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聲巨響,激起滾滾塵土朝四方蔓延,鋪天蓋地的煙塵甚至將龐大的巨蟒身軀也掩蓋在內。
巨大的震動,嚇得其他幾個小孩下意識朝後方林間跑去,不顧一切的逃竄。
唯有那年紀最大的孩童,依然躲在樹後,眼眸中冒着一種難以描述的希冀,眼皮都不眨一下,直勾勾盯着滾滾如浪潮塵土。
良久,揚起的灰塵漸漸散去,那白衣大俠依然佇立在巨蟒的頭顱之上,潔白的衣衫並沒有被塵土沾染上一分。
而他的腳下是一個深坑,那猙獰的巨蟒,已經一攤爛泥般埋在深坑之中,堅不可摧連柴刀也砍不頭的頭顱,早已凹陷,死得不能再死了。
“大,大俠!”
孩童瞬間一驚,連滾帶爬的從樹後跑了出來,一下跪在了嶽沅白的面前,不停的磕頭:“求大俠,收我爲徒!”
嶽沅白身軀從深坑中飄然而出,輕若無物般落在孩童的面前。
“你多大了?”嶽沅白第一次開口。
孩童一愣,微微擡起頭來:“九歲!”
“爲什麼想拜我爲師?”嶽沅白輕笑道。
“我想學武!”孩童的臉上閃過一抹堅韌,惡狠狠地看了眼面前的巨蟒屍體,“爲何爹孃報仇!”
“被仇恨矇蔽的人,我可不會收!”嶽沅白繼續道。
“可是這畜生吃了我們全村的人!”孩童眼中的仇恨掩飾不住,只恨不能無力親手殺了巨蟒。
“它不是已經死了嗎?”
嶽沅白饒有興趣的看着孩童,都說古人早熟,沒想到一個不過九歲的孩童,也能散發出這麼大的怨念。
“我……”孩童終究還是孩子,一聽此言,瞬間陷入了思維的死角,眼中滿是迷惘。
對啊,巨蟒都死了,他學了武又找誰去報仇呢?
一瞬間,孩童陷入了沉默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間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原來是那幾個逃跑的小孩,見稍大的孩童並未和他們一起逃跑,一起商議了一下,出人意料的鼓起勇氣居然跑了回來。
看起一個個手上提着的小樹枝,估計還打着拼死一搏的主意。
跪在地上的孩童,顯然也聽到了身後的聲音,他回頭一看,便見到幾個瘦弱的同伴,竟然壓制着恐懼,又回來了。
要知道他們前面連面對巨蟒的勇氣都沒有,巨蟒一動連站都站不起來。
這無不讓孩童內心十分的感動。
“我想學武!”
這一刻,孩童彷彿想通了什麼,他目光炯炯有神,透露出堅毅:“我要保護他們,保護天下被這些畜生傷害的人!”
“它有名字!”嶽沅白滿意的笑了笑,隨手一揮,巨蟒那龐大的蛇軀驟然消失,進入了煉獄空間中,“它叫妖獸!今後還會有更多的妖獸出來,它們可能更加強大、更加恐怖,你不怕嗎?”
“我不怕!”孩童目光堅定,咬着牙根道。
嶽沅白點點頭:“你叫什麼名字!”
“林平之!”孩童回答道。
“額……”這下輪到嶽沅白髮愣了,他的神情明顯呆滯了一下,咋舌道,“你叫林平之?”
“是的大俠!”林平之趕緊點頭。
嶽沅白摸了摸鼻子,此地也不是福建啊!
“你父親可是林震南?”嶽沅白問道。
林平之微怔,內心有些猶豫,過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大俠,認識家父?”
“聽說過!”嶽沅白搖了搖頭,“未得一見!走吧,我先帶你們出去!”
……
山林外,一處依山而建的小村落。
孤寂殘破,不大的小村落只剩下殘垣斷壁,整個村子裡甚至連一個活人也見不到。
嶽沅白踏步前行,身後跟着五個小孩,這裡便是他們以前居住的村子。
回頭看了眼面露悲愴的林平之,嶽沅白輕輕嘆息了一聲。
這小子,也不知是不是天煞孤星,還是命該如此,沒想到在劇情早已面目全非的情況下,他林家居然還是走上以前的路,而且還是提前這麼多年。
其實嚴格來說,這與嶽沅白和輪迴者還有一些關係。
當年第一批輪迴者搶走了“辟邪劍譜”,鬧得天下皆知,爲了提高生存的能力,林震南不得不現在選擇對自己下手。
苦修半年後,武藝果然進步飛快,一時間在江湖上風頭無倆,甚至還組織帶頭參加了外省武林,入侵“極惡八寇”施虐過的三省之地,可惜最後卻被令狐沖以一己之力,給斷絕了。
計劃雖然失敗,但林震南的名聲卻是大大的傳揚了出去。
於是便有野心之人,再一次將目標盯上了林家。
要知道,就連華山的幾個叛徒,都曾經窺視林家劍譜,而且還成功搶奪了。
此時林震南武功飛進,讓許多本就瞧上“辟邪劍譜”的門派,更加心心念念。
後來,隨着華山宣佈封山,不理天下之事,各派人士獲得了華山提供的靈泉水,實力是上去了,可是對絕世武學的慾望也更加的深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就是你爭我奪。
原本數年後纔開始行動的青城派,在實力提升後,野心也提升了。
同時顧忌林震南此時的實力,餘滄海做得更加隱蔽,甚至直接拿出了下三濫的招數,下毒、暗殺等等不堪武林正道的辦法也被他拿來用上了。
有心算無心,整個福威鏢局就林震南一個武力值高,而青城派幾代弟子在餘滄海有意的培養下,實力比原著同期更強。
不得已,家大業大的林震南只得先帶着妻兒老小暫時避難,準備安頓好後,在獨自一人去殺敵。
結果哪知,輾轉許多,才找到這座基本上與世隔絕、鮮爲人知的小村落,還沒住上多久,便因爲靈氣復甦開化的巨蟒,給吞噬了。
在巨蟒那龐大的身軀,以及堅不可摧的鱗甲之下,就連修煉了“辟邪劍譜”的林震南也不是對手,全村老小被吃得一乾二淨不說,剩下的幾個小孩,也被打包帶走。
一步步發展到現在的狀況,讓嶽沅白都有些感嘆命運的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