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震驚莫名,都想不到在短短的兩年時間內,衛驚蟄已經完成了蛻變,在不借助蛭之力的情況下,也已經能夠與巔峰境界的上部天神正面抗衡。
“驚蟄兄弟,祖先大人煉器的本事,你已經學到多少了?”莫雷希爾讚歎着詢問。
衛驚蟄搖了搖頭,“師父的本事,我也不過是學了點皮毛而已……”
匠神“哈哈”大笑,“小子,你也別太謙虛了。在煉器之道上,你已經經登堂入室,如今所欠缺的,其實也只不過是經驗火候而已。”
這兩年來,匠神曾經仔細地考察過衛驚蟄煉器的本事,可是最後卻無奈地發現,衛驚蟄在煉器方面的造詣的確很高,自己在煉器方面基本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教的了,能夠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陣法、眼力和藝術鑑賞方面的造詣、經驗而已。
有了匠神的指點,衛驚蟄在幾何圖像的繪製與理解方面取得了很大的進步,匠神所領悟的二十一種本源,衛驚蟄在這兩年的時間內也已經逐步地發現並領悟出來了。
陣法的造詣得到了提高,衛驚蟄煉器的水平也跟着水漲船高。如今的衛驚蟄,已經能夠很輕鬆地煉製出太古神器了,當然,這必須是在材料充分的前提之下。
衛驚蟄也曾經想過要利用手裡的噬月希蛇元神和“玄青之水”,煉製幾件太古神器,可是這個想法卻遭到了匠神的堅決反對。
“師父,你爲什麼不讓我煉製太古神器呢?”衛驚蟄曾經這樣質問莫雷澤林,“煉製太古神器所需要的材料我都有了,就連陣法,也已經達到了和師父你一樣的高度。我相信,只要我願意,煉製一件威力強大的太古神器並不是什麼難事!”
衛驚蟄很自信。他確實有自信的資本。掌握了二十一種宇宙本源的衛驚蟄,在煉器的水平上已經不比匠神莫雷澤林差,所欠缺的,或許只是經驗、火候,以及在藝術上的鑑賞能力而已。
莫雷澤林卻連連搖頭,“小子,我相信,煉製太古神器對你來說,已經不再是一件遙不可及的事情。可是你想過沒有,你煉製一件太古神器出來,要給誰用?”
“自己用啊!”衛驚蟄不假思索地道,“就算我自己不用,也可以送給別人使用。比如希爾大哥,傲雪妹子她們……”
莫雷澤林微微嘆氣,“小子,煉製太古神器可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必須經過深思熟慮才能夠動手煉製。你只想着要煉製出太古神器來證明自己,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是不是已經有了和你的屬性完全相同的器靈?你說要將神器送給希爾他們使用,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如果器靈的屬性和他們的身體、靈魂無法融合,甚至是互相牴觸的話,就算你將太古神器煉製了出來,有能夠發揮多大的作用呢?”
衛驚蟄聽得吃驚,又聽莫雷澤林續道:“一位優秀的匠師,不是一有材料就迫不及待地動手煉製,而是能夠根據對方的不同屬性,因人而異地煉製出相應的神器。我問你,希爾的靈魂是什麼?”
“火和土……”衛驚蟄脫口答道。
“不錯,火和土。可是,你身上有同時具備了這兩種屬性的魔獸元神嗎?就連那些稀世能量,你也沒有火土屬性的吧?既然這些東西你都沒有,還談什麼煉製太古神器呢?就算給你勉強煉製了出來,也沒有人能夠完全發揮出這件神器的威力!”
衛驚蟄聽得目瞪口呆,“師父,你的意思是說,煉製太古神器,必須要因人而異,最好連器靈的屬性,甚至是摻雜進去的稀世能量的屬性,也和使用神器的人的屬性完全相同?”衛驚蟄不是傻子,他已經明白了匠神的意思。
匠神“嗯”了一聲,“你明白就好。如果煉製出來的神器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完全發揮出它的威力,那還不如不去煉製。”
衛驚蟄聽得連連點頭。自此以後,衛驚蟄就不再急於煉製神器,而是打算根據匠神所說的,因人而異地煉製。
其實,衛驚蟄並不是沒有私心,跟着匠神學習了兩年,他也很想爲自己煉製一件太古神器。他知道,一位上部天神,要是有一件稱手的太古神器輔佐,在戰鬥的時候就往往能夠發揮出超出自身兩三倍的強大實力。衛驚蟄本身是純木屬性,如今,他已經有了純木屬性的稀世能量“玄青之水”,也有了煉製太古神器的器胚所需要的一些材料,所欠缺的,只不過是一隻純木屬性的魔獸元神而已。
“不急。什麼時候收集到那樣的元神,我再動手煉製不遲。”衛驚蟄這樣告誡自己。現在的他,已經學會了等待。如果說,兩年之前的衛驚蟄,是一柄藏在布袋裡的錐子,雖然儘量收斂自己,卻還是會不時地露出自己的鋒芒的話,那現在的衛驚蟄,就完全是一柄無鋒的寶劍,已經磨去了鋒銳的棱角,變得更加樸實、穩重。
“你們幾個現在就可以下山了。”匠神對衆人傳音,“狄波神界的五位神王已經失蹤,你們再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不如就先回非羅吧。希爾,你能夠擁有‘時光之輪’,足見家族裡那些長老對你的器重,回到莫雷神宮之後,你要好好爲家族出力,與族人們一起應付將來的變故。我已經提前推算到,一些實力強大的家族一定會聯合起來,藉着七大神王失蹤的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試圖扳倒七大家族中的一兩個,讓自己的家族上位。霜風家的兩個小丫頭,你們也早日回到非羅去吧。只要莫雷、霜風兩大家族聯手,沒有什麼家族能夠敵得過你們。”
莫雷希爾與霜風傲雪姐妹恭敬領命。莫雷希爾囁嚅着問道:“祖先大人,您不跟我們一起回非羅麼?您離開家族已經這麼多年,不如就趁着這個機會,回家族裡去看看吧!”莫雷希爾說得很誠懇。要是真的能夠將眼前這位祖先大人請回去,不但對自己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就是對整個莫雷家族來說,也是一件極其振奮人心的大事情。
“我就不跟你們回去了。”莫雷澤林嚴辭拒絕,“那風雲天不知什麼時候會找上我,要是我回到非羅,將那風雲天引了過來,對整個非羅神界都會是一場災難。”
衆人聽得心驚。也是,對於那風雲古神風雲天來說,如今整個宇宙都幾乎沒有了對手,只有匠神能夠勉強與之一戰。要是那風雲天找到非羅神界,試問除了匠神以外,誰能夠承受得住風雲古神一擊之威?非羅祖神星或許由於有祖神力量的保護而不至於被毀滅,但是那些實力低微的天神,甚至神王,有誰能夠招架得住古神的隨手一擊?
匠神又對沉默中的衛驚蟄說道:“小子,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情的話,不妨就跟着希爾他們回非羅吧。你是我的弟子,你住在莫雷家族,沒有人敢爲難你的。”
衛驚蟄招頭望着莫雷澤林的靈魂光團,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深深的擔憂,“師父,我暫時還不能夠返回非羅。在來冥蠍山之前,我與一位朋友在寂滅城中走散了。我必須先把她找回來,然後才能夠放心離開。”
“也好。”匠神同意道,“那麼,希爾,你們幾個就先回去吧?”
莫雷希爾搖了搖頭,“祖先大人,反正我們也不急於返回非羅,就先陪驚蟄兄弟在寂滅城中逛逛,等把他那位朋友找到,我們再一起回去吧。再說,多了我們幾個人,在人品密集的主城中找起人來,也方便。”
衛驚蟄當下連聲道謝,突然靈機一動,問匠神道:“師父,我如今也已經掌握了時間陣法,不知道,能不能依靠時間陣法,將我那位朋友的下落推算出來?”
匠神淡笑道:“你想知道?何不自己試試?”
“也好。”衛驚蟄輕輕點頭,右手曼妙地在空間中一陣揮舞,原本漆黑深邃的“次元空間”,突然間像是蒙上了一陣水霧一樣,在衛驚蟄的面前浮現出了一道綠色的光牆。
“這是什麼?‘玄光鏡’?”莫雷希爾有點吃驚。衛驚蟄此刻施展出來的綠色光牆,與仙人們經常用來窺物的“玄光鏡”倒很相像,所不同的,就是這道光牆有着數不清的棱角與邊線,看上去像是一個非常複雜的正多邊形,與橢圓形的“玄光鏡”很不相同。
這一道綠色的光牆,其實就是衛驚蟄用時間陣法施展出來的一種應用,能夠將已經過去的時間回溯到之前的某一個點,然後在陣法當中回放出來。
在來到冥蠍山之前,衛驚蟄就能夠利用時間力量,對時間做出加速、減速、停止、倒流這幾種簡單的應用,而現在這種以時間陣法來回放過去某一個時間段內發生的畫面,其實就是對時間力量的第五種應用,稱謂“時光回溯”。
在衛驚蟄的全力施爲下,綠色的陣法圖案上漸漸浮現出了一個模糊的人影。衛驚蟄再加一把勁,那人影立刻就變得清晰起來。
那人影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少女瓜子臉蛋,杏眼櫻脣,雖然說不上多麼漂亮,卻自有一股惹人憐愛的柔弱,正是與衛驚蟄一同離開寒武神宮,然後又在寂滅城中與衛驚蟄走散的寒武驚憐。
“驚憐……”衛驚蟄心中一陣焦急,陣法中的畫面立刻又是一陣模糊。
衛驚蟄強攝心神,支持着讓畫面重新變得清晰。
只見寒武驚憐一頭湛藍色的秀髮顯得有些凌亂,她一個人走在寂滅城的街道上,背後是一間規模不大的酒館。
“原來當初分別之後,她就一個人去了酒館……”
衛驚蟄正想接着往下看,突然陣法圖案一陣模糊,然後竟完全消失了,而衛驚蟄也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力量幾近枯竭,已經無法再施展這樣的陣法了。
匠神輕聲傳音道:“小子,時間陣法雖然妙用無窮,但也不是你能夠輕易施展的。以你現在的靈魂力量,根本不足以讓時間回溯到兩年之前,並且讓這個過程在時間陣法當中完全展現。別說你了,就是我自己,也只不過能勉強做到在時間陣法中重現一個月之內的景象而已。當然,這一個月的過程,在加速之後的時間陣法中,其實也就是短短的一分鐘而已。”
一個月的時間片斷?回放起來十分鐘?
衛驚蟄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以匠神古神境界強者的靈魂力量,也不過才能回放這些時間片斷一個月,維持時間陣法十分鐘,自己不過是剛剛踏入上部天神的境界,這種粗淺的靈魂力量,如何能夠讓過去兩年間的事情完全回放出來呢?
“驚蟄兄弟,別灰心。”莫雷希爾大步上前,拍了拍衛驚蟄的肩膀,“反正寂滅城就在附近不遠,我們大可以直接到城中去找嘛!”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衛驚蟄無奈搖頭,“希望驚憐她沒有出什麼事情纔好。”
“你們要去找人的話,最好現在就動身。”莫雷澤林傳音催促,“找到了那個小丫頭,你們幾個就馬上返回非羅吧。如果這裡沒有什麼大事發生的話,我老人家說不定也會到非羅玩上幾天。現在,你們就動身前往寂滅城吧。”
冥蠍山外,寂滅城中。
可以同時容納十匹馬並排行走的寬敞街道,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竟也顯得有些擁護。
在北城門附近的一條街道上,四個年輕人剛剛從城門外走進來,如今正沿着筆直的街道,緩緩地朝着城中心步行前進。這四個年輕人,兩男兩女,修爲最低的兩個,都是一星級別的上部天神。在這四人身後緊跟着一隻體態輕盈、步伐穩健的黑色豹子,正是狄波神界中有着“黑色閃電”美譽的魔獸鴻鳴豹。
這一行四人,正是在不久之前剛剛辭別了匠神,從冥蠍山上下來的衛驚蟄、莫雷希爾與霜風傲雪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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