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顏醒過來後,入目都是白色,慌得她眼睛有些睜不開,直到過了一會兒,她才慢慢的睜開眼睛。
身邊一個人的聲音越加的清晰。
陸顯風。
慕夕顏皺緊眉頭,嘴脣乾巴巴的,嗓子也好像要冒煙似的,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了一聲,“水…”
陸顯風第一時間發現她清醒,手邊是一杯溫水,然而不能這麼直接給她喝。
陸顯風一邊通知了護士,病人醒過來了,一邊用棉籤沾上水給她的脣抹了一層。
慕夕顏有了脣上的滋潤,還是渴,渴望的看着他手中的水,而陸顯風則是把水杯挪開,不讓她看到。
“你現在不要說話,一會兒醫生就過來了。”
陸顯風站在她身邊,低頭說到。
慕夕顏迷濛的眼神看着他,半響才輕輕點了下頭。
腹部很痛,慕夕顏覺得她的肚子好像要炸開了,又好像是被什麼碾壓過一樣,總之箇中滋味只有她能瞭解。
陸顯風看出她很疼,一邊握緊她的手,“再忍忍。”
慕夕顏的面色蒼白,臉上還有汗意,她不敢動,一動牽扯了傷口就更疼,再等待的過程中,醫生終於過來。
說了些該注意的事項,之後帶着一羣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而洛清言和夏琳趁着這個機會進來看望慕夕顏。
“顏顏,你怎麼樣?”
夏琳一見她醒來,就顧不上其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擔心的看着她。
慕夕顏嘴角牽起一抹笑,略勉強,“還好。”
張開的口型,說話聲沒多大,慕夕顏沒有什麼力氣說話。
夏琳急的眼淚終於在這一刻掉下來,慕夕顏沒什麼力氣的躺在牀上,虛弱的看着她。
“顏顏,你沒事太好了,你要是真……我該怎麼去見乾媽,我以後怎麼辦…”
夏琳邊說邊抹眼淚,慕夕顏有心想給她擦眼淚,然而卻怎麼也擡不起手。
夏琳眼淚模糊了眼睛沒有看到她的動作,倒是讓洛清言看到了,俯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輕聲說道;“你別亂動,夏琳你也不要哭了,顏顏纔剛醒,受不了你的吵聲。”
夏琳別擦眼淚,一邊嘟囔,“我哪吵了,我傷心,我家顏顏肚子上都出了那麼大個窟窿了,你還不准我哭兩下。”
陸顯風眉頭一皺,沉聲說到:“別鬧了!要鬧出去!”
夏琳嚇了一跳,和洛清言一樣看向他,夏琳沉默了一會兒沒說話,只是看着慕夕顏一陣心疼。
洛清言冷清的目光看着他,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出現了讓人看不見的火花。
慕夕顏閉上眼睛,即使睡了這麼久,她依舊很困,在幾個人的輕聲說話中,又睡了過去。
看到慕夕顏睡着,陸顯風冷冷的看着兩個人率先出了病房,洛清言看了一眼夏琳,示意她好好陪着慕夕顏。
然後轉身離開了。
夏琳完全不管兩個男人能出什麼事,眼眶紅紅的看着躺在牀上的顏顏,內心對那個行兇的人一陣氣憤!
洛清言跟着陸顯風出了病房剛走到外面,就被對方一拳打在臉頰。
洛清言踉蹌了幾步靠在牆壁上,眼神一冷,“陸總這是什麼意思?”
陸顯風解開了手腕上的袖釦,送了送領帶,周身的氣質霎時不同。
“問我什麼意思?洛清言,這話應該問你自己!”
說着一拳又向他打了過去,兩個人就在病房外你一拳我一腳,行動帶風,拳拳到肉的打了起來,直到護士聽到聲音過來,兩個人才算分開。
休息室內,兩個人坐在沙發上,旁邊是院長,“兩位有什麼事可以在這解決,不造打擾到病人的休息。”
陸顯風等他說完,纔開口說道:“院長,麻煩了。”
院長一愣後,轉身離開,留下了室內兩個人。
陸顯風看着對面的人,嘴角帶血,略有些狼狽,“洛清言,你該慶幸顏顏這次沒有事,不然……”後面一句他沒有說,不過嘴角的冷笑卻異常駭人。
洛清言不怒反笑,擡頭看着他,“你以爲是我做的?”
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陸顯風在他笑的時候一直眯着眼睛看着他,等他停止了笑意才冷厲的開口,“難道不是嗎?爲了你心裡的那些骯髒心思,你又不是沒做過。”
室內的空氣突然凝固,兩個人互相看着對方,眼神都有刀子在對方的身體上劃過。
電光火石,火花四濺。
洛清言收斂了嘴角的笑,“我骯髒?陸顯風,你以爲你乾淨嗎?當年給了她最痛打擊的就是你!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陸顯風把身體向沙發一靠,點燃了一顆煙,透過煙霧看着對方的臉,輕飄飄的說到:“至少,比你有資格。”
洛清言臉色一青,“你……”
陸顯風說到:“我?至少我沒幹出那些齷齪的事?你說她要是知道你做過的那些事,還會允許你再在她眼前蹦噠嗎?”
洛清言陷入沉默,臉色很不好,不過還是說到:“你敢告訴她嗎?”
陸顯風猛然死死盯着他,氣勢冷冽,“洛清言,你以爲我不敢動你嗎?”
窗外的風呼嘯着打在玻璃上,發出啪啪的動靜,而屋子內的氣氛,卻彷彿比外面的天氣更加冷冽。
洛清言背脊挺的繃直,低聲說道:“你就不怕我告訴她嗎?這麼多年你都牢牢的掌控着她,但是你別忘了,你家裡面還有一個一位等着你呢,她可是你親手推開的,陸顯風,誰也比誰高尚!”
陸顯風冷哼一聲,“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洛清沉默了一會兒說到:“不是。”
聽到他的回答陸顯風眯着眼睛看了他半響,“最好是這樣!”
說完轉身就離開,很顯然問了他,洛清言回答,他確實不信的,這件事只有他親自調查過才能確定,一面之詞,不可信。
陸顯風走,休息室內只剩下了洛清言一個人。
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的攥起拳頭,青筋暴起,可見用了多大的力。
空氣中傳出一句聲音,“季秋禾……”
慕夕顏再次醒來又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不過睜開眼睛就看到左右各有一人。
左邊是夏琳,一直噘着嘴,右面是陸顯風,面無表情,只有在她清醒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擔心。
“我睡了多久……”
陸顯風看着她說到;“三天了。”
慕夕顏皺眉,三天了,此刻她的腦子混亂,渾身沒有什麼力氣。
“顏顏,你感覺哪不舒服嗎?”
夏琳趴在一邊問道。
慕夕顏微微啓脣,“肚子痛。”
陸顯風眼神一暗,俯身說道:“疼是正常的,你若是不疼了,也不會在這了。”
夏琳一聽就不願意了,“你怎麼說話呢?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慕夕顏想皺眉,卻沒有力氣完成這個動作。
“你們…別吵……了…”
恰巧護士進來,看着他們,“你們吵什麼呢!病人需要安靜,你們休息點。”
慕夕顏終於耳邊得到了清淨。
這之後的日子裡,慕夕顏開始過上了養傷的日子。
她那一刀傷口其實很深,但是好在避開了要害,所以她才能保留下這條性命。
慕夕顏也沒有想到,那天她只是出去和人見了一面,差一點就死在對方手中,兩個人說起來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想到這,慕夕顏突然愣住。
說起深仇大恨,好像兩個人之間還真有。
陸顯風依舊每天都守在醫院裡面陪她,而夏琳就是不能長時間請假,所以只是下班的時間來過來看她,而慕夕顏媽媽那邊,慕夕顏這幾天也不能過去看她,所以只能和對方撒謊,她要出去幾天,是醫院安排的,而院領導也因爲有陸顯風的打招呼,所以倒是沒什麼意見的配合了慕夕顏。
所以慕媽媽一直不知道她的女兒差一點就有了生命危險,甚至距離鬼門關就只有那麼一小步之遙。
陸顯風把公司事都落到了病房來,本來之前還在他的那間辦公室,有一天夜裡慕夕顏這邊因爲沒有人看房,導致她半夜想上廁所,在牀上掙扎着就要起來,最後險些摔下牀的事,讓陸顯風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把公務處理在她在這間病房內。
陸顯風在電腦上敲擊着什麼?噼裡啪啦的聲音在房間內顯得很小,卻不能忽視。
慕夕顏除了吃就是睡,傷口最近在長肉,所以癢癢的,然還不能撓,讓她也挺着急,有時候心情就挺煩躁的。
而對方還在敲擊着筆記本的動靜,就在慕夕顏的耳邊放大了幾倍。
“你要是有事處理,能不能回你的辦公室!”
慕夕顏劉賢煩躁的說道。
而陸顯風聽完了他的說話,手下的動作連停頓都沒停頓一下,繼續噼裡啪啦的敲擊着字,雙眼在電腦屏幕上來回轉着,一心二用的回覆她,“不能。”
兩個字言簡意賅,再清晰不過,卻讓慕夕顏皺起眉。
“你每天都在這,醫院裡的人該懷疑了,你也不想他們在背後裡面說一些什麼喜歡說的話吧。”
陸顯風終於把目光從電腦上擡起來看了她一眼,“沒人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