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二十八個大宗門的聯合提議,各小型門派雖不敢公開反對,但小聲的議論還是在所難免的,於是乎,整個會場中也是嗡嗡聲不絕於耳。
面對此般嘈雜的情形,臺上那幾個主持會議之人,和臺下第一排的那些地仙境界以上的高手,都不由輕輕的皺了皺眉頭。然後同時默默的點了點頭,一股磅礴的氣勢也在他們身上向四周輻散開來。
一瞬間,所有在場的修者,都好像覺得胸口被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整個會場也立即安靜了下來。
習昊和薩拉魯馬也感覺到了這種磅礴的氣勢,不過這種氣勢對他們的影響卻沒有那麼大,只是讓他們稍微覺得有點不適而已。眼見這些大宗門強勢的手段,習昊不由微微搖了搖頭,扭頭向四周看去,卻見在場衆人之中,多數修者面色慘白,一副認命了的模樣。只有極少數修者眼中還閃動着不甘的光芒。
此時,那些大宗門的地仙高手見整個會場已經安靜了下來,當下也滿意的收斂了身上的氣勢,才由那獨孤鴻康上前一步,繼續向衆人朗聲說到:“至於各門派各自負責搜查的範圍和區域,我們也已經分別列好了,等下會有人將你們所負責的範圍區域交給你們的。現在大家對應對天祭這件事情上,還有什麼好的建議或者意見,可以儘管提出來。”
場中衆人多數都是垂頭喪氣之樣,誰還有心思去思考這個問題,故此獨孤鴻康話語一落,場下衆人也只是蕭然的搖頭,卻並無一人說話。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衆人都以爲這次會議就應該這麼結束了,均紛紛準備起身告辭的時候,一個面容消瘦,獐頭鼠目,幾根稀稀拉拉的黃色鬍鬚掛於顎下的道士,卻站了起來,對着高臺之上一拱手。道:“獨孤前輩,晚輩黃龍門門主王承炎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王門主有話但說無妨。”獨孤鴻康淡淡一笑,手微微一擡,對王承炎做了個請的手勢。
王承炎也是輕輕咳嗽了一聲,然後挺了挺他那單薄的胸膛。“晚輩認爲,我們這些小宗門,信息不通,行動也會滯緩,恐怕耽誤了對抗天祭的最佳時機,因此晚輩提議,我們這些小宗門就斗膽就進請一個臨近的大宗門領導,我們直接聽命於和我們最近的大宗門,那樣我們行動也更有目標性些,不容易產生失誤。”
王承炎此話一出,高臺上的主持之人立即向其投來一個讚許的眼光,一副他的話深得我心的模樣。
不過,王承炎的話雖然得到了那些大宗門的認同,可臺下的衆修者卻是憤怒了,紛紛向其投來憎恨的眼光。就連在其身旁的一位同門長老也憤然冷哼一聲,站了起來,狠狠的瞪了他兩眼,然後一甩衣袖,走出了會場。
隨着這位長老這一行動,許多門派首腦臉上也露出了一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模樣,紛紛都想要站起來。
臺上的獨孤鴻康見此一景,知道就憑這一次會議,就想將所有的小宗門的實力全部兼併是不可能的,當下也微微一笑。道:“這個嘛,王門主的建議雖好,不過這個責任卻是太過重大,我們確實不敢擔當,還請王門主收回這個想法。”
獨孤鴻康話語一落,臺下衆人的臉色也稍微好看了一點,不過他們的眼中卻又多了一層擔憂。明顯那王承炎是事先被買通的,通過這次會議,二十八大宗門想要併吞他們這些小宗門,重新劃分勢力範圍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了,他們這些小門派又憑什麼去對抗這些大宗門的併吞呢。
這個話題結束以後,會中衆人也都沒了什麼心思,故此也沒什麼話好說了,一次整個修行界的盛會也就此結束。
習昊帶着薩拉魯馬默走出會場,獨孤鴻康也快步走了出來,將兩人拉到了一旁。
“獨孤兄,還有什麼事情嗎?”見獨孤鴻康此等做派,習昊知道自己暴露實力,引起各大宗門注意的做法已經收到了成效,心中立即一喜,不過面上卻是一副疑惑的樣子。
獨孤鴻康淡淡一笑。“郝兄這麼跟我說話就有些見外了吧,我來找你,不正是在郝兄意料之中嗎?”說着,他還對習昊做了一個一切盡在不言中,你知我知的表情,才神色一正,道:“我來找郝兄,主要是有兩件事情,一是受二十八宗門聯盟之託,邀請郝兄明日參加大宗門的聯合會議,二來也是想請郝兄明日之後去我隱魔殿做客。”
習昊臉上卻露出一副惶恐之狀。“我血欲宗小門小派,如何敢當宗門聯盟如和獨孤兄如此厚愛。”
“郝兄再跟我這麼說話,我可要不高興了啊。”獨孤鴻康頭一側,做出了一個好像不悅的表情,隨後淡淡一笑,對習昊抱了抱拳。“好了,鴻康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這裡就不多說了,明日之後,我們在把酒言歡。”說完,即轉身徑自向着帳篷之中走去。
獨孤鴻康走後,許多大宗門的首腦也都紛紛找到了習昊,說了些和獨孤鴻康差不多的話,習昊也都一一含笑應對。
不知不覺中,滿天的星斗已經升上了高空。習昊和薩拉魯馬坐在一個雜草滿地的山坡之上,靜靜的吹着涼爽的夜風,看着那如錦似鍛的夜空。
此刻,習昊卻好像忘卻了眼前的一切,忘卻了五蘊天祭的詭異,各大宗門的野心,冥月的神秘,主導三道始祖遺蹟事件的幕後黑手……這世間的一切好像都再也和他無關。此刻的他,卻陷入了一種完全寂靜的沉謐的安詳之中。
可惜,這種難得的安詳畢竟是短暫的,過得一會兒,回到現實中來的習昊不由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轉身對旁邊的薩拉魯馬說到:“我們回去吧。”
此刻的薩拉魯馬對習昊的任何話卻是沒有了意見,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遂跟在習昊身後慢慢離去。
回到了二十八宗門爲自己等人安排的臨時帳篷之中,習昊的思緒又開始翻滾起來,久久難以入靜。他也輕輕的走下炕來,推開帳篷的門,走了出去。
一個人漫步走在山野之間,雖然還是一樣的夜風,一樣的星空,可習昊此刻心中的思緒卻是再難平復。正在習昊徜徉,嗟嘆之時,一個輕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怎麼了,郝宗主也還沒休息。”
習昊回頭一看,卻是冥月沐浴着星空的清輝,正慢步向自己走來。“呵呵~~~冥月姑娘不是也還沒休息嗎?”
“是啊。”冥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有些煩心事,睡不着,出來走走。”
習昊一愣,冥月今天都是由司徒夢瑤帶着閒逛,她會有什麼煩心事?
呆了一霎之後,習昊立即淡淡一笑,試探的問到:“姑娘修爲高深,又麗質天成,還會有什麼煩惱?難道是和那司徒夢瑤有關?”
冥月眼中閃過一絲憂色,隨即立即回過神來。調皮的一笑,道:“是啊,那司徒夢瑤長得比我漂亮,所以我傷心啊,煩惱着呢。”說着,其嘴還輕輕的撅起,好像一個小女孩的在賭氣的樣子。
試探的目的沒有達到,不過習昊心中卻並沒有失望之意,只是淡淡笑了笑,似有所悟的說到:“其實冥月姑娘開玩笑的時候,很簡單,很可愛,很漂亮。”
冥月一呆,愣了一下。遂回過神來,向習昊笑道:“其實宗主說笑的時候也很簡單,很帥氣,很迷人。”
習昊輕笑搖了搖頭,扭頭看着空中的繁星不再說話。
冥月也是蕭然的嘆了一口氣,神色一正,道:“宗主今天去參加會議的結果如何?有什麼事情讓宗主煩心?說來聽聽。”
習昊此時也不再打趣,只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一講了出來。
冥月聽完,低頭沉思了一陣,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看來,這些大宗門真的是想利用這次天祭的機會,併吞所有的小門派,重新劃分勢力範圍了,而血欲宗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卻又成了各大宗門必爭的,故此他們也知道不能對血欲宗用強,只能採取懷柔政策了。”
“是啊。”習昊輕輕的點了點頭。自嘲似的笑了笑。“我們想利用這次天祭對付那些大宗門,而他們卻想用這次天祭的機會併吞小門派。”
說着,他也輕輕的吐了一口氣,然後搖了搖頭。“至於,他們要對血欲宗採取懷柔政策,我想,我們是各大宗門必爭的目標,逼急了我們只能讓我們投降逼迫我們的宗門這只是一個次要的原因,主要的原因卻應該不是這個。”
冥月一愣,“不是這個原因?還有別的原因?”
“嗯。”習昊點了點頭。“我覺得有兩個主要的原因,讓他們有所顧忌,不敢對我們用強。其一就是因爲冥月姑娘神秘的來歷,和薩拉魯馬姑娘出自大嶼的身份。我們雖然說姑娘你是我的好友,只是一介散修,沒有任何靠山,但那些大宗門卻是不敢完全相信,所以也有些顧忌姑娘身後有什麼勢力,而薩拉魯馬姑娘,雖然我們也已經安排了說她現在和大嶼沒有任何關係,但他們也只是將信將疑,故此他們也懷疑對付我們會引來大嶼的報復。”