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要接近莊園的後門時,一羣高舉着火把的大呼小叫披甲劍士以及男女僕人,如同使用了定點傳送術一般出現在了羅維與男爵夫人凱瑟薇的面前。
這些攔路者,個個都盯着猙獰扭曲到了極點的臉,唯一還算正常的眼睛裡則滿是嘲弄、鄙視、嫉妒、色慾等等負面情緒。
“停下,你這個婊子!你將會被處以石刑——在被處刑者們淨化過你髒髒的肉體之後!”
一個身高超過至少兩米半,手中提着把巨大斬馬劍的披甲劍士,站在莊園後門之前的黑暗中,將劍刃指向了男爵夫人凱瑟薇。
“還有你,你這個卑賤的私生子也死定了!哈,你竟然敢殺害一位擁有着全部騎士美德的模範貴族,這嚴重到了極點的罪行,讓你必須被處於剝皮之刑!是的,我會親自動手的,我會親手剝下你這張醜陋的皮,看看和其他的小白臉究竟有什麼不同!”
巨人般的披甲劍士,在說出這段話的時候,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並最終停在了距離羅維兩人,不近不遠的差不多一丈遠的地方,讓他的真容暴露在了普通披甲劍士與男女僕人們所持火把的火光中。
這個巨人劍士,雖然有着與人類完全無異的軀體,但他的頭顱卻時刻碩大的狗頭,而且頭上還生者兩隻彎曲的黑色螺旋尖角。
原來如此,剛剛碰到的那些被剝皮的屍體,還有那些能夠將活人包裹進去的人皮亡靈,其根源出處在這裡麼?
“薩門斯,求求你不要這樣,你是效忠於我丈夫的騎士啊……”
男爵夫人凱瑟薇,露出了哀求的神情。
“請注意你的言辭婊子!”巨人劍士打斷了凱瑟薇:“我只是曾經效忠於你的丈夫,而現在我效忠的對象是科羅拉子爵,原本我並不想對你這個婊子怎麼樣,但你竟然夥同你這個卑賤的私生子情夫,殺死了科羅拉子爵最疼愛的子嗣圖森普男爵。所以你們兩個必須死!”
頭生惡魔角的狗頭人巨人披甲劍士,表情變的猙獰無比。
“該死的是你。”
羅維終於開腔了,他緊握着琥珀之劍,遙指想名叫薩門斯的狗頭人披甲劍士。
“別害怕也別擔心,我會守護着你的……凱瑟薇。”
羅維扭過了頭,朝着彷徨無助的凱瑟薇夫人,露出了個令人安心的微笑。
言畢。覺得已經差不多完全弄清楚來龍去脈的羅維,正欲擡手一個瞬發家默發魂火剝奪砸過去的時候。撲棱棱的鳥羽振動聲卻突然從空中傳了下來。
擡起頭,羅維便看到了一隻巨型貓頭鷹,以及騎在貓頭鷹背上的,一個穿灰黑色魔法長袍,又帶了個赤紅色鬼面具的侏儒。
這個侏儒又是什麼玩意兒?
羅維正詫異着,手中持着一把硃紅色腿骨形狀法杖的侏儒,竟騎着貓頭鷹在半空嘰裡咕嚕的唸誦起了咒語,
這是……虎烈拉黑鐮衝擊波!
只聽了幾句,魔法師薩洛的殘存記憶碎片就被觸發。告訴了羅維騎着貓頭鷹的侏儒所念誦的咒語,究竟是多麼恐怖的亡靈巫術。
掌管死亡的腐朽之主,靠七名死亡天使來證明他的存在以及威嚴,而虎烈拉是排位僅在大死亡天使普雷的第二死亡天使,它亦是死亡聖器腐朽黑鐮的保管者。
所以,爲了像這第二死亡天使致敬,艾特恩世界的亡靈巫師們創造了“虎烈拉黑鐮衝擊波”。這個基礎施法環節高達六環的亡靈巫術。
而隨着騎巨型貓頭鷹的侏儒亡靈巫師的快速吟唱,一道由無數極小骷髏頭組成了月刃型黑波,帶着彷彿無數只老鼠在發出讓人頭皮發麻嘰嘰唧唧亂叫之聲,擊中那個狗頭披甲劍士。
擊打在狗頭披甲劍士身上的黑波,並沒有擊穿起盔甲與身體,而是如同脆弱不堪的玻璃一般。碎成了滿天激射的破碎黒芒,這些破碎黒芒又落在了那些淬不及防的普通披甲劍士以及男女僕人們身上,同樣沒有造成任何直接傷害。
但羅維卻知道,這沒有直接傷害纔是虎烈拉黑鐮衝擊波的真正厲害之處。
3、2、1——
羅維在心中默數了三個數,而在他還沒數到0的時候,首當其衝被虎烈拉黑鐮衝擊波的那狗頭人披甲劍士,便當啷一聲丟到了巨大的斬馬劍。然後捂着臉發出了慘絕人寰的悲鳴。
但捂臉是好用處的,因爲狗頭人披甲劍士的裸露在外的皮膚,一寸一寸的崩裂出了如同蛛網般的縫隙,然後大量膿血從崩裂的皮膚中噴涌了出來。
這時,悲鳴慘呼已經不絕於耳,所有被虎烈拉黑鐮衝擊波擊中的倒黴蛋,已是全部都出現了和狗頭人披甲劍士一樣的狀況。
僅剩的幾個沒有破碎黑刃所擊中的幸運兒,在目睹了這一切後心膽俱裂的扭頭就逃,轉眼間就連滾帶爬的消失在了花叢之中。
“嘿、嘿嘿嘿——女人,你是我的了。服從我,你就可以繼續做生活優渥的男爵夫人,而你的小情人……”騎着巨型貓頭鷹的侏儒亡靈巫師,桀桀怪笑的俯視着羅維以及男爵夫人凱瑟薇兩人,他用硃紅色的法杖指了指羅維:“也將能夠活着離開這座莊園。”
哈?
搞了半天,剛纔那個嘴上不積德的囂張狗頭,僅僅只是個過場人物,想要逃出這座莊園所必須擊倒的真正的守門boss,其實是這個騎神鵰……嗯、騎超大號貓頭鷹的小不點?
羅維不得不讚一句,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而壞蛋果然大部分都是奇形怪狀的歪瓜裂棗。
“你發誓,你真的會放小托米爾走麼?”
凱瑟薇卻問道。
“嘿嘿,我當然不會發誓。女人,你答應我的要求,你的小情人還有離開的機會,但你要是不答應我,嘿嘿嘿——他,一定會死!”
騎着貓頭鷹的侏儒亡靈巫師,卻沒有任何按照凱瑟薇要求發誓的意願,而是如同變態般發出了嘿嘿的怪笑。並威脅說道。
“我、我答應……”
凱瑟薇甚至都沒有做太多的考慮,就開口要答應對方那落井下石的要求。
“我拒絕。”羅維卻搶在凱瑟薇將話說完之前,將其一把撥拉到了身後,並將手中的琥珀之劍遙指向了侏儒亡靈巫師:“選擇吧!你這個令人噁心的三寸丁,你要麼選擇立即給我消失,要麼就選擇成爲獻祭給這把守護之劍下的又一樣祭品。”
“哈、哈哈、哈哈哈——”
俯瞰着朝自己刀劍相向的羅維,半空之中的侏儒亡靈巫師。捂着肚子狂笑到差點從貓頭鷹上掉了下來,他顯然完全不認爲羅維能夠威脅到他。
但這個太過於小瞧了羅維的侏儒亡靈巫師。很快就位他的大意輕敵而付出了代價。
一叢冰槍,隨着羅維的咒語唸誦聲,從四面八方亂射衝刺,將侏儒亡靈巫師所騎乘的巨型貓頭鷹,刺成了隕落的死貓頭鷹。
既然貓頭鷹坐騎已經死了,靠着激發了護盾纔沒有受傷的侏儒亡靈巫師,自然也只能從空中掉落了下來。
“竟然敢小瞧我!”
羅維嘀咕了一句,揮舞着琥珀之劍衝了過去。
雖然因爲太過於大意,所以還沒來得及施法就直接摔在了地上。摔了個頭破顱腫腦袋發暈的侏儒亡靈巫師,卻還是在羅維近身之前, 唸誦完了咒語將一隻骷髏巨爪以羅維爲目標施放了出來。
這骷髏巨爪,毫無疑問是羅維也會的白骨之握,但羅維卻不能也不敢停下來以巫術抵消巫術,而是先默發加瞬發了一個冰晶之盾,稍微阻擋了下白骨之握的來勢之後。便以一個絕對不雅觀的懶驢打滾,從白骨之握下的有限空間滾了過去。
“這不可能!你怎麼能夠默發法術?!”
侏儒亡靈巫師看的目瞪口呆,在羅維已經展開了獅雨流星劍術攻向他時,還猶在自言自語的理着這讓他無法理解的一幕。
但羅維卻並不打算給侏儒亡靈巫師,去繼續理解參悟的時間,而是一出手就是他所能夠達到的最強劍術一劍七擊。
只聽噹噹啷啷一陣亂響。本來勢在必中的一劍七擊,竟是擊中在了一面銅牆鐵壁之上,刺的火星亂冒卻終究沒有能夠刺穿。
但獅雨流星劍術配合琥珀之劍,所擁有的威力也不是想擋住就可以輕而易舉擋住的,所以那銅牆鐵壁在抵擋住了致命攻擊後,就如同被安裝定向爆破炸藥的建築一般,轟然倒塌碎成了滿地的破碎金屬塊。
等銅牆鐵壁崩塌之後。羅維豁然看到原本戴着面具的侏儒亡靈巫師,所戴的那個面具已經消失無蹤,他露出了一張六七歲稚童的臉,而且這張臉羅維還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就好似不久之前纔剛剛見過一樣。
“輝煌天主在上,怎麼會是你?艾維里奧,我的孩子……怎麼會是你?”
男爵夫人的驚呼,從羅維背後不遠處響起。
艾維里奧?
哦,是了,這孩子確實叫艾維里奧。
羅維終於想起,他覺得眼前這稚童的臉熟悉的原因,是因爲在假扮女僕的安茜-艾娃帶他和辛西婭,通過宴會主廳去僕人休息室的時候,正是這個艾維里奧攔住了安茜-艾娃,自稱餓了讓安茜-艾娃爲他弄魚子醬吃。
當時,安茜-艾娃也說出了“艾維里奧少爺”這個名字。
不過當時羅維完全沒在意,只以爲這艾維里奧少爺僅僅只是個不重要的路人甲,可誰知道路人甲也會鹹魚翻身變大boss。
“爲什麼不能是我?”艾維里奧確實一副憤世嫉俗的表情:“我親愛的母親,你難道以爲我一點都不知道,那些來參加宴會的貴族們,個個心中的真實想法都是想要和你上牀,然後通過你來佔據父親他好不容易纔建立的綠丘麼?!”
說到這裡時,艾維里奧臉上的憤世嫉俗之色,已經進而變成了猙獰:“絕對不允許!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那些該死貴族都必須死!我寧願毀了綠丘,毀了我親愛的母親你!也絕對不會讓你們被那些噁心的傢伙搶走!”
“艾維里奧你怎麼會這樣想?你、你瘋了麼?”男爵夫人凱瑟薇愕然無比:“就算你要被送去都城,陪伴大公嫡子十年,可你纔是綠丘男爵爵位的唯一繼承人啊!這個身份還有綠丘,絕對沒有誰能夠奪走的……”
“我親愛的後母,你——太天真。”
艾維里奧打斷了凱瑟薇,他稚嫩的臉上露出了與他年齡完全不相稱的成熟之色。
“呵,你壓根就不懂,只要我去了都城,那就永遠沒有機會再回不來。”
艾維里奧繼續說。
說話間,艾維里奧那原本銀色的雙瞳,變成了宛若無盡深淵的完全漆黑顏色。
“你覺得,那些令人作嘔的守夜人,會放任一個亡靈領主血脈覺醒者存在,而不將他送上火刑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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