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便見到一道人影在半空中劃過一道長弧,重重摔落在地,待衆人望向這地下之人時,段青霓不由欣喜出聲,孟如虎等人也直是鬆了口氣。
落地者,正是李苜蓿!
憑藉飛天之翼的加速,沈辰終是快了一步,在李苜蓿右手即將接觸到龍脈岩石的時候,一把抓住他將他拋飛了出去。
李苜蓿嘴角顫抖,猛地又一躍而起,便要朝着另一邊趕去,妄圖接近那邊的龍脈岩石。只是,失去了龍氣支持的他,在速度上根本無法和沈辰匹及,還未跑出三丈,眼前一花,沈辰已經來到近處。
李苜蓿嚇得朝後一退,竟然一屁股摔在地上,目光中分明露出驚恐之色,哪裡還有剛纔的囂張氣焰,便宛如落水的老虎般,已是不堪一擊。
想想剛纔以十倍龍氣之力,竟然都未曾將這十四皇子擊敗,他是沒有信心能夠和如此狀態的沈辰一戰,就算沈辰只能夠轟出一招,那也能夠讓他葬生在此。
“要想活命,就告訴我你們用了什麼方法侵蝕龍脈?”沈辰沉聲質問。
要讓龍脈邪化的方法並不算少,而無法知道對方的方法,便無法來尋找解除的方法,因此沈辰纔此一問。
李苜蓿四人皆是一臉犯難之色,他們即懼怕沈辰的實力,但若要因此而背叛教派,令教派的苦心毀於一旦,一時間卻又難以下此決心。
“不說,就是死!”
沈辰心知要殺雞儆猴,一語鏗鏘,猛一揚手,五指虛抓,倪霧便好似被無形之手抓住了脖子,驟然懸在離地半尺的空地,身體更似僵硬似的,無法做出任何掙扎。
沈辰漠然的看着其他三人,五指猛一運勁,便聽“喀嚓”一聲響起,倪霧被生生掐斷脖子,倒地而亡!
堂堂一個副王級的強者,竟然在沒有任何反抗的情況下,被沈辰所秒殺。如此能耐,直是讓人心驚膽顫,而沈辰這一手也證明了他並非是在給人開玩笑。
那一臉的冷煞之意直是讓李苜蓿三人心驚膽顫,李苜蓿狠狠一挫牙,爲保性命,也唯有吐露這秘密。
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突而腰間懸掛的玉牌閃爍着晶瑩的光澤來,他陡然兩眼發亮,一縱而起,朝後飛退十數丈,同時虛抓起倪霧的屍身,落地時發出哈哈大笑。
見李苜蓿突然跑那麼遠,另外兩個長老自然也不敢呆在這裡,連忙拉長和沈辰的距離,同時不解於李苜蓿爲何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夠發出大笑。
而李苜蓿笑罷,便說道:“真是天助我也,教主已經抵達皇城,而且發出了信號。”
二人便恍然大悟,原來這玉牌乃是通信之物。沈辰神色未動,冷冷說道:“李苜蓿你未免想得太天真了,就算於儒之到了皇城,要想皇城抵達內宮,再抵達這裡,你以爲需要耗費多少時間?遠水,解不了近火!”
時間緊迫,沈辰也不想讓對方拖延時間。畢竟,於儒之的到來也就意味着其他邪道殘餘勢力也會抵達這裡,而看情況,正道的追兵還是慢了一拍。
一旦於儒之和其他人抵達這裡,那就大事不妙。
只是,卻聽李苜蓿又放聲大笑,爾後邪邪說道:“教主英明,爲了確保事情萬無一失,不僅僅是在這裡設下十大陣法,交給本座納龍爪,更爲此而專門修煉了一門法術‘借屍遁地’!”
此話說完,他驟然間一掌按在倪霧的屍身上,暴喝一聲:“借汝精元,裂天開地,十里一線,毀屍重生!”
倪霧的肉身突然被一股黑色的火焰所包裹,眨眼間,他的肌體便被燒成了一具骨架。
沈辰一聽這借屍遁地之名便暗呼了聲不妙,在萬邪城書庫中他曾經閱讀過有關這邪術的記載,此邪術能夠利用死者肉軀內未曾散去的真氣精華,強行打開一個十里範圍內的直線通道,供人出入。
只是,李苜蓿的速度太快,以至於他無法去阻止。
而待到白骨落地之時,“蓬——”的一聲悶響,一道光門驟然間在半空中出現,爾後,便見到於儒之從裡面走了出來,飄飄落地,臉上還帶着幾分風塵僕僕之色。
見到於儒之現身,孟如虎等人又是大吃一驚,饒是他們一個個高手,也被這一場戰事連番的變故而嚇得不輕,以至於都用手捂着胸口,生怕心臟經受不住刺激似的。
“屬下無能,納十倍龍氣亦未能擊殺十四皇子,請教主饒罪。”李苜蓿連忙跪地大呼。
於儒之擺了擺手,淡淡說道:“罷了,連赤火教教主和一衆同道各門派長老都死在他的手中,此子能耐確實非常,你敗了,倒也不算冤枉。”
一聽這話,李苜蓿三人便明白過來,果然黑風崖已經淪陷,這十四皇子並未說謊。
爾後,那於儒之目落到沈辰身上,詭秘的一笑道:“好個十四皇子,竟能在短短時間內聚集幾十個正道宗派,殺入我黑風崖,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他臉上帶笑,但目光深處早已是殺機滿滿。
黑風崖乃烏月教繁衍千年之所,乃萬世根基之所在,更是烏月教的臉面。
想他信心十足,憑藉着和孟如虎打下關係,而欲讓諸邪道同門俯首稱臣,哪知道所迎來的竟是門派駐地被攻下的慘劇。
不得不說,沈辰的復仇之舉實在是讓他痛心到了極點。
沈辰淡淡說道:“於教主能夠這麼快逃到皇城來,也讓本殿有點刮目相看。”
於儒之嘴角一陣抽搐,這分明的羞辱讓他也難以鎮定,雙目一瞪,冷冷說道:“小輩休要以爲你就佔了上風,只要本教主不死,我烏月教便能夠再度翻盤!”
沈辰一揚法劍,與胸齊平,冷然說道:“有本殿在這裡,於儒之你休想要靠近龍脈!”
這洞窟浩大無極,從各個方向都可以去接近後方龍脈,但是,沈辰在這裡一站,頓時氣勢如虹,彷彿守在險峻山關般的勇者,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孟如虎等人直是大眼瞪着小眼,心跳如雷閃,不知道哪一方更有勝算。
沈辰雖強,但經過和李苜蓿一戰,那也是耗費了極大的體能,如果再戰,是否還能夠保持住之前的強悍?
而李苜蓿,既然身爲教主,同時也是正王級數的強者,只怕比起李苜蓿來更加強大。
眼看大戰一觸即發,於儒之卻是笑了起來,說道:“十四皇子,你可知道本教主是用了何等方法,將龍脈邪化?”
沈辰微微蹙了下眉頭,倒未料到這於儒之主動說起這話來,他早聽說過這於儒之是歷代烏月教教主中最爲狡猾的一個,如今談起這事,必定是有所企圖。
但是,沈辰更清楚這於儒之的戰力必定在李苜蓿之上,而他經由剛纔一戰,更需要趁此機會來補足體能。
而且,若能夠真的洞悉邪化龍脈的方法,那也是一件大好事情。只是,於儒之必定不會如此好心。
於是,他也未立刻發動進攻,沉聲問道:“你用了什麼方法?”
於儒之便一笑道:“魂縛術!”
沈辰心頭一沉,很多天地靈寶,雖然爲邪道所垂涎,但因爲其蘊涵浩然正氣,因此需要施展邪法將其邪化,而其中,最爲高深而複雜者,便是魂縛術。
所謂魂縛術,是邪道將自身靈魂的一部分分離出來,以邪念依附在靈寶之上,通過對靈寶靈性的邪化,從而徹底的將其轉化成邪物。
此法不僅高深負責,更重要的是有着極度的危險性,一個弄不好,靈魂受損,那就極容易受到創傷,但是,一旦成功邪化對象,卻能夠完全激發出靈寶的力量並對其操縱。
右眼紅芒一閃,朝着於儒之望去,這一望,他豁然發現於儒之的靈魂力量果然比起正常的正王級強者要弱上不少。
莫不成,於儒之並未說謊,他真的是將自己的靈魂分割出一半,融入這大地龍脈之中,從而由內至外的將龍脈邪化。
於儒之一笑道:“看來十四皇子多少明白本教主說的是實話。本教主一向喜歡強者,縱然你毀了我黑風崖,但是,本教主反倒欣賞你得很,你若能臣服於我,本教主可許你高位,讓你在人間有帝王之位,在我邪道也擁有無上權利。”
沈辰冷冷說道:“本殿還沒有懦弱到和邪道同流合污的地步,你我之間,並非誰臣服誰,而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孟如虎聽得這話,即被沈辰的堅毅剛強所震懾,同時又升起羞愧之色來。
這所說的懦弱之人豈非就是他麼,他本想借助邪道之力爲己用,如今才知道,這是一步千錯萬錯的棋。
眼中閃過濃濃的殺機,於儒之便說道:“即然你這小輩如此不識擡舉,那本教主也不用對你留手。”
“教主,請拿納龍爪。”李苜蓿連忙解下手套,朝於儒之遞去。
只是於儒之卻是輕描淡寫的擺了擺手道:“不必了,要對付他,無需使用納龍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