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爾-奧賽羅抱着張2890年制的迦頓軍用蹶張弩,蹲在一棵視野相對而言很開闊的油膩膩扭曲黑松樹上,然後面朝着山谷外方向做着輪值守衛。
按照早就定下的輪值守衛表,每個哨位三個鐘點換一次人,可如果伊戈爾-奧賽羅的估計沒出錯的話,他已經至少在該死的黑松樹上蹲了至少四個半鐘頭!
所以,伊戈爾-奧賽羅現在的心情糟透了——
“哈哈哈,說起玩女人,你們這些傢伙可不如我波維。不是我在吹牛,這次出發前我可是專門跑了趟維特大街,維特大街那個上個月男人才被砍死的黑寡婦,你們有誰知道?嘿嘿嘿,那天晚上我摸進她的臥室,綁着她足足弄了四次!那個寡婦一直掙扎一直掙扎,那種銷魂的感覺比前幾天那個山蠻村子的女人要爽多了……唉唉唉,你們不信是吧!好,等這趟回去之後,誰跟我一起去玩次就知道了……誰跟我一起去?”
並不算十分遠的紮營地那邊,傳來這樣一個猥瑣的聲音,以及此起彼伏的噓聲。
“狗孃養的波維!雜種,仗着討好了泰邁恩騎士大人,就敢這麼明目張膽偷懶不過來接替老子,**最好別讓我有找到任何在背後給你一箭的機會!”
回頭看了一眼營地方向,伊戈爾-奧賽羅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暗暗發着誓。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進入黑沉沉的黑松林之後,伊戈爾總是覺得他的心情非常非常的壓抑難受,他甚至有過將所有東西所有人都全部殺死的衝動,雖然到目前爲止他還沒有將這種衝動付諸於行動。
伊戈爾已經有好幾夜,都沒能睡好覺了。
自從進入這座黑松林起,伊戈爾就開始想念雖然雖然滿街都是惡臭的糞便,但至少還能夠看到藍天與碧水的山中之城坎迪亞。
但伊戈爾也很清楚,這一次他效忠的主人費羅多男爵,可是親自帶着麾下全部六名白銀騎士中的五名,一頭扎進了這條被魔法謎鎖所覆蓋的迷霧山谷之內,去尋找一件據說已經失落了數百年,已經只存在與史詩之中的強大魔法武器。
在費羅多男爵從迷霧山谷裡出來之前,留在黑松林這裡的所有人,誰都別想離開這座山谷半步。
所以,比起那些原本屬於什麼敗血之刃盜匪團,但現在卻因爲任務失敗而被費羅多男爵當作探路炮灰,全部帶進了迷霧山谷裡的那些強盜匪徒,伊戈爾覺得自己其實已經算是很好運了。
一念及此,伊戈爾下意識的扭回頭,朝着被濃霧所籠罩根本看不清內部有些神魔的迷霧山谷。
看着看着,伊戈爾便從那些不住流動的迷霧之中,看到了一張似乎正在衝着他獰笑的巨大骷髏臉,以及兩隻由白色迷霧所構成的尖銳骷髏巨爪,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從左右兩邊靠近了他,彷彿下一刻就會在他身體上開出無數個窟窿!
“不!”
伊戈爾心驚膽顫的大叫出了聲,他下意識的將右手擋在了身前。
只是,等伊戈爾再看清楚身周的一切時,卻豁然發現根本沒有尖銳的骷髏巨爪,更沒有衝他獰笑的巨大骷髏臉。
“出了什麼事伊戈爾?“一個抱着雙手劍的明哨,從距離伊戈爾大約三四米遠的地方探出來頭,:“嘿,不要告訴我,你又看到了那些不穿衣服的山蠻女人,帶着滿身的血窟窿眼和我們留給她們的那些體液,來找我們報仇。”
原本就有些神經質的伊戈爾,並不是個討人喜歡以及好人緣的傢伙……從來都不是。
所以,在發現有是虛驚一場後,明哨的守衛出言嘲笑伊戈爾,就是在自然不過的事情。
伊戈爾用滿是血絲的雙眼盯了嘲笑自己的傢伙一眼,然後什麼都沒有說,他知道自己就算將剛纔看到的一切說出來也不會被相信。
願這座被邪惡黑巫師下過詛咒該死黑森林,遲早把你們這些狗孃養的統統殺掉統統吞噬掉!
伊戈爾在心中想着,他的心情越發糟糕了,然後他就靠在扭曲的油膩膩黑松樹上閉上雙眼假寐了起來——狗孃養的,你們不遵守規矩,我也就能偷懶休息!
……
“阿……阿嚏!”
迷迷糊糊的伊戈爾猛打了個噴嚏,在用力的揉了揉鼻子後睜開了雙眼,然後他便感覺到有條黑影,從他眼角余光中一閃而過。
“誰?!”
這一次,伊戈爾想也不想的就舉起早就上好了弦的弩弓,並毫不猶豫的扣下了弩機。
直覺告訴伊戈爾,那條黑影絕對是個活人。
崩——
發悶的弩弦摩擦弩臂的聲音中,泛着鐵色寒光的弩矢齊根沒入伊戈爾的攻擊目標,只是……伊戈爾所瞄準以及射中的位置,卻什麼活物都沒有!
只有棵像個被燒死邪惡女巫般扭曲的中箭黑松樹,彷彿在無聲嘲笑着伊戈爾的神經過敏與反應過度。
“我受夠了,我受夠了!狗孃養的!狗孃養的!!狗孃養的!!!”
伊戈爾在呆了片刻後,終於抑制不住心中的煩躁與壓抑怒火熊熊的罵出了聲,只是沒人知道他是在罵自己,還是在仗着和留的守的泰邁恩騎士之間良好的關係,所以始終不來接替他的波維。
一邊罵,伊戈爾一邊重新給弓弩上着弦,只是他的雙手卻不聽話的哆嗦着,完全發揮不出來黑鐵中階應該有的力量。
忙着低頭上弦的伊戈爾,完全不知道他的雙眼之中已經被扭曲的血絲充滿,這些扭曲的血絲……宛如黑松林那些扭曲猙獰的松樹一般!
“嗨嗨嗨!伊戈爾你這傢伙瘋了還是皮癢了?你要是皮癢了,我完全不介意給你鬆一……”
那個抱着雙手劍的明哨,這一次他顯然是已經無法在忍受伊戈爾的所作所爲,只是他的話語只說到一半,脖子就被一支骨制箭頭的箭矢貫穿。
明哨不可思議的伸手摸了自己的脖子,接着便直挺挺栽倒在了地上。
再然後,伊戈爾看見有個居然穿着短短上衣的綠髮山蠻女人,提着把硬木長弓從一棵扭曲黑松後跑出來,她明目張膽的朝着第二個明哨所在之處張弓搭箭射出了箭矢。
“敵襲!敵襲!!!”
被射中了胳膊的第二個明哨,捂着胳膊大聲狂呼了起來。
於是,伊戈爾背後不遠處的營地沸騰了起來,而伊戈爾也終於重新上好的踏張弩的弓弦——
哈,狗孃養的波維,你千萬不要給我從背後射死你的機會,千萬不要!
伊戈爾的雙目,已經完全被宛若扭曲黑松的血絲所充滿,他分明已經……癲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