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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慄東武在飯店裡沒有答應朱代東的要求,但在第二天,他還是過問了焦遂的案子,當然,是以私人身份。並且告訴了朱代東自己的看法,他畢竟是在公安局任職,着眼的是全國的大局。像這樣的人口失蹤案,如果僅從焦遂來看,好像是孤立的案子,但是從全國來看,像建築工地有失蹤人口的案子,近幾年來,卻有好幾百起。
“代東,像你們焦遂發生在建築工地的失蹤人口案,近幾年來全國發生了三百多起,其中有一部分破了,但還有相當一部分沒有破獲。從已經破獲的案子來看,百分之九十以上是謀殺。”慄東武說道,全國有二百八十多個地級市,就算每個地級市只發生一起這樣的案子,就有二百八十多起。況且像京城、滬市、深市這樣的大型城市,因爲城市建設的需要,可以說到處都是建築工地,每年發生人口失蹤的案子都有數十起。
“謀殺?”朱代東詫異不已的說,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建築工地的外來務工人員,大部分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他們怎麼會被人謀殺呢?
“是的,根據已經破獲的案子來看,做案的動機有的時候非常可笑,爲了一句口角可以殺人,爲了幾塊錢的牌賬也能殺人,甚至爲了穿錯別人一雙鞋子也可以殺人,這些人有的時候頭腦簡單得可怕。”慄東武嘆了口氣,說道。
“看來我們把事情想複雜了,但是找不到失蹤者,不要說破案,連立案都不好立啊。”朱代東輕輕一嘆,說道。
“這就要你們自己多下功夫了。只要功夫深,鐵桿也能磨成針嘛。”慄東武笑着說,他相信朱代東會知道怎麼做的。
朱代東作爲領導,只要動動嘴,下面的人,自然能跑斷腿。他把慄東武的話轉告給陽署光。下面的事情,自然就交給陽署光去做。陽署光沒想朱代東在京城還能給自己的工作提供幫助,他馬上把任務佈置下去,同時向廳裡和部裡查閱相關案卷。
雲如水雖然親自擔任專案組的組長,但是對於案子,他心裡也沒底。但最近陽署光突然向他提出,要對發生失蹤人口的建築工地重新調查,他還是覺得很意外。因爲當時公安局都已經調查過了的,現在重新調查。顯然陽署光是掌握了什麼線索。
雲如水向陽署光問話,果然不出所料,朱代東人在京城,竟然還關心着市裡的這樁案子。而且還心動了公安部治安局的局長慄東武,這不是明擺着要打自己的臉麼?但云如水在朱代東面前吃過幾次虧,不想再跟他起無謂的爭執,畢竟現在朱代東已經不再履行焦遂市委書記的職責,就算案子破了。也是他這個專案組組長兼焦遂市長的功勞,跟朱代東可沒有什麼關係。
“朱書記。案子破了。”陽署光一拿到口供,馬上就向朱代東彙報,興奮的說道。
“哦,說說看。”朱代東心情大好,說道。他希望焦遂能做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雖然這是希望。但他還是想盡力做到這一點。
“你可能想不到,犯罪分子會把受害者藏在哪裡。”陽署光興奮的說,如果不是朱代東提醒他,恐怕他也會忽視。
“有什麼話直接說,又不是說書。還埋什麼伏筆?”朱代東笑罵道。
“這些受害人也真是可憐,被殺了之後,竟然被封在水泥裡,直接灌在建築工地上。”陽署光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不是得到朱代東的提醒,像這樣的案子,很有可能案發現場與藏屍地點都會在建築工地,恐怕公安局也不會花那麼大的力氣。爲了打開突破口,他們甚至把一些已經建好的工程推倒,重新挖開,這才找到被害人。
“這是治安工作中出現的新問題,你們公安局一定要拿出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案,堅決杜絕類似案件的再次發生。”朱代東堅定的說道,建築工地的監管部門只負責建築質量,但對於建築工地發生的其他事情,卻無法做到有效的監管。
“請朱書記放心,我們一定會研究出一套方案,杜絕後患。”陽署光說道,這是朱代東的作風,如果是老問題,那就要挨批評,如果是新情況,就要做好應對工作,杜絕以後類似問題。
“慄局,非常感謝你的指導,我們市裡的幾宗人口失蹤案,不,應該是幾宗謀殺案的成功靠破,你功不可沒。”朱代東隨後給慄東武打了個電話,向他表示了感謝。原本他準備周兆亮一起吃個飯,可現在看來,恐怕要推遲了。
“我只是給你們提供了一個思路,具體的工作還是你們做的。”慄東武笑吟吟的說,看來城市的建築工地是一個法律監管的盲區,以後需要加強這方面的工作。
“如果沒有你的指導,我們工作再努力,也破不了案嘛。怎麼樣,晚上一起吃個飯?”朱代東笑着說,今天不是週末,他也只有晚上有時間。但因爲跟組織員盛文才關係較好,他能比一般人遲返校幾個小時。
“今天晚上不行,還是等到週末吧,否則明天我肯定沒辦法正常工作。”慄東武對朱代東的酒量知之甚深,上次他跟歐陽飛和楚明堂一起,都只能跟朱代東喝成平手,甚至他都不知道朱代東最後到底有沒有喝醉,他只知道自己最後是在附近的賓館睡了一晚才清醒。
“那說好了,這個週末,如果可以的話,希望還能把歐陽局長和楚局長一起叫過來。”朱代東笑着說道,在公安局,分管治安跟刑偵的副局長,一般都是競爭關係,可是慄東武卻能跟他們都保持着良好的關係,這很難得。
“上次你不是跟他們交換過聯繫方式嗎?既然是你作東,自然歸你通知他們了。”慄東武笑着說,朱代東能以現在的年齡身居正廳級一把手,在全國來說都非常難得。但更難得的是,他依然能保持謙虛謹慎的態度,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行,我來約他們。”朱代東說道,上次他們三人都喝醉了,朱代東原本想付賬,結果飯店不收他的錢,因爲那裡是可以記賬的。
楚明堂接到朱代東的電話,很爽快的答應了。歐陽飛接到朱的電話,很意外,他問了一下朱代東還約了誰,當知道只有慄東武和楚明堂之後,卻推脫有事,只是說下次有機會再請朱代東。雖然朱代東跟歐陽飛只見過一次面,但他卻有別人所沒有的能力,歐陽飛是推諉。
朱代東試着給翟劉偉的秘書周兆亮去了個電話,原本朱代東早就應該宴請周兆亮,只不過對方一直沒有時間。作爲秘書,特別是重要領導的秘書,是沒有多少私人時間的。當然,工作越忙碌,代表職責越重要。況且以周兆亮的身份,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請得動的。
“代東,實在不好意思,這幾天恐怕都沒有時間,我得陪翟部長去趟外地。”周兆亮知道朱代東到了中央黨校學習,而且朱代東這一屆培訓班的開學典禮,周兆亮也隨翟劉偉去參加了,他當時就見過朱代東。
“沒關係,我在京城的時間還長呢。”朱代東笑着說,他理解周兆亮。自己的飯局,只能儘可能就他的時間,不管他怎麼失約,只要還記得這個飯局,他就心滿意足了。
“這樣吧,週末可能有時間,到時我再聯繫你吧。”周兆亮停頓了一下,或許是在那邊翻了一下日程表,說道。
“沒問題,我就你的時間。”朱代東微笑着說,他剛跟慄東武約了也是週末,現在周兆亮也只有週末有時間,可別撞車纔好。雖然他跟慄東武和周兆亮的關係都不錯,但慄東武跟周兆亮卻不太熟。如果要安排在一起,也得讓雙方同意才行。
“黃司長,我是朱代東,還記得我吧?”朱代東到京城後,除了中午在學校食堂吃飯之外,晚上的飯局總會利用起來。
“代東,我好,什麼時候來京城的?”黃亦文自然還是記得朱代東的,但對於朱代東的近況卻不是很清楚。畢竟作爲鐵道部發展計劃司的副司長,他跟朱代東可以說是分屬兩個不同的體系。
“來了幾天了,現在中央黨校學習,你現在還在發展計劃司?”朱代東問,他跟黃亦文認識還是在沙常市的時候,當時爲了修鐵路專線,經常跑鐵道部,跟當時擔任鐵道部部長張曉輝秘書的黃亦文認識了。
對黃亦文,朱代東有着不一般的情感,他在芙蓉縣和楚都市、木川市,以及現在的焦遂市,搞的地下排水系統,都是黃亦文當初跟他介紹的,城市的地下排水系統是一座城市的良心,讓他每到一個地方,都把當地的地下排水系統當成頭等大事來抓。
“是啊,你現在還在古南省?這次來黨校學習,是不是又要提拔了?”黃亦文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