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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賀蘭敏之面前又碎了一地的茶杯,接着武則天怒不可遏的聲音響起來,“他們竟然敢如此猖狂,想聯手對付我們……本宮定當不饒他們!”
賀蘭敏之示意候在一邊戰戰兢兢的武團兒過來,將地上的碎杯打掃乾淨。在武團兒惶惶然地出去後,他走到武則天身邊,輕聲問道:“姨母,要是韋氏所說的是真的,那怎麼辦?”
“敏之,你怕了?”賀蘭敏之有點惱怒地說道。
賀蘭敏之搖搖頭,“不是,敏之不怕他們!有姨母在,一切都會無憂的,敏之只是擔心朝中起亂事,一發不可收拾,天下百姓都惶惶!”
武則天聽了沉默不語,賀蘭敏之也不敢打擾,站在一邊沒有出聲!
好一會兒後,武則天嘆了口氣後幽幽說道:“敏之,他們想聯手對付你,也想聯手對付我……他們想獲取更大的權利,他們這是想謀逆,想壞了大唐的朝綱,如今新即位的皇帝年幼,這些宗室王不服旦兒當皇帝,他們想取而代之,另立新君,所以纔敢公然聚衆謀劃!要是他們地計謀得逞,會有更多流血事件發生,天下會起大亂的,萬不能讓他們得逞!”
賀蘭敏之聽了嚇了一跳,他想不到武則天把這事上綱上線了,要是真的給他們冠以這個罪名,那許多人難逃噩運,謀逆是死罪。無論是親王還是郡王要是被戴上了這項罪名,被殺頭也是平常事。即使不殺頭,也是被重責,貶到外地任個小官,甚至廢爲庶民都不一定,就如李賢、李顯一樣。
賀蘭敏之也不得不佩服武則天,須臾間就將威脅轉化爲機會。“危機”----危險也可能是機會,要是武則天真的坐實了諸王謀逆的罪名,定罪之時就是諸王被清洗的日子。也是武則天進一步掌握權勢的機會,武則天要是真的能把握好這次機會,那她肯定比原來的歷史更早些年坐上九五之尊!
賀蘭敏之原本對原來歷史上這些李唐的宗室王被武則天的清洗抱有同情之心。但現在知道他們要聯手對付他,甚至想置他於死地,心裡的憤怒無以言表。他清楚現在已經不是抱着同情心的時候,必須要狠起心腸,政治鬥爭是你死我活的。據韋氏所講,諸王這次是想以李賢的事件整垮他,說他刺殺了明崇儼,再嫁禍於李賢,而李顯也相信了他們所說,相信了他們提供的人證物證。有了所謂的人證物證。如果李顯繼續當皇帝,並逐步掌握大權,那罪名就肯定成立,這是不赦之罪。
如果這次真的被坐實了罪名,那他肯定會被定罪。受到致命的打擊是一定的,要是與武則天的不倫之戀再暴光的話,那武則天可能失勢,他這個武則天的馬前卒就有可能丟了性命。李顯如果再狠毒一點,把這些都加到一起,首先向衆臣宣佈他與武則天有不倫之戀。再提出當初李賢的事件是被嫁禍,那這場滔天的風波很可能會以武則天失敗而告終!
賀蘭敏之想想都害怕,幸好武則天採取果斷的措施,廢了李顯,並將李顯和韋氏軟禁,讓諸王的陰謀受到致命的打擊;今日也陰差陽錯,從韋氏嘴裡知道了諸王的陰謀,可以在他們沒行動前就做好佈置,甚至先下手爲強!看來命運還是眷顧他的,今天不該心軟的時候軟了一小會,就得到這樣的訊息,他都不知道要不要感謝韋氏了!
須臾間念頭轉了很多,武則天似乎也在琢磨這事,看着賀蘭敏之不說話。兩人沉默了好一會,武則天才繼續說道:“敏之,我們不能讓他們先行動,必須要先下手,先下手爲強,一會你陪姨母去見李顯和韋氏,我要親自問詢一番……”
“姨母,憑韋氏的話就可以定諸王謀逆之罪了嗎?”賀蘭敏之很是疑惑。
“韋氏的話不足以爲證,但他們的手下肯定有貪生怕死之輩,”武則天說着,露出點殘忍的笑容,“要是有哪個貪生怕死之輩招供了,還有物證提供,人證物證皆有,就可以定他們之罪了!”
賀蘭敏之聽了心裡一亮,馬上附和:“是的,姨母,敏之怎麼沒想到這些呢?敏之馬上吩咐下去,讓人找尋這樣的人!”
“不急!”武則天擺擺手,“姨母要先問詢一下顯兒,是不是真有此事,哪些人蔘預了密謀,問清了這些事後,你再派人去打探諸王的手下人物,逮幾個嚴刑拷打一番……諸位宗室親王密謀大事,他們想聯手對付你這位先皇託孤的顧命大臣,對付我這位太后,這就是謀逆,只要有這方面的口供,只要顯兒承認此事,承認衆王曾聚集在一起密議,謀劃對策這就夠了!我們先去看看他們!”
“是,姨母!”賀蘭敏之攙起武則天的手臂,再輕問道:“姨母,要是韋氏提供的情況是真的,那要不要殺她?”
武則天瞥了一眼賀蘭敏之,眼神有點怪怪,但一轉眼就沒了,“韋氏的命留不留由你決定,要是你覺得留着韋氏對以後有用,那就先不殺她,要是覺得她是個累贅,那就尋機送她上路!”
“姨母,這事敏之不敢私自做主,還是要聽你的吩咐!”
“姨母讓你決定你就決定吧……不過這一切要是真的其事,她提供的情況倒可以免她一死!”
“敏之明白了!”賀蘭敏之鬆了口氣,攙着武則天走出內殿,吩咐武團兒等人,準備擺駕出宮。
李顯懦弱,在自己的老孃面前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在武則天幾句威嚇後,被嚇的屁滾尿滾,把什麼事都講了出來。李治駕崩後的某一日,以李元嘉、李元軌等爲首的諸王找他密議事的情況非常詳細地講了出來,講的比韋氏詳細了很多。最後他也承認,當日憤怒之下說自己母親與賀蘭敏之之間有私情的話是憑空捏造的,是在聽了韋氏的一番抱怨後纔有那樣想法的,還請自己的母后原諒!
武則天非常嚴厲的訓斥了李顯幾句後,再把韋氏喚到一邊,繼續喝問。
韋氏倒沒李顯那般被嚇倒,她已經從武則天親自來問詢她和李顯的舉動上猜測出來,她的命運可能出現轉機了,因此而心神大定,在武則天面前表現的很順從,只要武則天問什麼,她都回答,並痛哭流涕表示悔改。或許她知道,她是用很多人的性命來換取自己的活命,但非常時刻,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她也猜測賀蘭敏之是被她的“姿色”或者可憐的神色打動了,並在武則天面前爲她說好話,越加堅定了這幾天起來的某一個念頭。
得到確切的消息,武則天在賀蘭敏之的陪伴下回仙居殿後,馬上再佈置了事兒,賀蘭敏之也馬上吩咐自己的手下人去做。
但在他手下人還沒抓到非常有用之人時,從南方卻傳來一條讓他震驚異常的消息。
李賢死了!
李賢的死訊傳來時,賀蘭敏之正在和武則天密議事,聽到這消息時,震驚萬分。但在瞭解清情況後,他又黯然,很是神傷!他知道,李賢是被武則天秘密殺害的。
左金吾衛將軍丘神勣奉武則天的密令至李賢的流放地桂州,名義上是探查李賢生活居住情況,以作慰問的,但丘神勣抵達桂州後,卻將李賢幽於別室,逼令其自殺。李賢被近喝下丘神勣帶來的毒酒,馬上身死,李賢的妻妾子女倒是一個都沒牽連。
武則天聽到此消息後,也非常“震驚”,她馬上召集羣臣,公告此事,並說她遣丘神勣前往桂州,只是關心李賢的起居,是丘神勣誤解了她的意思,併爲此痛哭失聲,“深深自責”!
隨後武則天率羣臣在顯福門行哭祭之禮,追封李賢爲雍王,將李賢的家人迎回長安居住!復李賢的妻子房氏爲雍王妃,李賢三子李光順、李守義、李光仁俱恢復封號,以李光順襲雍王爵!
李賢之死在朝中引起的震動還是很大,諸臣震驚,那些原本因李顯被廢皇帝之位暫時沉靜的諸王有了動靜,他們耐不住了,上表要求朝廷查清李賢被害案,查清楚是何人指使,丘神勣是領了何人命下手,並公開要求重處丘神勣!
面對諸王的壓力,武則天不得不應允,並馬上下詔,要求徹查此案。大理寺的人很快就查明,這一切是丘神勣“私自”的決定,在查清情況後,武則天馬上宣佈除丘神勣一切職務,流放至疊州。
丘神勣是故左衛大將軍丘行恭之二子,著名的“昭陵六駿”中唯一雕刻的人物就是丘行恭,足見其得李世民寵愛程度。丘神勣也是武則天挺信任的人,可以說他是爲數不多的武則天不通過賀蘭敏之掌握的軍方人物,處罰丘神勣的決定武則天是被近做出的。
賀蘭敏之不清楚武則天爲何這麼急想除去李賢,但他知道,朝中的巨大風波提前來臨。
武則天“重處”了丘神勣,並沒讓諸王得到安撫,他們對這結果並不滿意,再次上表,要求進一步查清李賢被害案,並將矛頭隱隱指向武則天和賀蘭敏之。
武則天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再指使賀蘭敏之,必須加快搜集諸王謀逆的罪證,她要採取行動,或許李賢之死所引發的後果很出乎武則天的意外,讓她徹底動了殺戒,開始了對李唐宗室的清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