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敏之已經可以替你做事,是可以幫你做重大事的人了,你有什麼事也和敏之說說吧!”賀蘭敏之說着,上前握住武則天的手,輕言道:“姨母不是說過,敏之是姨母最可信任的人,或許敏之可以幫姨母出一些建議……至少可以傾聽姨母不快的話,挨姨母幾句罵,讓姨母消消氣……”
聽了賀蘭敏之此話,武則天睜開了眼睛,看了一會賀蘭敏之。【】這是賀蘭敏之從來沒看到過的冷俊的眼神,看的他都有點害怕的神色起來。不過在他惶然之下想將頭轉過去之時,武則天卻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敏之啊,姨母可真想不到,他們父子倆,竟然這樣聯手來對付我一個弱女子…”
“姨母,你別傷心,無論什麼時候,敏之都會站在你這邊,盡最大努力支持你…”賀蘭敏之站到武則天身後,伸手摟住這個似乎突然變得很無助的女人,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敏之知道姨母早已經有了對策,這麼多年你什麼風浪都過來了,沒有什麼事情是你應付不過去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早已經在你掌握之中,你肯定有辦法應對的!”
武則天的話表明了她完全清楚事兒,依這個女人的心智和手段,她肯定已經有了應付的辦法。賀蘭敏之說不出好的計策來,即使有他也不能說,不會說,只能給予她一點感情上的小“安慰”了!
武則天將身子倒在賀蘭敏之懷裡,反手撫着他的臉,很無奈地說道:“敏之,姨母只嘆你太年輕了,沒有什麼朝事的經驗,許多事上沒辦法幫助姨母……姨母啊,可希望你快快長大,能替姨母做事,做很多事,做很多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姨母現在非常需要你的幫助,你是姨母最信任的人,沒有人可以比……任何一個人都比不上,以後姨母誰都指望不上,只能指望你一人了…”
賀蘭敏之緊緊地將武則天摟在懷裡,用很堅定的聲音說道:“姨母,你放心,敏之一定會盡最大努力幫你做事,你有什麼事需要敏之去做的,儘管吩咐就是了!”
武則天側過身,倚在賀蘭敏之懷裡,撫着他的臉,幽幽地說道:“敏之,姨母知道你孝順,懂得心疼姨母,事事會爲姨母着想…到底是武家人的後代啊,只不過…姨母不希望你被任何人傷害到,姨母對你有更大的期望,所以……一些事姨母就不讓你知道了,也不會讓你去辦,但你不要多想,姨母是最信任你,最疼你的,沒有人可以比,姨母這是爲你好…待你再長大些,可以做更大的事時候,姨母自會交付你更重要的事,讓你去做,也會讓你擔任更高、更重要的職務……”
“多謝姨母信任!”賀蘭敏之也撫着武則天的臉,面帶一點微笑說道:“姨母,要是你今天覺得不方便和敏之說什麼事,敏之也不問,先告退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倚在賀蘭敏之肩膀上的武則天搖搖頭,“敏之,你再陪姨母一會,姨母把事兒告訴你,姨母也需要你的主意和你的幫助…敏之,你是不是聽到了朝廷新頒佈的詔令後馬上就進宮來求見姨母了?”
賀蘭敏之點點頭,“姨母,敏之是聽到了朝廷新任命宰相的詔命,發現了其他的不尋常,敏之猜着這任命是不利於姨母的,所以就進宮來,想問詢一下姨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會宰相班列會有這麼大的變動?”
武則天從賀蘭敏之懷裡離開,坐正了身子,示意賀蘭敏之走到她面前,在賀蘭敏之依言在她面前蹲下時候,她才說道:“你既然問起,姨母知道你肯定猜到是什麼原因了吧?”
賀蘭敏之搖搖頭,“敏之只是瞎想,並不知道正不正確!”
“那你與姨母說說你的猜測!”
賀蘭敏之點點頭,把他大概的猜測說了出來,武則天聽了後沉默了一會,這才點點頭,“是的,敏之,正是與你所想差不多,你真是聰慧之人,能想到這些,已經不差了…呵呵,姨母還真小看了你,以後也可以把更多的事交付與你了!”
說着武則天也把大概的情況和賀蘭敏之說了一下,賀蘭敏之這才知道,新任命的宰相里面,只有楊弘武一人是明確聽服於武則天的人,沒變動的宰相里面,也只有許敬宗一人是甘願聽服武則天的,包括樂彥瑋、孫處約等原本被武則天引爲親信的人,此次都被罷免了宰相職。
如今宰相班列中有十個人,只有兩位是願意聽服武則天的,可以說,其他八個人,都是不支持或者反對武則天干政的,他們是正統的維護者,只忠於皇帝,支持太子李弘攝政監國,處理朝事。這些都是宰相,多位宰相組成的團體是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忽視的力量,突然間出現這樣的官員職位變動,當然是武則天不能容忍的。
“姨母,敏之覺得,陛下這般突然的任命,就是故意針對你的,而且是在御駕將要去往泰山封禪時候做出這樣的決定,就是想打你一個猝不及防啊!”聽武則天說完後,賀蘭敏之感慨了一句。
武則天愣了一下,盯着賀蘭敏之的臉看了一會,這才點點頭道:“是的,敏之,你看着,接下來他們會逼迫姨母不要插手朝事,呵呵…真的沒想到陛下會這麼狠心,我可跟了他這麼多年,爲他做了多少事…唉…弘兒也長大了,翅膀硬了,不需要我這個母親幫他處事了,呵呵…”武則天說着自嘲地笑笑,眼神中有些傷感,也有點憤憤,但馬上就沒了,露出一副堅定的神色,“只是陛下並沒說不讓我處理朝事……處理朝事,這是陛下委託之責,誰也不能剝奪我的這份權利,如今陛下身體有恙,太子年幼,需要人輔佐,我怎麼可以不管事呢?”
“姨母說的極是,”賀蘭敏之點頭附和,再說道:“姨母,弘兒……他…”他猶猶豫豫地想問什麼,想問一下武則天是不是對李弘很有成見了,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武則天當然明白賀蘭敏之吞吐話的意思,不過她還是搖搖頭,似乎不願意多說李弘的事,賀蘭敏之也不敢追問。
武則天盯着賀蘭敏之看了一會,似終於下定決心一般問道:“敏之,你既然知道了事兒,有沒有好的主意想出來,能幫幫姨母改變態勢的辦法?”
“姨母,那敏之也說一點不成熟的想法!”賀蘭敏之說着,附在武則天耳邊,輕聲地說了一番歷史上曾經出現過,但現在還沒有出現的武則天爲了加強權勢採取的手段。
聽了賀蘭敏之所說的話後,武則天滿臉驚喜起來,笑吟吟地看着賀蘭敏之:“敏之,你所想的真是不一般,比許敬宗和李敬玄所說都要出色許多,姨母今曰應該第一時間召你進來商量事兒,呵呵……敏之,這能替姨母這般着想,姨母真是高興,以後有任何事,都會第一時間召你來商議,相信你一定不會讓姨母失望的!”
“多謝姨母信任!”賀蘭敏之大喜,他這才知道,剛剛和許敬宗一道出去的是李敬玄,那位率軍作戰時候,曾慘敗於吐蕃的人,也是後來極得武則天信任,並身居高位的人。
“敏之,多謝你替姨母出了這麼好的主意,待曰姨母一定會好好獎賞你一番!”說着武則天在賀蘭敏之脣上吻了一口,再愛憐地撫着他的臉,帶點歉意地說道:“敏之,姨母馬上要去陛下那裡了,不能再陪你說話了,待姨母空下來,再讓你來陪着好好說話,好不好?”
“姨母自去吧,別管敏之了,若有事要敏之去辦的,儘管吩咐就是!”賀蘭敏之說着站起了身,作了一禮道:“敏之告退!”說着放開還緊緊拉着他的武則天的手,大步離去。
看着賀蘭敏之離去的身影,武則天眼中有迷茫出現,繼爾有柔情在盪漾,眼神一直追隨着賀蘭敏之人那健碩的身影,直到他走出殿,沒了影蹤,這才收回眼,神色變得堅定了。
她站起了身,慢慢地在殿內踱着步,皺着眉頭想事,想了好一會後,才停下腳步,吩咐武團兒等侍女進來,她要擺駕金鑾殿,去陪侍皇帝了——
又一天朝會曰,清晨的薄霧中,左右奉宸衛的軍士正在做朝會護衛及禮儀的準備。
賀蘭敏之也在列,他陪着趙來瓖在點卯,也就是從今天起,他正式開始行使中郎將的職。
中郎將與備身郎將的職責不一樣,每個朝會曰,都有兩名中郎將帶領手下負朝會時候的儀仗及護衛任務,並帶人去皇帝、皇后所居的宮殿接駕,護送他們到舉行朝會的地方,還要在朝堂上站班,朝會結束後再護送皇帝、皇后回去。此前賀蘭敏之所領的那隊人馬,因是執行護衛武則天的特殊使命,極少參與朝會時候的禮儀站班及護衛,即使參加的幾次,也只要聽從李孝逸的吩咐就是。
今天他是主要的負責人兒,萬不能出差錯。
點了卯後,趙瓖仔細地吩咐了賀蘭敏之一番話,主要是迎駕過程及朝會開始後的禮儀及其他注意事項。賀蘭敏之聽了吩咐後,也集合了要執行任務的十幾名軍士,再次吩咐了了一番。
時辰到後,賀蘭敏之和另外一名右奉宸衛的劉姓中郎將一道,各帶着十二名備身,前往李治所居的金鑾殿及武則天所住的仙居殿迎駕。這兩天李治身體有點恢復了,要親自聽朝。
賀蘭敏之沒料到的是,李治難得出來坐一次朝,朝堂上就發生了特別重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