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牌?”
看着小武贈送的禮物,扶觴冷冷一笑,心神微動,往生牌忽地冒起白煙,眨眼間化作灰燼。
“這小子還真他麼是個茬,燼幽都敢殺。真以爲紫金虎府能保他周全。”墓裂道。
暴冥卻未出聲,原本仗着扶觴做靠山,牛氣沖沖,後慢慢想來,細思極恐。小武居然在封絕眼皮子底下擊殺燼幽,說明兩人交手時間極短,以至於封絕當時並無察覺。燼幽連逃跑的機會都沒得,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小武的修爲已經高於燼幽。嘶,想到此,暴冥不禁打個寒顫。
“少族長,剛纔如果我們幾人聯手,幹掉那個雜碎應該不成問題,你爲何放過他?”墓裂不解道。
“放過他?”扶觴笑出聲:“只是讓他多活幾天罷了。今日若強行將其擊殺,勢必與紫金虎府開戰,燼幽還不值這個價。我要的,是那個雜碎完整的屍體,他的體內可藏着大秘密。”
“到時候,我來給他解剖,必須看看這個雜碎到底吃了什麼,能養成這麼大的膽。”墓裂陰狠道。
“整天窩在族裡,給我憋壞咯。終於可以好好玩耍啦,出發,地葬荒原!”
“對了,少族長,與您一同前來的那位,去哪了?”暴冥擔心其獨行,落個與燼幽同樣的下場。
“不該問的就別問。他去哪,我還要跟你彙報嗎?”
扶觴臉色一沉,暴冥與墓裂頓時低頭不語,大氣不敢喘,跟在後面往樓下走去。
風捲黃沙千飛起,白骨無回荒原裡。
閣樓下,兩隻龐大的隊伍,寒光利器,各個精神抖擻,整裝待發。
“小心行事,安全歸來,我請你們喝酒。”綻晴看着小武笑道。
“多謝綻晴前輩指點。”小武抱拳作揖,綻晴乃與炎皇同時代的強者,小武自是尊敬三分。
“還是請全村吃席吧,他回不來。”
扶觴冷冷一笑,不再停留,哼着小曲,帶領自家參賽妖獸,浩浩蕩蕩前往地葬荒原入口。小武亦是懶得反駁,與六子三位少府主對視後,同時帶領隊伍進軍地葬荒原。
“炎老,但願您的選擇是對的。”很快,喧鬧的放輕鬆驛站變得門可羅雀,綻晴靜靜看着小武遠去的背影,一聲輕嘆。
她能感知到小武身上那股隱藏在體內深處的邪惡與恐怖,炎皇敢將自身畢生修爲贈予少年,這份賭局,一點也輸不起。
晚霞赤紅,殘陽如血。驛站往西百里便是地葬荒原的入口,越靠近入口,越不見生機。愈發濃厚的荒蕪,溝曲縱橫,山峰連綿,只有處處堆積形狀各異的怪石以及橫七豎八,殘缺不全的森然白骨。偶有疾風吹過,繞白骨迴旋,響起陣陣尖銳刺耳的怪叫,聽的人心頭髮毛。
兩隻龐大隊伍,一前一後,頗有默契地隔着距離,誰也不搭理誰。子不嫌母醜,一條船上的螞蚱,自己約的炮,呸,自己約的隊伍,含淚也得維護集體的榮譽。
小武和涳濛一組,於隊伍前頭引領,六子和景庭一組於隊伍後面收尾。敢參加上客儲備賽的妖獸,多少都有些實力,趕路自然不成問題。沒多久,路程已走完近半。走在最前方的扶觴突然擺擺手,身後大部隊當即停下步伐。
沿途走來,兩側亂石險山,僅中間爲坑窪不平的沙路。此刻,扶觴面前,兩側山峰對向拐彎,亂石滾下堆積,轟隆隆的聲響中,兩個高大的牌樓拔地而起,每個牌樓的正中間分別鐫刻一隻與晚霞同樣血紅的眼睛。與兩側連綿的山峰相比,牌樓後面的通道顯然不算寬敞,如果把地葬荒原想成一張人臉,那麼兩個牌樓後面的沙石路就是下巴上面的兩根鬍鬚。
“什麼情況?”腳尖輕點,幾個閃爍落至小武身旁,六子警惕道。
“可能被這荒涼怪異的地方嚇尿了吧?”小武笑道。
“司溱少府主,你是主辦方,鬍鬚岔口兩條路,你先選。”扶觴打個哈欠,看上去很是無聊。
“客比主大,自然是你先來。”小武禮貌地替六子回道。
“那好,左爲青龍,右爲白虎。你們虎,我選左,入口見咯。”扶觴不忘嘲笑,悠哉帶領衆妖獸自左邊牌樓進去。
“你我都對地葬荒原不熟,難保扶觴這個小陰比搞事情,小心!”小武正色叮囑後,前方開路,踏入右邊牌樓通道。
隨兩方隊伍各自進入,牌樓上面的那兩隻血紅的大眼睛同時眨動,似是歡迎,似是殺戮。
山峰連綿,拐彎後依舊沿兩側蔓延而去,牌樓後面的通道對於龐大參賽隊伍而言自是狹窄,原本散亂的隊伍,只好化作一字長蛇陣,相互跟隨前進。各自屏氣凝神,密切注視,地葬荒原的兇名,絕非兒戲。
轟!
進入通道不久,扶觴這邊猛然傳來驚雷般的聲響,衆妖獸慌忙止步,四下張望。兩側綿延的山峰表面毫無徵兆地裂開,巨大的石塊從山峰體內轟然飛落。可怕的是,這些巨石並非沿同一個方向飛起墜落,而是飛出後,繞空中無規律亂轉,似是有靈性般,以無法預判的角度撞擊而下。
一些無所防備的妖獸當即成爲飛石的獵物,有的被砸成肉泥,有的上半身被砸出個大窟窿,更有甚者,腦袋咕嚕一下被砸進身體裡。血肉橫飛,死相極慘。
“好玩。”漫天巨石飛落,扶觴拍着巴掌叫喊,墓裂與暴冥一邊擊碎飛來的巨石,一邊忍不住嘆口氣---弱智兒童歡樂多。
反觀小武這邊,也沒好到哪去。
自右側通道進入,起初風平浪靜,大家懸着的心稍稍放鬆。可行走時間不長,橫生變故。那是一隻小蠍子,巴掌大小,身體表面散發着五顏六色的光芒,長相倒是與普通蠍子無二。
一個腦袋尖尖的半人形妖獸八成閒的蛋疼,提着蠍尾拎起這隻花裡胡哨的蠍子,靠近眼前打量。卻聽嗖地一聲,華麗的光芒中,小蠍子眨眼鑽進妖獸的胸口,根本來不及反應,前胸到後背已被鑽出個窟窿。妖獸瞪着眼睛,身體一動不動,繼而撲通後仰倒地。
衆妖獸譁然後撤,驚恐地盯着那隻重新從身體裡鑽出來的蠍子,其速度之快,壓根不給躲避的時間,蠍子飛向誰,誰必死無疑。有大膽的妖獸急忙揮起手中鐵斧,打算把蠍子剁成兩截,只聽咣噹一聲,蠍子安然無恙,表面甚至都沒留下一絲砍痕,斧刃居然硬生生裂開多個缺口。
“我尼瑪,鐵頭功啊!”
“嘶”
不起眼的小蠍子居然刀槍不入,正當衆妖獸慌亂中另想對策時,六子不經意間掃過兩側山峰,當即打個寒顫。亂石松動,五顏六色交錯纏繞,石縫之間陸續伸出倒鉤的蠍尾,越伸越多,密密麻麻。
一隻小蠍子就已經斧不留痕,劍不留傷,而且翩若驚鴻,動若脫兔,又硬又快,這他麼誰受的了!?
不少妖獸拉着臉,欲哭無淚,悔教自身覓封侯。還沒到地葬荒原入口呢,小命恐怕就得交在這裡。現在看來,小武這方隊伍選擇的通道,危險性明顯高於扶觴。
蛋疼的是,要命的恐怖還不止於此。
漫山遍野蠍子現身,齊刷刷發出怪叫,帶動亂石上下震動,激起滾滾塵埃。待塵埃落定時,一塊數丈高的古舊石碑自泥土裡徐徐升起,其上用白骨拼成四個大字,衆妖獸看在眼裡,更是大驚失色。
吞魂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