的體質也非常特殊,就算他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肯定也會保持非常標準的身材。所以他只玩了幾次,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技巧,進步神速。
其實朱代東之所以能在打了幾次網球之後,就能有非常快速的進展,也還是得益於他的雙耳。雖然網球也是處於高速運轉的狀態,可是因爲靈敏的聽力,他總能比別人快上那麼一點提前到位。這項〖運〗動的關鍵就在於要能提前知道對方的擊打方位,而朱代東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之後,從對方〖體〗內的肌肉〖運〗動、球鞋與地板的摩擦,以及球拍與空氣的接觸,就能迅速判斷對方的出擊。
朱代東的球技雖好,但是與領導打球是爭勝負,歸根結底,這只是一項娛樂休閒活動而已。如果你每次都讓對方輸得很慘,以後誰還會跟你玩呢?這就好比打牌,要有輸有贏,才能讓對方感覺到快感。
跟上了年紀的領導打網球,對方雖然知道自己的身體條件不如朱代東,可是如果能時不時的贏上一局,那也是一件非常快樂的事。而且還經常會借用這件事,來調侃朱代東。
“代東,你的球技現在是越來越不行了,得多鍛鍊啊。”李逸風剛贏了一局,很是〖興〗奮,朱代東是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但是隻要自己的技術到位,還是克服體力不足的弱勢的。
“李部長,好像我們是二比一吧,不管怎麼說,也是我贏了啊。”朱代東笑呵呵的說。
“你多大?我多大了?每局你不大比分贏我,都只能算你輸。”李逸風瞪了他一眼,振振有詞的說道。
“那行,立峰的水平比我高,你跟玩一把怎麼樣?”朱代東笑着說道,不管是到了什麼年齡的男人,都不會承認自己不行的。
“不行了,休息一會吧。”李逸風擦了一把汗,說道。雖然他嘴上不服老,可是身體機能已經在提醒他,剛纔體力已經透支,現在必須要休息,否則連個球也擊不穩了。
“代東,前幾天海洋省長到你們木川,是不是沒接待好?”李逸風問,他在機關裡的消息也很靈通,田海洋突然改變行程要去壇水,他在幾分鐘之後就得到了消息。
“應該不會吧,我們的接待可是按照高標準來的。”朱代東淡淡的笑了笑,說。
“那就是你哪裡得罪他了,我可跟你說,田省長的潛力很大,你可要注意。”李逸風輕聲說,他的意思很明白,田海洋在古南省還有上升空間。作爲常務副省長,他還能有什麼樣的上升空間?不是省長就是省委副〖書〗記,但以田海洋的資格來說,前者的希望更大。
當作,作爲一名正部級幹部的任免,〖中〗央也會諸多考慮的,田海洋在古南任職的時間很長,讓他去外地擔任省長的機會很大。但也不能排除田海洋接替車杜炯的職務,因爲車杜炯本身就是外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