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顫顫巍巍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南宮山。
上面寫着：南宮老爺安好，若未與劉家簽訂協議，請上醉白樓三樓一敘。
落款是一個銀色骷髏。
見到這個骷髏，南宮山臉色大變，手腳禁不住顫抖起來。
其實這封信早在昨日就已經發出，只是南宮山不在府中。
今日正午他才返回靖麟，下人見事情緊急，才急匆匆找到南宮山，稟報此事。
“南宮兄，何事如此？”劉大成疑惑問道。
“劉兄，抱歉，在下還得出去一趟。”南宮山一臉歉意。
“南宮兄。”劉大成開始不滿，“若不想與我們劉家合作，直說便是，不必這麼繞彎。”
“劉兄，此事着實是特殊了些，還請劉兄擔待。”
說完，南宮山朝劉大成九十度鞠了個躬。
“尋兒，好生招呼劉老爺。”
不等他回話，南宮山便急匆匆出了包間。
“人在哪裡？”南宮山急匆匆問道。
“三樓雅間。”
來到樓梯入口，一行人攔住了他們。
“站住，什麼人？”
“我們是來見統領的。”南宮山賠笑着道。
“有何憑證？”
拿出那張蓋有銀色骷髏印章的紙，南宮山雙手遞了過去。
驗證無誤後，侍衛將南宮山一人放了進去。
小心翼翼地來到雅間所在，南宮山伸出手欲要敲門，最終放了下去。
他在門口來回踱步，臉色焦慮，最後鼓起勇氣，在門上輕輕敲了三下。
“咚咚咚”
“進來。”段無洛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
南宮山低着頭，抱着雙拳，他心跳加速，腳步很輕地移入房中。
“南宮老爺。”段無洛戴着銀色骷髏面具，扮作骷髏營的統領，坐在那裡。
“見過……統領。”南宮山倒頭便拜。
他不知道如何稱呼，只能叫統領，準不會錯。
“南宮老爺，不必行此大禮，起來，坐。”話語簡單，卻蘊含着無上權威，讓人不敢拒絕。
“謝統領。”南宮山顫抖着身軀爬了起來，挑了張下首的椅子坐下。
“聽說，南宮老爺準備和劉家合作？”段無洛慢條斯理地說着。
“有……有這個打算。”南宮山根本不敢隱瞞半分。
“劉家聲名遠揚，找他們合作確實明智。”段無洛答道。
“不知統領找草民何事？”南宮山大着膽子出口問道。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說了。”段無洛道。
“還請統領直言。”
“希望你不要跟劉家合作，而是通過‘來生緣’的老闆黃晴，和黃家合作。”
聞言，南宮山有些詫異。
這黃家是祖墳冒青煙了嗎？靖麟首富爲他們說話也就算了，連鎮南王府的骷髏營統領，都站在他們那邊。
“統領也讓我跟黃家合作？”南宮山此時稍微放鬆，出言問道。
“也？看來已經有人找過你了。”段無洛知道，那是周少宏。
“實不相瞞，靖麟首富之子周少宏已經找過草民，還威逼利誘了一番，希望通過他與黃家合作。”南宮山說。
動作倒挺快。段無洛心中暗道。
“想必你並沒有答應。”段無洛說道。
“是的統領，見過周少宏後，我依然決定要和劉家合作。”南宮山道。
“那現在呢？”段無洛問。
微微一笑，南宮山起身拱手道：“在說之前，還請統領先恕草民無罪。”
“南宮老爺但說無妨。”段無洛直接回道。
“黃家剛剛接觸柳木生意，一切未知，而劉家早已在這塊領域聲名在外，我南宮家若棄了劉家和黃家合作，風險甚大啊。”南宮山道。
“的確如此。”段無洛沒有多說，承認了這個事實。
“如果統領硬是要求我與黃家合作，敢問我南宮家冒這麼大風險，有何回報呢？”南宮山問。
在商言商，段無洛也理解這點，他並沒有生氣。
“我可以跟你保證幾點。”段無洛道。
“草民洗耳恭聽。”
“第一，黃家的柳木在五年後，絕不會比劉家差。”
段無洛並不想把話說絕了。
“第二，至於規模，短期內黃家定然不如劉家，但是在三年後，定然會趕上劉家。”
“最後，如果南宮老爺肯聽我的，通過黃晴和黃家合作，那以後南宮家在靖麟的商業行爲，只要合乎律例的，沒人敢找你們的麻煩。”
南宮山聽完段無洛的話，立刻大聲應道：“好！就憑統領的這句話，我南宮山答應了。”
微微一愣，段無洛沒想到南宮山答應得如此爽快。
其實他不傻，做生意南宮山一向以穩妥爲主。
如果攀上鎮南王府這棵大樹，那南宮家族誰還敢惹？
他要的，就是段無洛最後一句話。
“南宮老爺這就答應了？”
“不錯，統領都這麼說了，我南宮山哪敢不答應？”
“那行，明日正午，還在醉白樓，黃晴會在此間等候。”段無洛直接回道。
“明日，我一定準時到。”南宮山抱拳說着。
“對了，今日我見你一事，還望南宮老爺莫要外傳，任何人都不行。”段無洛近乎命令的口氣。
“統領放心，草民知道。”南宮山行了一禮。
隨後兩人又攀談幾句，方纔散去。
回到二樓包間，南宮山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南宮老爺，怎麼樣？這協議還籤不簽了？”
劉大成已經非常生氣。
在他看來，兩家合作，完全是南宮家在佔便宜。
所以，他佔據着主動。
“劉老爺……”南宮山施了一大禮。
“不必說了。”劉大成阻止了他。
他以爲南宮山要說些道歉的話語。
“這協議上面的利潤分成，我決定改了。”劉大成道。
“我劉家六成，你南宮家四成，南宮老爺若是接受，那就籤，若不行，那日後有機會再合作吧。”
一連串事件，讓劉大成有了提高談判籌碼的理由。
“劉老爺，你這是言而無信，不是說好五五分賬嗎？”南宮尋不滿開口道。
“我改主意了，我籤的這張協議，作廢。”
說完，劉大成將自己已經簽了名字的那張協議撕碎。
“既然如此，那便不合作了吧。”南宮山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