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瑤環聽話地跟着府中的下人去了,四兒也跟着去了。
兩人一去,屋內只剩下賀蘭敏之和孫思邈。
沒待賀蘭敏之問詢,孫思邈就開門見山說話了:“太原郡王,貧道也不瞞你,這幾年你遍尋瑤環不着,全是貧道之故,是我不讓他來找你的……”
孫思邈如此說,賀蘭敏之並沒太多的驚愕,他早料到一切全是孫思邈之故,謝瑤環只是個女人,既然委身於他,要是沒有什麼人阻止,一般情況下不可能一直躲着不見他的。但孫思邈爲何不讓謝瑤環來找他,這是他今天想弄明白的,當下說道:“孫道長,別什麼郡王不郡王的,你喚我一聲敏之即可……在你面前,我是晚輩的晚輩,萬不敢當你這般稱呼!道長不讓瑤環來找我,定是有你的原因,在下原本不該問,但因爲有了四兒,還希望道長能略講一二……”
“貧道也不瞞你,瑤環她本是前朝名門之後,貧道是受人所託將其收留,原本想給她尋個好人家嫁了,只是沒想到進宮替皇帝診了次病,就和郡王你有了私情,呵呵……”孫思邈自嘲地搖搖頭,呵呵笑着,並略略講了謝瑤環的一些情況。但她是何人之後,身世具體如何,他並沒有細講。
賀蘭敏之也沒問,他知道像孫思邈這樣的異人行事自有他自己的原則,要是他願意說,不需要問也會說。要是不想說,你問了也是白問,孫思邈不願意將謝瑤環的身世詳講,肯定有他的原因。他從孫思邈簡略的話中知道,原來這位老道是強烈反對謝瑤環與他交住的,應該是孫思邈原本想讓謝瑤環給某個有身份的人當妻,而不是給像他這樣的人當妾室的原因吧。
賀蘭敏之也有點尷尬,他能想象的出來孫思邈知道謝瑤環有了身孕後,大發雷霆,感覺丟了他的臉面的樣子。而謝瑤環也肯定因爲與一個男子有了私情對師父的內疚,不敢提任何的要求,更不敢說賀蘭敏之的事。要是沒有腹中的孩子,那可能一切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說不定謝瑤環已經是某個人的妻子都不一定,具體其中的細節詳情待安定下來問問謝瑤環才能弄清楚了。
孫思邈見賀蘭敏之聽了沒有追問什麼,略略有點奇怪,但依然面帶笑容說道:“太原郡王。該說的話貧道說的差不多了,一些事以後瑤環會慢慢告訴你的!還有一些事不知道最好……呵呵!”
見孫思邈不願意再說什麼,賀蘭敏之有點遺憾,但不敢強求什麼,只能點頭答應:“孫道長能將情況告訴,在下已經感激不盡。還希望道長能在府中盤桓數日……在下索仰慕道長,有許多事想向道長請教一番,不知可否?”傳說中大唐有幾位半人半仙級的道家人物,突然間不知所蹤的李淳風是其中一位,他的師父袁天罡也是一個。面前的孫思邈也是其中之一。籠罩在孫思邈頭上的光環太多了,賀蘭敏之早就想和他結識一番,今日機會來到,自然不願意放過。
這位老道又是謝瑤環的師父,對謝瑤環來說是父親級的人物,今天親自送謝瑤環回他身邊。賀蘭敏之覺得他和孫思邈的關係一下子拉近了很多,許多事應該可以向他請教一下的!
哪知道孫思邈卻搖搖頭,“貧道索聞郡王才情高深,氣度非凡,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呵呵……郡王你不只才情出衆,許多方面非一般人可比,對一些事的見識遠非貧道可及。貧道萬不敢指教郡王什麼,不過……貧道今日只有一句話要送給郡王!”
賀蘭敏之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禮,“願聽道長其詳!”
“做非常之人,要行非常之事,郡王這輩子只需提防一個女人即可!呵呵!”
賀蘭敏之聽了心裡爲之劇震,再次恭敬地施了一禮,“在下不解,願聽道長詳解!”李淳風當日曾說過類似的話,蘇定方也說過,今天再聽孫思邈也說,他心裡的驚詫真的不能用言語來表達。
武則天當真是他命中的剋星,一定要提防?
“郡王一定明白,無需貧道多言!”孫思邈說着站起了身,對賀蘭敏之回了一禮,“時候不早了,貧道得告辭了,希望郡王能善待瑤環母子,以後……也一樣,那樣貧道也無憾了!”
見孫思邈馬上站起來告辭,賀蘭敏之有點着急,“孫道長,瑤環和四兒還沒回來,你等等他們吧,讓他們和你告辭一下!要不在寒舍盤桓一晚,明日在下遣幾人護送道長回終南山?”
孫思邈說了大有玄機的話,讓人云裡霧裡,這滋味太難受了,非常想弄清楚來,但孫思邈不願意多說,賀蘭敏之很無奈,只能出言挽留,希望和這老道多說一些話,他會無意中泄什麼天機。
孫思邈搖搖頭,“不必了,來時路上貧道已經和他們說了該說的,也無需再和他們說什麼,告辭什麼的只能徒增傷感,貧道這就去了!”說着再施一禮,即大步往外走。
怪人自有怪舉,賀蘭敏之無奈之下只得回禮相送,“那在下送道長出府,希望下次能有當面向道長討教的機會,也希望道長看在瑤環和四兒的面上,能多來光顧寒舍幾次!”
“貧道已經一百多的陽壽了,下次與郡王能不能再見,誰也不知道!哈哈……”孫思邈說着加快行走的腳步,往府外而去,也不再開口。
賀蘭敏之只得快步跟上。他心裡也在嘀咕,這老道說自己有一百多歲了,但從外表及行走的步履上,根本看不出來,要是讓賀蘭敏之猜,他只會認爲孫思邈才四五十歲的樣子。這老道養顏有術啊,有點類似妖精的樣子,一會一定好好問問謝瑤環關於孫思邈的事!
孫思邈出了府,沒再停留,直接上了那輛簡陋的馬車,吩咐趕車的小道士駕車走了。看着馬車遠去,賀蘭敏之只得懨懨回府,等待去洗浴更衣的謝瑤環及四兒回來。
賀蘭敏之回屋時候,謝瑤環和四兒剛好洗浴完畢,在下人們的帶領下回來了。聽到孫思邈走了。謝瑤環並沒太多的奇怪,只是有點傷感,而四兒則叫嚷着要去找祖師爺,謝瑤環只得喝止。
摟着四兒的謝瑤環眼中有淚光,可憐巴巴地看着賀蘭敏之:“公子,我知道師父馬上就要走的,他把我們母子兩人託付給你,就沒什麼牽掛了。自然就要走了!他這一走,我們再也見不到他了……”
“啊……原來如此!”謝瑤環這話讓賀蘭敏之非常驚異,他心裡有個念頭冒上來,不會是孫思邈知道自己陽壽將盡,所以纔將視若女兒的謝瑤環送回來到他身邊的吧?
謝瑤環是知道師父的意思的,聽賀蘭敏之如此說。也沉默了。看謝瑤環如此,賀蘭敏之走上前,從謝瑤環身前拉過四兒,滿臉慈愛地問道:“四兒,你祖師爺回終南山了。以後你就住在這裡,這裡是你的新家,你娘還有我這個……爹爹會陪着你的,你還有很多兄弟姐妹,他們會陪你玩的!”
四兒依然有點害怕,躲回到謝瑤環懷裡。只是比剛見到賀蘭敏之時候好多了。
謝瑤環伸手摟住四兒,一下子不知道如何說,在看了兩眼賀蘭敏之後,這才猶豫地說道:“公子,四兒還未有名兒,妾身……我只是按你几子年齡排序喚他四兒,待你有機會,給他取個名兒吧!”
“那就叫賀蘭瑁吧。突然冒出來的,呵呵!”賀蘭敏之再伸手撫着“四兒”的頭,愛憐地說道:“瑁兒,一會爹爹帶你去見你的其他孃親,你的祖母,姑姑,還有你的兄弟姐妹,他們一定會喜歡你和你孃的!你別害怕,有爹爹和你娘在,沒有人會欺侮你的!”
賀蘭敏之已經有六子,分別是賀蘭琬、賀蘭琦、賀蘭瑋、賀蘭琟、賀蘭琑、賀蘭珷,再加上現在突然出現的這個賀蘭瑁,快到一個班的規模了。女兒也不少,有七女了,瑒、琀、瑕、瑤、瑗、瑂、琲的名兒賀蘭敏之都時常叫錯。子女太多也不是件好事,除名字經常搞混外,還很受不了他們的吵鬧,一大羣小子丫頭在府中廝吵,天都要塌下來了一般。
“多謝公子!”謝瑤環眼中有點歡喜的味道。
“你還喚我公子嗎?”賀蘭敏之站起身,攬住謝瑤環和賀蘭瑁,笑着道:“你們可得全都要改口了,不然要被人指責的喲!”
“是!我……妾身聽……公子……夫君的話!”謝瑤環臉上有隱現的喜色。聽了兩個大人一番話,賀蘭瑁害怕的感覺也淡去了很多,雖然還躲在自己母親的懷裡,但眼睛好奇地看着面前這個高個子的男人。這個他母親嘴裡說了很多次的男人,真的就是他的爹爹嗎?
賀蘭敏之撫着賀蘭瑁的頭,看着謝瑤環道:“瑤環,這些年你獨自一人帶瑁兒,辛苦你了!這些年,你都去了哪兒?做了什麼事?讓我們好找!”
“妾身不辛苦,有師父和師兄、師姐們幫忙照應,四兒……瑁兒又聽話,並沒什麼!”謝瑤環擡頭看看賀蘭敏之,燦然一笑,“妾身這些年跟着師父學醫術,研製藥物,略有所成呢!”
“研製藥物?研製什麼藥物?”
“一些治病的藥,還有一些可以延年益壽,讓人保持年輕的靈藥,還有……”
“那太好了,你師父一定是因爲服了這些藥,再平時保健有方的緣故,所以纔看起來這麼年輕!”忍不住打斷謝瑤環話的賀蘭敏之想到什麼,順着剛纔的話問道,“對了,你說還有什麼?”
“還有一些特別用處的藥物……”
“特別用處的藥物?那是什麼?”(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