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新陵

餘老夫人一行人與蕭天榮、蕭天祿都是不告而別,跟做賊似的,偷偷摸摸地離開陵州。

得知蕭天榮和蕭天祿出走,在蕭家族人中引起一些波瀾,特別是兩人的父母,憂心不已,想要叫蕭天雷派人把他們追回來。蕭天雷哪裡會在這兩人的事情上浪費精神和人力,該幹嘛幹嘛,他根本沒去管,兩個人又不是小屁孩,自己要走,要去做一番事業,追回來幹什麼?自己選的路,後果自己承擔,要是誰以這兩貨來要挾他的話,那真是腦子有問題。

“雷表哥,就這麼隨隨便便讓他們走了?”見到蕭天雷的時候,秦玥忍不住問道。

秦玥忽然問了這麼一句,蕭天雷有些莫名其妙:“他們?哪個他們?”

“竹山書院的那些人啊。”秦玥提醒道。

“人家愛去哪裡去哪裡,我們管不着吧。”蕭天雷想都沒想就隨口道。

“那些人都是大才啊,就算咱們兄弟會不用,也不能讓別人用啊!”秦玥勸說道。

秦玥忽然說出權謀味道這麼重的話,蕭天雷倒是有些好奇,她爲何會這麼說?於是問道:“你自己這麼想的?”

“我聽人家說的啦!故事裡不也是這麼寫的麼,不能爲自己所用的人才,就暗中派人殺掉,免得爲他人所用。”秦玥理所當然地道,比劃了一個幹掉的手勢,故意做出一個狠辣的表情,可是表情和動作不到位,不但一點沒有狠辣的味道,反倒是有些俏皮和搞笑,加上想起朝廷使團和蕭天榮、蕭天祿等人的行爲,這些人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不由樂了。

“笑什麼笑,我跟你說正經事呢!你不會不知道吧?”秦玥叉着腰,氣呼呼地瞪着一雙杏眼,她最討厭蕭天雷這麼盯着自己笑,好像看傻子似的。

蕭天雷基本確定,這個主意應該不是秦玥自己想出來的,看她這麼正經八百的樣子,來了一點興致,也就跟她說說,反問道:“你覺得那些人是人才?”

秦玥想了想,點頭道:“我聽外邊的人說,那些人都是少有的大才,這些大才入朝爲皇帝出謀劃策的話,大夏肯定能重整旗鼓,對了,我還聽說那個謝晉安把咱們兄弟會的一些事情摸得門清兒,他要是幫朝廷對付咱們兄弟會,那咱們不就危險了?”

“摸得門清兒?不說外人了,你在兄弟會的時間也不短,還經過培訓,你又對兄弟會的一些政策、法規知道多少?你還以爲他們真像故事裡那些頂級謀士一樣神機妙算的?那些人不過只是觀察咱們兄弟會的一些做法,自以爲搞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前陣子他們吹得挺厲害的,也有些道理,不過,說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兄弟會能做的事情,大夏可做不了……真要是照搬的話,那樂子可就大了!”蕭天雷有些幸災樂禍,竹山書院那羣人,多數也就是嘴炮,或許有些才幹,但是,說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他完全可以預想,若是竹山書院的那些名士真要給大夏皇帝提出一些仿照兄弟會做法的建議,大夏皇帝也照着去做,恐怕真要天下大亂。

“爲什麼不能?有什麼樂子?”秦玥滿頭問號。

“這東西解釋起來老費勁,說起來也沒什麼意思。”蕭天雷可不想給秦玥上一堂政治歷史課,他自己也記得不太清楚。

“不行,每次都是這樣敷衍我,這次你一定要告訴人家!”類似的情況已經不止一次,秦玥知道蕭天雷又想敷衍過去,心中忿忿,不由一把拽着蕭天雷的胳膊狠掐,兇巴巴地樣子。

“淑女一點,淑女一點!”蕭天雷對於秦玥的行爲一點不吃驚,他早知道這纔是秦玥的本性,相處的時間長了,秦玥越來越不加掩飾。

“噢!”秦玥當即意識到這樣有點不像樣,趕緊放開蕭天雷,左右張望,看有沒有人看到,面色微紅。

“最簡單的例子,你想想如果大夏皇帝學咱們陵州那樣分田地,那些大戶會怎麼樣?”蕭天雷懶得多費脣舌,只是問了一個問題,讓秦玥自己想去。

“噢……”秦玥也不笨,加上接受過培訓,也參加過分田分地的工作,蕭天雷一提,立即抓着一些什麼。

要說蕭天雷在陵州搞的一些政策,蕭天雷起初也沒想太多,只是憑藉前世的認知去照搬一些行之有效的政策而已。

如今,陵州的土地制度,類似於蕭天雷前世的土地承包制度,陵州的所有土地、山林、礦產全部收歸兄弟會所有,兄弟會麾下的合法的農民才能擁有土地,只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按照各家各戶人口的變化來進行土地的分配,推行的時候也遭到一些人的反對,抵抗無效,全被鎮壓。其實,相較於以前高額的稅賦,兄弟會的稅賦極低,想明白了的話,一些農民還是樂意的,特別是那些原本沒有土地的佃戶,最爲支持。

兄弟會之所以能推行這一套新的制度,一大原因就在於,陵州本就與其他州不一樣,豪門大戶本不多,加上當初作爲蒙面盜、兄弟會早期,極大地打擊了陵州的大戶,之後逐步蠶食。那時兄弟會取得絕對的優勢之後,加上所有山越人的支持,才得以強行推行。

同樣的政策,若是在大夏推行,根本不可行,地方上的豪門大族都是大地主、土皇帝,他們會交出土地所有權?若是大夏皇帝想動這些大族的田地,這些大族怕是會立即跳起來造反,到時候大夏完蛋得更快。

要說大夏目前的問題,其實,與蕭天雷前世的一些封建王朝基本一樣,其中土地兼併就是一大問題,豪門大戶太多,加上一些宗派、寺廟一類,佔據大片土地,卻不上繳賦稅,橫行一方。下邊的老百姓承受各種苛捐雜稅,漸漸不堪重負,老百姓勉強能活的話,也不會造反,但是,到了一定的限度,老百姓實在活不下去了,一旦有人點燃這根導火線,自然就會爆發。

要解決這個問題,不是沒辦法,要麼土地革命,要麼改朝換代。土地革命就是革那些掌握大夏的權力的上層的人的命,他們下得去手?能成了纔怪!就算有人願意,大夏此時基本已經爛透了,從體制內去改革,阻力太大。還是改朝換代來得爽利,大家殺來殺去,刷刷刷,人口少了,土地騰出來了,生存空間有了,到時候看誰家的勢力大、拳頭硬,建立一個新朝代。

所以,蕭天雷不認爲那些竹山書院的文士,就算進入了朝堂中,能做出多大的成績來,只要腦子不蠢,都知道兄弟會的各種制度在大夏身上不適用。本來,兄弟會的這些制度一直爲人所詬病,在一般人看來,將土地全部收歸自己手中,完全是強盜行徑。

就這個世界的人的一般觀念來說,想要一個王朝穩固,就得取得這些地方上的大族的支持,也就是所謂的民心。兄弟會的許多政策,在那些文士看來都是倒行逆施,放到其他地方,絕對會天怒人怨,寸步難行,自然認爲兄弟會無法進一步擴張。

雖說大夏目前有些亂,但是,別看現在朝廷分不出兵來,但要是那些勢力與朝廷一致,全部動員起來,絕對是另外一番景象。兄弟會的政策,將自己置身於這些勢力的對立面,完全可以想象,一旦兄弟會大舉攻伐大夏,不止是大夏朝廷的反擊,還會遭到這些勢力的強力反彈,這些勢力掌握地方的輿論,一般百姓往往聽從於他們,所以,到時候面對的情況可能是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以陵州目前的力量,那是肯定對付不了的,那些文士這一點沒說錯,就算用一個人換十個人來對耗,陵州也消耗不起,蕭天雷清楚這一點,所以也沒有直接去攻伐大夏。

雖說蕭天雷嘴上說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大夏對於陵州始終是一個威脅,他哪裡會安心,雖說大舉的進攻肯定不行,不過,戰爭的手段可不止是正面戰爭一種,趁着大夏自顧不暇,完全可以通過,通過商貿等手段,掠奪一些資源、人才,抽取大夏的血液壯大自身。

蕭天雷從來沒打算去適應這個世界讓他不爽的一些制度,也不打算妥協,蕭天雷相信自己建立起來的一整套制度的優越性,好的制度戰勝落後的制度,理所應當的事情,只是需要一個時間、過程。當然,槍桿子裡面出政權,所有這一切,依舊要以實力爲根基,再優越的制度,沒有實力去維持,也是白搭。

等到自己足夠壯大,沒什麼制度是打不破的,蕭天雷所做的一切,將來或許會徹底摧毀大夏現有的制度和結構,歷史文化,但是,那又怎麼樣?蕭天雷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算是任性妄爲也好,只要自己高興,他的態度就是,適應的就進來,不適應就滾蛋,要麼去死,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就這麼簡單。

所以,爲了壯大自身,蕭天雷花了不少人力物力修築道路,跨過密林,入侵扶南,選擇向較弱的扶南地區下手。目前來說,一切順利,蕭天雷陵州的一整套制度,基本已經建立起來,陵州的人基本也適應。

至於具體會走到哪一步,蕭天雷也沒譜,未來的事情,誰說得清楚,不過,至少如今自己自由自在,不受什麼約束,誰也管不着自己。

總體上來說,蕭天雷可以說做一件大事情,可是,蕭天雷每天處理的主要還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最近,蕭天雷成了婚姻顧問一類的角色。

因爲私聊系統的存在,蕭天雷的一干兄弟,許多事情總要問一問蕭天雷,大家討論討論,最近討論最多的是婚姻問題,像鄭彪和秦進財回來這幾天,他們的娘就一個勁地問,有沒有喜歡的姑娘啊?啥時候結婚啊?搞得兩人煩不勝煩。

按照這個世界的習俗,蕭天雷的一干兄弟確實到了結婚的年齡,作爲發育正常的男性,看到美女當然也會心動,只是平時太忙活,沒有把精力放在這個上邊。

以目前的兄弟會頭領的地位,想找一個媳婦,那還不簡單?自從蕭天富的婚禮後,幾乎家家都被說媒的踏破了門檻。

就蕭天雷的所見所聞,多數女孩子還是十分溫馴、賢淑的,只要身家清白,看着順眼,基本上沒差,感情可以慢慢培養,至於愛情什麼的,一般人是不會去首先考慮的。婚姻主要還是考慮現實狀況,愛得死去活來的,那是言情電視劇,不是生活。

對於這種事情,就算是兄弟,蕭天雷最多隻能是鼓勵,以他前世的經驗來看,看到喜歡的姑娘就大膽去追,至於對方什麼人,也不要太顧忌,合適不合適,試着相處一下再說。至於是專情一個,還是喜歡上了幾個,那就看各人的喜好和本事。這個世界男人三妻四妾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有能力的男性能佔據更多的女性,哪個世界都一樣。

至於如何選擇,那是兄弟們的私人問題,蕭天雷不會干涉,但是也有一些底線,那就是別耽擱了兄弟會的正事,別影響了內部的團結一致。而且兄弟會不搞政治聯姻那一套,打扶南的時候,如果一干兄弟要是願意,立馬就能娶上那邊小國的一些公主,其中不乏一些美女。如今大家的身份畢竟不同,婚姻大事還是得慎重,娶了一些仇人或者密探,搞出一些狗血事件,絕對不會是一件讓人爽快的事情。

兄弟們聊天打屁,時常將這事扯到蕭天雷身上,蕭天雷自己嘛,今年才十八歲,母親姜氏也時不時念叨,蕭天雷完全不着急,一切隨緣吧。

其實,對於絕大多數兄弟來說,比起談情說愛,更喜歡打仗。這不,鄭彪他們回來沒幾天,交接了一些事務,升級了裝備,就想回扶南那邊繼續征戰。本來蕭天雷想留幾個兄弟下來處理政務的,剛一提說,一個個跑得飛快,聲稱前線戰事緊急,緊急個屁啊!比起整天處理政務,當然是打仗爽快得多,掙足了金幣,升級一身裝備,簡直跟玩遊戲似的,讓人沉迷於其中。

蕭天雷其實也將所做的事情,當作遊戲一般,人生如戲嘛,不然每天忙活着,真的有些枯燥乏味。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陵州一天一天變化。

距離陵州城十里的鱷江邊上一些建築物聳立起來,兄弟會正在建設中的一座新城,名叫新陵城。

原本的陵州城也有些歷史,除了一些大戶和寺廟、府衙、商鋪,其他一些建築都十分低矮,改建的話,還得拆遷、搬遷,實在是太麻煩,乾脆新建一座,屬於兄弟會的城市。

規劃了一大片的土地,目前只完成了一些主要建築的修築,其他一些建築還在施工中。新城的建築風格與陵州城大相徑庭,基本都是一些三層的房屋,一扇扇玻璃窗戶,外壁鑲嵌各色瓷片拼成的一些圖案。

本來,兄弟會現在的許多辦公場所、機構,使用的都是陵州城中原本的一些建築,只是陵州城人多眼雜,各種閒雜人等,兄弟會機構分散各處,保安工作難度較高,耗費不少人力。兄弟會包括總部的各個部門、與醫院、學校、文工團總部、材料庫等一些機構,陸續搬遷到了新城中,專門爲一些機構建立的房屋和設施,配套設施建立起來,無疑會大大提高辦事的效率,所有這些機構集中起來,也減小保安工作的壓力。

新城中正在興建一些新的工坊,安裝一些新的機械,不過,一些重要的工坊、研究機構,依然還是在野豬嶺、老虎嶺等密林中的山谷中。

野豬嶺的一些工坊一直在研發改進一些新的機械和新的武器,依舊沒有多少高級人才,雖然有蕭天雷參與,指出大概的研究方向,依舊只能一次次失敗中摸索,不過,隨着野豬嶺學校的一些學生長大,加入到這些項目的研究中,情況逐漸改善,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蕭天雷靜下心安安穩穩地搞建設,大夏的許多人,此時卻無暇關注兄弟會修房建屋,他們此時關注的是天下大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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