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顏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她身上蓋着的是素色的薄毯,睜開眼睛後,就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很陌生的地方。
冷硬的裝飾,暖氣開得倒是很足,慕夕顏穿上鞋子,打開門,後面就是一間異常熟悉的辦公室。
慕夕顏愣了一剎那,她記得之前在自己辦公室,那個男人是什麼時候把她弄到這的?
開門聲同樣驚醒了黑暗中的男人。
“你醒了。”
暗沉有些低啞的聲音在黑暗中異常清晰。
慕夕顏走出休息室,輕聲說道:“嗯。”
辦公室裡沒有開燈,一切的光芒只能從窗戶外透進來的月光。
黑暗中,兩人的呼吸是那麼的明顯。
一深一淺,一快一慢。
慕夕顏站在原地,腳步有些僵硬,“我先回去了。”
陸顯風看着她,在漆黑的夜裡,女人的皮膚異常的白皙,那雙黑色的眼睛彷彿有點亮着,星星般的光。
“這麼晚了,沒有車。”
慕夕顏打算走出去的腳步一頓,回過頭望着他。
“然後呢?”
陸顯風看着她,那眼神把她從頭髮絲都要看透,輕聲問道:“什麼?”
慕夕顏因爲剛起牀,頭還有些暈,深一步腳一步的,走到了辦公桌面前。
雙手拄着辦公桌的桌面,慢慢地靠近男人。
“你要收留我一晚嗎?”
女人的呼吸聲近到已經打在男人的脣上,有些癢。
陸顯風雙手撐着下巴,低聲的笑了,“爲什麼不可以呢。”
陸顯風在辦公室進沒有開燈,也沒有開電腦,而是在黑暗中假寐,慕夕顏有理由相信對方是爲了等她。
醫院內部,除了值班的人,其餘的人都睡了。
慕夕顏和陸顯風二人乘坐的電梯下了樓,夜晚的天氣異常的冷,即使白天陽光再好,也阻擋不了夜間惠城能把人凍成冰棍的脾氣。
慕夕顏一直睡在空調房,而且空調開的特別的足,再加上剛睡醒不久,出了醫院,一點防備都沒有,就被冷風侵蝕,打了個渾身透心涼。
身體顫抖不停,外套都阻擋不了冷風的侵蝕,陸顯風走在她身後,看着她略有些顫抖的背影,腳步一頓,之後,大步邁向前,抓住了女人的手。
那雙手明明很暖,卻在打着冷戰。
陸顯風擁着她的肩膀,比她快走了半步,擋住了從側面刮來的冷風。
慕夕顏整個人蜷縮在他的懷抱,這樣的姿勢有些熟悉,畢竟在那四年的冬天內,每一次的寒冷,二人都是這麼走路的。
在車庫,找到了陸顯風的車,第一件事就先打開空調,慕夕顏剛進去,還有些冷,不一會,就渾身暖了上來。
“餓了嗎?晚上要吃什麼?”
陸顯風可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慕夕顏不自覺的就放鬆了警惕。
“你晚上吃過了嗎?”
二人一問一答倒是很默契。
陸顯風目視着前方,低聲說道,“還沒有。”
慕夕顏想起對方家裡那些食材,說道:“回去我做飯吧。”
這個時候出去吃,固然很方便,但是慕夕顏實在有些精疲力盡,就連到外面吃飯,都讓她覺得累,或者說沒有安全感。
慕夕顏此刻只想找一個能讓她有安全感的地。
陸顯風沒想到對方還有心情做飯,“那我可以點菜嗎?”
慕夕顏側過頭看了他一眼,那笑容除了疲憊之外,還有些無奈。
“家是你的,廚具是你的,菜也是你的,我只負責做飯。你想吃什麼?”
陸顯風點了幾道二人都喜歡的菜,慕夕顏聽到最後的什錦炒飯,下意識的笑了。
“以前你吃什錦炒飯的時候,可沒有說要這麼多菜。”
然而說完之後,慕夕顏但笑容有些僵硬,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說這種話。
太親暱了,太熟悉了,更何況提到了以前,那段甜蜜的戀愛史,卻以悲傷做結局。
此刻,兩個人還是以前的兩個人,然而從關係從利益,卻大大的不同。
甚至就連一個月前,她也沒有想到會和對方能有如此心平氣和的時候。
像老朋友一樣坐在車裡,討論着晚上吃什麼,說着以前的話題。
慕夕顏說完之後低下了頭,車內的光線並不明亮,讓人看不清二人的臉色,和神情。
車輛行駛在半路,這個路程有些偏郊區,路兩旁都是高大的樹木。
此刻雖然只是九點多,但是走這條路的人很少,因爲這條路只通向一個小區。
而這個小區住的人非富即貴,一般人是不會行駛在這兒的。
慕夕顏低垂着頭,貝齒輕咬着下嘴脣,有些責怪自己,竟然因爲這組詞溫馨的氣氛,而變的有些口不擇言。
陸顯風還未從剛纔她臉上的笑意回過神,車停在了路邊。
慕夕顏因爲這突然而來的急剎車,而向前緩衝了一下,又撞在了靠背上。
“怎麼…唔…”
慕夕顏擡頭剛要說話,脣就被重重地堵上了,二人的氣息交纏在一起,眼睛都看着對方,慕夕顏於是驚訝地瞪大眼睛,男人則是有些瘋狂。
慕夕顏想要說話,卻被對方牢牢的堵在口中,所有的聲音都被吞嚥下去,曖昧的氣息在車內流轉。
一個吻,足足有十分鐘。
慕夕顏氣息不穩,只覺得自己快被淹沒在那個吻中了。
而這還沒有完,男人不知道因爲什麼而引來的情緒,衣服被撕扯開,鈕釦崩落在座椅的空隙中。
濃重的氣息像追逐在草原中的頭狼,兇猛的捕食着自己的獵物。
而瘦弱的羊羔則是嗚咽的被狼一口一口的吃掉,像是臨死前的嗚咽低吟都被吞進腹中。
車外。
涼薄的月光,只肯施捨般的灑落一絲,其餘盡被烏雲遮掉。
風颳動樹葉的聲音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冷風向來是殘酷的,刮撓的人的皮骨,就連小動物也不放過,野貓跳動在落中,沒有一絲聲音,卻被這突然而來的冷風,颳得寒毛直豎。
嘶喊一聲,跑遠了。
停在路邊的車,不正常的搖動着。
良久才恢復平靜。
一切都結束了,慕夕顏蜷縮在座椅中。
身體已經累極了,就連精神,也隨之而來,有些睏倦。
“大半夜,你發什麼瘋。”
因爲長時間的喊叫,嗓子已經嘶啞。
慕夕顏每說一個字,喉嚨就會跟着疼。
陸顯風點起一顆煙,車窗開了一小部分,讓白色的煙霧可以順着車窗向外飄去。
“回家。”
說完,按滅了菸頭,雙手扶着方向盤,已經在原地停留了許久的車終於向它的終點緩緩駛去。
慕夕顏趁着這個時間,慢條斯理的穿上自己的衣服,身上的鈕釦,已經消失不見,胸部前露了一大塊皮膚。
陸顯風不經意的看過來,呼吸有些濃重。
慕夕顏看着自己的胸前,只好胡亂地把外套披在身上,遮擋住了即將暴露的風景。
空氣中,還有未散去的荼靡氣味。
回去的路上,陸顯風率先打破了平靜。
“你們醫院最近很熱鬧。”
慕夕顏沒說話只是自顧自的閉目養神。
陸顯風毫不意外地接着說道:“你臉上的指印不是不擦藥的話,會一直留在上面嗎?”
慕夕顏這纔想起她的臉,然而也是怪了,自從她醒來之後,臉上彷彿就不疼了,只是還有些腫。
“我跟你上過藥了,不然你若是頂着這張臉來見我,我也會下不去嘴的。”
有些惡劣的笑聲在耳旁響起。
慕夕顏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向還在開車的男人。
“那還真是麻煩你了。”
陸顯風說到:“你臉上的傷怎麼來的?”
慕夕顏知道對方遲早會知道,畢竟自己的大小事什麼時候瞞到過對方。
把衣服領又向脖頸扯緊了一下,“沒事,同事之間吵了兩句嘴而已。”
陸顯風因爲深長的側眼看了她一眼,“是這樣嗎?”
慕夕顏閉着眼睛,“不然呢,你以爲是什麼樣。”
隨着二人說話的時間,車已經駛進小區內,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場,二人一前一後的上了樓。
慕夕顏進屋之後,直接脫掉外套,走進房間,換上了一套新的衣服,把缺掉釦子的那一套扔進竹簍中。
之前說好了要做飯,又經過一場疲憊的運動,慕夕顏此刻已經餓得不行,但是又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沒有什麼胃口。
冰箱裡面的菜又變得滿了,慕夕顏正在廚臺邊做菜,身後多出來一雙手,攔在她的腰間。
“我正在做飯,麻煩你出去。”
慕夕顏頭也未回,除了身體直接顫抖了一下之外,彷彿沒有感覺到身後的那個溫度。
“我聽見你的肚子在叫。”
男人略帶笑意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
慕夕顏的動作頓了一下,“是嗎,那是你聽錯了。”
雖然話這麼說,但是耳朵卻意外地紅了。
陸顯風在那紅彤彤的耳朵上親吻了一下,順着耳垂又滑落到頸窩,半張臉埋在頸窩內。
慕夕顏的身體更加顫抖了,然而口中卻不認輸的說道:“你若是不想引起煤氣爆炸,那麼你可以繼續你口中的動作。”
陸顯風聽言在他耳旁輕輕地笑了,隨着他的笑意震動到了她的身上,然後放開了她,走回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